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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眼睜睜看英雄末路,好人折腰,魏曉陽突然覺得宗梓有些可恨。 但是一個小司機的情緒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專心地開車,盡量兼顧速度和平穩(wěn),終于在半個小時之內,重新回到了老舊的公寓樓前。 宗梓率先下了車,他拉開后面的車門,探進半截身子,目光在談近雪蒼白的臉上頓了頓。 “到了,醒一醒?!?/br> 宗梓抿了下唇,本來要伸手去拍談近雪的臉,卻不知為何,又轉了個方向,突然將手伸進他衣領子里。 他的手很涼,貼在談近雪溫熱的皮膚上,終于激得對方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指尖觸到那人仍然搏動跳躍的脈搏。宗梓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在那一瞬間暗暗松了口氣。 “嗯?!?/br> 談近雪晃晃頭,隨手將青年冰涼的手從自己的衣領內拎出去,一邊從車上下來。 微涼的夜風似乎讓他舒服了一些,他轉向站在一旁,神色中難掩擔憂的司機魏曉陽,道:“回去休息吧。明早不用過來,我休息一天?!?/br> 魏曉陽忙不迭地點頭,“明白了,談總。您注意身體?!?/br> 宗梓突然惡聲惡氣地道:“快點走了?!?/br> 談近雪無奈地按了下眉心,轉身往樓道的方向走去。 他頭痛突然發(fā)作,渾身虛汗,不知是因為過度的消耗還是這昏暗的天色,連眼睛視物都有些模糊,以至于走進了樓道里,不得不用手摸著墻壁支撐身體。 黑色的高定西服外套上,蹭上了劣質的大白墻灰。 宗梓跟在談近雪后頭,看著他像烏龜一樣蹣跚著往前走,目光中壓抑的東西愈演愈烈。 他終于耐不住了,快步擠開談近雪走到前面去。 陰影下談近雪眉梢一挑,眼中滑過一絲陰郁。 他以為宗梓打算扔下他先上樓去。 若是這種程度的苦rou計都無法奏效,那她可就要更換攻略了。 但宗梓并沒有迅速地擺脫他。 黑色卷發(fā)的青年杵在談近雪前頭,突然開口道:“上來?!?/br> 他彎下腰,伸手示意談近雪趴到自己的背上。 他能感覺到,身后的人怔楞了一下,帶著一種不可置信的意味。這讓宗梓心中,突然又騰起一股莫名的難受。他將之歸為由于談近雪的“不識趣”而產生的憤怒。 “我可沒有力氣在將你抱上五樓。如果尊駕還想在室內過夜,而不是半路昏倒在樓道的垃圾桶旁邊,大可以選擇自己走上去。” 他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彎腰弓背準備背人的姿勢卻始終沒變。 宗梓聽見后面的人嘆了一聲氣,然后感覺那人的身子緩緩地附了上來,將重量交托給了他。 他冷哼一聲,背起談近雪,開始往五樓爬。 不事勞動的設計師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的重體力活計了。他幾乎機械地登上一級級臺階,在心中反復詛咒背上那個突然之間就臉白的像個死人一樣的談近雪。無暇分心去想這幾日來發(fā)生的種種。 也就更看不見,伏在他背上的談近雪,在黑暗中緩緩彎起志在必得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突然變鬼片hhhhh 第89章 chapter 89 宗梓把談近雪背進了臥室里,將他扔在那張柔軟的床|上。 談近雪自覺地脫掉了蹭臟的外套, 把身體靠在床頭。 “我想喝水?!彼f。 宗梓臉色難看, 盯著談近雪幾秒, 還是轉身去外面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來。 談近雪捧著那玻璃杯, 一會兒,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 青年巧克力色的眼睛一瞪。 談近雪闔上眼睛。 “太燙了?!彼f。 醫(yī)生很快到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秘書賀華。 之前他走的時候就不安極了,半夜接到魏曉陽的電話, 這種不安立刻就達到了頂點。 房間里頭四個人, 沒有一個臉色好看,氣氛頗有些凝重。 賀華看起來想興師問罪, 但看了眼談近雪面無表情的臉,還是沒有立刻開口。 大夫仔細問了幾個問題, 談近雪都一一言簡意賅地回答了, 最后平淡地看了大夫一眼。 對方沉吟片刻, 道:“有些不能確定,還是需要進一步檢查?!彼謫枺骸澳メt(yī)院查過么?” 談近雪捏了捏眉心,“嗯, 我會去的?!?/br> 賀華臉色就變了。 他也不顧宗梓就站在旁邊,厲聲說:“半個月前就預約了檢查, 你沒去?” 談近雪顯得疲憊,他說:“當時沒有這樣嚴重?!?/br> 即使是諱疾忌醫(yī), 總裁大人也可以表現(xiàn)出理直氣壯的平淡來。 醫(yī)生看看談近雪,又看看賀華,決定眼觀鼻鼻觀心地暫時保持沉默。 ——就從今晚的癥狀來看, 這病不簡單,甚至有點不祥。他不好說得太分明,但心里早已有了預判?;颊叩耐纯?,即使在半個月前,也是難以承受的。 賀華氣急,“你就作死吧!” 談近雪唇角一彎,笑了。 他對賀華擺擺手,“不作了。你回吧,我明天不去公司,很多事情還要你處理?!?/br> 賀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在等著談近雪向他發(fā)怒,甚至連腹稿都已經打好,卻不想被人這樣輕描淡寫地帶過。 他站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還是回過身來,對宗梓道:“你看著他一點?!?/br> 已經很久沒人用這種語氣和宗梓說話了。 宗梓沉默地點了下頭。 賀華路過客廳的時候眼神一飄。他看見簡單的陳列柜上放著的相框。 兩個尚且青蔥的少年,站在佛羅倫薩藍色的天空下。 他立刻辨認出右邊的那一個。年輕版的總裁談近雪,笑容中甚至有一絲賀華從未見過的張揚。旁邊那個板著臉,似乎不怎么想看向鏡頭的少年,大概就是宗梓了。 賀華打心底里想嘆口氣。 這兩個冤家。 賀華走的時候把門摔得很響。 談近雪無奈地笑了笑,他的這位首席秘書,還從來沒發(fā)過這么大的火。 不過這關心,他倒是的的確確領受到了,心情不由得也愉悅兩分。 醫(yī)生給他掛了水,也離開了。走之前跟宗梓說,“他在發(fā)燒,那酒精擦擦會比較好?!?/br> 醫(yī)生走了,剩下宗梓站在臥室門口,雙臂抱胸,對面的談近雪目中帶了一絲笑意,看著他。 宗梓很想立刻轉身,把這個家伙扔在這兒。 但談近雪突然咳嗽起來,臉上漫起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宗梓突然也覺得難受起來。就仿佛那人咳嗽的聲音牽出一根細細的絲,緊密地勒在了他的心臟上。 這個致命的部位被談近雪的幾聲咳嗽弄的一陣陣發(f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