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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控制。 “周小姐,你先坐會兒,我找點東西?!彼莱鲞@句話時,讓人聽不出半點情緒,盡管她淚濕滿面。 “好的?!敝艿猛硎謾C響起,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葉余生想,電話會不會是任臨樹打來的? 接通電話的周得晚,似乎并不熟悉電話那頭的人,在詢問一句對方的身份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一言不發(fā)地聽著電話。 漸漸地,整個辦公室都陷入一種可怕的安靜之中,令葉余生感到恐懼,當你明明和一個人共處一室,但忽然聽不見任何聲響,周遭戛然而止,包括呼吸聲。 等葉余生聽到收音機掉落在地上,這才轉身,卻來不及了。 周得晚像失去魂魄的幽靈一般,目光呆滯,死氣沉沉,竟悄無聲息地爬到了窗臺上,左腿已經(jīng)邁出了窗外。七樓,足夠致命。 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攻讀心理學多年,重度抑郁癥患者見過很多,可這種情況聞所未聞。 “周小姐,你現(xiàn)在很危險,池醫(yī)生馬上就到,你想想你的未婚夫,他不能失去你!”她沖到窗戶旁,試圖抓住周得晚的手。 不料正處在崩潰邊緣的周得晚拼死抵抗,右手在葉余生的臉上深深抓了一下。 她根本不給葉余生挽救她的機會,周得晚呢喃一句“他在樓下等我.”,接著身子往下傾倒。那一瞬間,葉余生拼用全力上前,可惜還是太遲了,雙手在空蕩蕩的窗口定住。 她沒能阻止這場慘劇的發(fā)生。 葉余生整個人,順著窗戶的墻壁,慢慢癱軟在地。 桌上放著的那張婚禮請柬,依舊鮮紅喜慶。 樓下,尖叫四起。 一個身穿咖色大衣的男子從黑色車內(nèi)沖出來,抱住倒在血泊中的周得晚,痛心疾首地大哭。 周得晚當場死亡,她是第二個在葉余生的面前自殺的人。 第一個,是葉余生的母親。幾分鐘后,警車駛來。 直到警察找上樓,葉余生仍沒有從恐懼和自責中回過神,無法回應警方的問詢,她雙手抱住頭,痛苦不已,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那么迅速地消失在她眼皮子底下,只差一點點,她就能抓住周得晚。 任臨樹推開人群,大步跨到葉余生面前,三名男警員伸手拉住他,卻被他甩開,他一只手緊緊提住她的衣領,將瘦弱的她騰空拎起,貼著窗戶高舉,青筋顯露的拳頭抵住她的脖子,悲愴地咆哮道:“你究竟對她做了什么……你說??!” 她無望地垂下眼簾,閉住了眼睛,就算他把她丟出窗外,她也依從。 任臨樹的沖動行為讓在場的警察齊刷刷地掏出警槍,對準他,用法語在警告他不許動。 幸好池之譽趕回來,向警方表明身份之后,忙用中文對任臨樹解釋:“任先生,我理解你的悲痛,但我相信葉余生沒有過錯。是我拜托她幫我先接待周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回來晚了。何況,我辦公室有監(jiān)控設備,她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以調(diào)取錄像查看?!?/br> 任臨樹緩緩松開手,指著葉余生冷冷地說:“好,葉余生,你給我等著?!?/br> 分別十三年后的第一次見面,他并沒有認出來她,而是扼住她的脖子,要她給他的未婚妻陪葬。 警方調(diào)取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葉余生的筆錄得到了證實,她和周得晚的死并沒有直接原因。而周得晚接電話之后,面部表情逐漸變得詭異,如中蠱般地走向窗戶,更是讓死因成了一個謎。調(diào)查最后的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陌生的電話來自巴黎街頭某處公用電話,經(jīng)過追查后一無所獲,總不能荒唐的以為電話殺人來立案吧,所以綜合死者的重度抑郁癥,最終定為自殺。 這段僅有短暫十二分鐘的視頻被傳上網(wǎng),一時之間,引起網(wǎng)絡上的惶恐不安,還被網(wǎng)友命名為“周得晚恐怖自殺事件”。任臨樹默認葉余生的筆錄,但他質(zhì)疑她兩點:一是窗戶由她打開,之后卻未關上;二是她背過身找文件,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周得晚自殺的苗頭。 “她的死,你脫不了干系。離開巴黎,永遠別讓我再見到你!”任臨樹給她的警告。 她連正視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記得燈光下他的臉,陰沉著,想必是虎視眈眈。 周得晚的父親周瑞是國內(nèi)赫赫有名的地產(chǎn)商人、慈善家。晚年得女,因此大女兒起名周得晚,可想而知是何等如珠如寶疼惜,另還有一次女為領養(yǎng)。周瑞痛失愛女,更不會輕易放過池之譽。 沒人能理解一個準新娘的自殺行為,包括葉余生,像經(jīng)歷了噩夢一場,腦子總是不斷在交換閃現(xiàn)周得晚的兩張面孔。 將請柬打開遞給她的那種嬌羞幸福,還有,最后伸手在她臉上抓下去的必死的絕望。 葉余生將自己關在租住的公寓里,不見任何人,她無法走出困境,當初執(zhí)著選擇心理學是為了自救。可現(xiàn)在看來,她救不了周得晚,也救不了自己,這一切就像個荒誕的笑話。 她自此一蹶不振。很快,她就接到了被學校勸退的通知,池之譽的診所也被貼了封條。 她隔著電腦,看遠在國內(nèi)的管川在對話框里敲的那行字:回來吧,嫁給我。再次見池之譽,是離開巴黎的前一天晚上。她心有愧疚,認為是自己牽連了他。 池之譽難過地說:“都是我的過錯,我那天如果沒有離開,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F(xiàn)在,害得你連學位都拿不到,還要回國找工作?!?/br> “不,池醫(yī)生,是我害診所被封了......” “千萬不要這么說,正好我能有時間和女朋友去度假了。你思想包袱太重了,重度抑郁癥病人,隨時都會有自殺的沖動。這只是一個偶然的跳樓事件,你是無辜的?!?nbsp;池之譽解釋著。 “我想不通,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又是什么內(nèi)容,會讓好端端一個人,就像被死神附了身一般。而我忽略了這些,才會釀成大禍......” “其實我觀察那段視頻,別人看不出來,但我能看出,你從看了請柬之后,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僅是周得晚變化得快,你也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葉余生伏在桌上,沉默良久后,說:“因為新郎,是我喜歡了十三年的人。我和他這么多年以來,從未見過,他沒有認出我來,但我認出了他。” “那單憑一個名字,你就確定是他,以至于無法控制情緒?”池之譽質(zhì)疑。 “請柬里印了他的相片。不過他說得對,是我間接害死了周得晚。窗戶是我打開的,也是我沒抓住她……”葉余生垂下眼簾。 “葉余生,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回國后,你有什么打算?”池之譽問。 “還沒想過,反正不會再踏入心理學了?!?/br> 池之譽惋惜地搖搖頭。道理都懂,安慰他人容易,安慰自我最難。 巴黎最浪漫的地方就在于隨處可見擁吻的戀人。 坐在地鐵里的葉余生,回憶起在巴黎的半年,太匆匆,所有的夢想都破碎了。她望著車廂里一對親昵的年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