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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爆起一絲紅暈。他忙不迭地松手把談近雪放了下來,卻又想怕她逃走一樣, 牢牢地鎖定了她的所有退路。 女人唇角緩緩彎起一絲笑,“貧僧不會逃,施主不必浪費(fèi)精神?!?/br> 這狼妖雖然修為不淺, 但卻身負(fù)重傷,此刻完全是強(qiáng)弩之末,依靠著強(qiáng)韌的精神還能爆發(fā)出如此力量,已經(jīng)令人印象深刻了。 談近雪走在前面,朗七小心地跟在后頭。他目光緊鎖在女子身上。如瀑長發(fā)有些凌亂,僧袍寬大,穿在她身上,憑空多出些曠達(dá)空遠(yuǎn)的意味。只是一個背影而已,已讓人心神悠寧。 這世間爾虞我詐,佛修那種以度人業(yè)障來成就自身修為的人已是鳳毛麟角,更何況……還是這樣美的一個女人。 女子肩膀被狼爪抓破,鮮血洇出,朗七目光一凝。 他看見一滴殷紅血珠從女子的指尖滴落下來,砸在一旁枯萎的一片草葉上。 枯草生綠,死葉開花。 談近雪渾然不覺。 朗七鬼使神差地彎下腰去,將那朵突然間從枯草上綻出的花摘了下來。悄悄藏進(jìn)懷中。 兩個人進(jìn)了山洞,朗七終于稍稍松了心神,立刻便覺得頭暈?zāi)垦!?/br>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只手正遞到他面前。 “貧僧的血液有修復(fù)傷口之效。”她言簡意賅。 朗七望著那只手。白皙的,修長的手指上有細(xì)微的擦傷,血液滲出,散發(fā)出甘美的芬芳。 朗七虔誠地捧起女子的手,細(xì)細(xì)舔掉了傷口處的血液。 他身上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朗七這才后知后覺地,臉又紅了。 “這位……這位大師,你……你怎么突然變成了姑娘?”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覺得既然女子一直自稱“貧僧”,便還是用“大師”來稱呼她。 男人聲音低啞,帶著一種生澀的感覺,似乎并不習(xí)慣這樣的長句。 他也的確很久沒有說過這么長的一句話了。 談近雪微微皺了皺眉。 剛剛紅著臉的男人,臉色頓時又有點兒發(fā)白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十分過分。就在半柱香之前,他還從背后襲擊了人家。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道:“大、大師,我、我……對不起?!?/br> 面容硬朗的男人低著頭,如果他現(xiàn)在化為原形的話,恐怕連耳朵都垂下來了。他沮喪得幾乎令人不忍心再責(zé)怪。 談近雪微微一笑,她道:“貧僧不過是傷處疼痛而已,并非責(zé)怪施主?!?/br> 狼妖更自責(zé)了,看起來恨不得一頭扎進(jìn)地里。 “貧僧……貧僧從未出過結(jié)界,因而也不知道……自己原是女子?!?/br> 朗七眨眨眼,有些怔楞。 僧人卻不再說話,有些費(fèi)力地解下外衣,試圖給自己止血。 狼爪已經(jīng)抓透了她的外衫和里衣,分明的幾道印兒。 朗七心里一陣難受,脫口而出:“我來幫你!” 談近雪回頭看他,唇角一彎,頷首道:“好。” 這一笑,好似火燒霜雪,月浸清江,端得是秀拔放逸,驚艷非常。 朗七就迷迷糊糊地壓著一陣又一陣狂跳的心臟,走上去幫女子包扎傷口。 [?!信浣抢势邜垡庵担?0] 女子的皮膚白且細(xì)膩,朗七想不出該怎么形容那一掠而過的觸感。 ——就像……就像他還是小狼崽兒時,在人類的酒樓中吃過的羊奶羮。 那天是他記憶里最快樂的一天。雖然因為太開心了,暴露出了兩只毛茸茸的狼耳朵,將整個酒樓的人嚇了個半死,還招來想殺他奪寶的其他修者,但回想起來,朗七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也露出了兩只不屬于人類的耳朵尖兒。 然后便聽見女子的聲音:“怎么忽然又露了狼耳出來,可是施主的傷還未好?” 說著,她的手便已經(jīng)抬起,輕輕地?fù)嵘狭死势叩亩浼狻?/br> 那一雙從男人有些蓬亂的黑發(fā)中支棱出來的獸類耳朵,帶著一層灰色的細(xì)絨毛的尖耳,被談近雪的手指一碰,便下意識地輕輕抖了幾下。 朗七一把攥住女人還要再摸的手。 “我已經(jīng)沒事了!”他飛快地道。 談近雪任由他用差不多能捏斷人骨頭的力道抓著她的手腕,道:“貧僧也可用觸摸的方式助人恢復(fù)。” 朗七能感覺到女子認(rèn)真的目光。 他又迅速地松開了手。想了想,然后又對談近雪道:“這件事不要和別人講?!?/br> 談近雪一愣。 相同的話,不久之前女主白菟才剛剛對她說過。 “貧僧自幼生長在結(jié)界之中,還從未踏出過一步?!眱蓚€人在山洞中坐下,談近雪娓娓道。 尚在襁褓之中,僧人便被白駒寺的主持帶上云笈山,從此在寺中長大。老主持對他極好,談近雪雖不能修煉,卻可以參閱那四十九顆菩提子之中的萬卷藏書,無數(shù)的失傳秘笈。然而在老主持離世之后,談近雪身邊,便只有一只稍開靈智的小貓作伴。 從此歲月漫長,不識俗世凡塵。 從小到大,守在白駒寺數(shù)十載,談近雪對男女的區(qū)別極為模糊,甚至因為覺得自己合該繼承師父的衣缽,自認(rèn)做了僧人。 “或許是這結(jié)界的緣故?!闭劷┑溃骸柏毶摇?/br> 女子臉上露出一點茫然,不同于從被襲擊之后,朗七所見的那種溫和平靜。他忍不住開口:“你是女子?!崩势呖隙ǖ卣f。 談近雪怔了怔,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長至腰際的烏發(fā)幾乎蓋住了她的背,顯出她不堪一握的腰身。 朗七又說:“那些以為你是男子的人,那些讓你做男和尚的人,眼睛都壞掉了。” 談近雪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她站起身來,“狼兄,貧僧該回去了。貧僧若離開結(jié)界,結(jié)界很快就會松動?!?/br> 幾乎是同時,刪過遠(yuǎn)處傳來一聲巨響! 結(jié)界破碎! 談近雪猛地站起身來。 旁邊的朗七忽然開口:“我陪你回去?!?/br> 談近雪轉(zhuǎn)頭,似乎有些疑惑:“結(jié)界被外力破壞,想必情勢兇險,施主何必?!?/br> 朗七強(qiáng)硬道:“我原本受仇家追殺,突入結(jié)界變?yōu)樵?,是你不計前嫌為我療傷,我必須報答。更何況那結(jié)界破碎,應(yīng)也奈何不了我?!?/br> 說罷,朗七走到談近雪跟前,彎下身子,“上來,我?guī)慊厝??!?/br> 女子躊躇一下,伏上了朗七的后背。 就在男人踏出山洞的下一秒—— “吼!” 一聲虎嘯,響徹山林! 一只體型巨大,幾乎兩人高的兇獸從山谷上方躍下,沖著朗七和談近雪急奔而來! 猛虎嘯谷,百獸震服! 談近雪感覺到朗七渾身的肌rou緊繃到了極致,他將談近雪放了下來,仍是生澀的聲音,壓低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