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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原來跑臨南來了。心思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道:“在下程箐,風(fēng)城人士,前來臨南省親,頭回來。這幾道菜不知有何獨特之處,還請兄臺解說一番?!闭f完便伸筷子吃,又倒了一杯酒飲下。滿口留香,肚子更餓,不由多吃了幾口。突然想想沒對,忙抬起頭對冰塊男笑道:“逛了一天城,餓了,兄臺不如一起?邊吃邊聊?!?/br> 冰塊男嘴邊扯開一絲笑,也不推辭,倒了一杯酒飲下慢慢說道:“這冬筍發(fā)現(xiàn)甚是不易,冬季竹筍埋在地底并不露頭,需得有經(jīng)驗的山民看準了才能找著,沒有經(jīng)驗的人挖上一天也未必能挖出一根來,聽說有種法子是瞧竹梢影,竹梢頭垂直對準的地方會有筍,但也并非每枝竹梢頭下都有筍。清香甜脆,清炒為上?!?/br> 阿蘿連連點頭,又吃了幾片筍,的確清香甜脆,聽得這般趣事心里高興,敬了顧天翔一杯。瞪著眼睛聽他繼續(xù)。 顧天翔觸到阿蘿眼睛不由一怔,覺得有幾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他走過來搭話一是瞧著阿蘿人物風(fēng)流暗自喝采,二是近來兩國局勢日趨緊張,聽她說初來臨南,便有心探探虛實。飲了口酒又慢慢道:“兔rou到處都有,臨南的兔子卻不一般。要捉到這種山間野兔實是不易,它個頭較一般兔子小,找到兔xue卻不能下手,留下記號后往附近一尋,兩米距離內(nèi)還能發(fā)現(xiàn)兩處小洞。得封實了,再在一處洞口放煙熏出,張網(wǎng)以待,若是封洞時驚了兔子,沒等你設(shè)好網(wǎng),便飛快逃離,所以一般捉只兔子往往兩三人前行。” 阿蘿笑道:“原來狡兔真的是有三窟啊,不知道若是習(xí)武之人能輕易捉到兔子么?” 顧天翔一凜,心道,難道她認得我?知道我會功夫?他心里存了疑惑,凡事總有點多想。他淡淡道:“若是天翔去捉兔子,再狡猾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蘿覺得他話中有話,此時又想不明白,笑著道:“顧公子捉兔子那是大材小用了。這個油爆小河魚又有什么來頭?” 顧天翔一番試探的話被阿蘿輕描淡寫就化開了,心里疑惑更重,這個面如冠玉,舉止自若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他長年呆在軍中,身上不自然便帶有煞氣,尋常人被他冷眼一瞟,早嚇得抖不清楚話,眼前這位一雙眼睛晶瑩靈活,卻明顯沒有內(nèi)力。他是什么來頭,竟無視自已逼人的氣勢呢?顧天翔存了心思要盤盤阿蘿的底。當下接著道:“這種小河魚又叫巖魚,用網(wǎng)是捕不到的,得晚上穿了水靠下到淺水,水面以燈籠照明,趁魚吸在巖石上休息時眼疾手快才一只只捉了。白天它滑溜從不靜止,加之細如手指,難以捕捉?!?/br> 阿蘿哦了一聲做恍然狀。這個顧天翔對臨南物事倒是了如指掌。心思必然細密,不然怎會連細節(jié)手法都這樣注意。,見話說完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顧天翔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認出自已了么?顯然是不可能,從沒見過面,且三年前的畫像又不是照片,能有多像?阿蘿不知道顧天翔出于什么目的要與自已攀談,他是南軍水軍統(tǒng)領(lǐng),自有幾分能耐。阿蘿也上了心,見他不走,也找吃的趣聞?wù)f,全竹宴、一兔五吃、全魚宴配著這三道菜吹得天花爛醉。 顧天翔越發(fā)驚詫。程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倒似見多識廣,她所說的宴席如非大家是吃不到的。小心問道:“小兄弟似乎走過很多地方?見識淵博得很,著實令在下佩服!” 阿蘿嘴一抿想我要是再把滿漢全席說與你聽,從餐具說到用材,你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我不是見識淵博,是比你多活了二十幾年。輕笑著說道:“在下好吃一點,有些也只是聽說而已,說與兄臺樂樂便罷。” “在下很喜歡聽公子閑談趣事,不知公子可愿與在下多坐一會兒,這樣的天氣,能遇上公子這樣人才靈秀,談吐不凡之人端是一件樂事?!?/br> 阿蘿想,要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早抬腳走了,現(xiàn)在卻是不敢。反正閑也是閑著,聊天嘛,我肚子里的貨多著呢,一千零一夜都說不完。說不定聊得高興了,還能多知些城中情況。當下阿蘿與顧天翔從天上飛的聊到水里游的,各國風(fēng)情物產(chǎn)趣聞無一不談。 顧天翔眼睛越聽越大,眼底的冷意慢慢減了幾分,代之是好奇與佩服。不管怎么繞話,阿蘿終是坦蕩蕩看著他,對風(fēng)城風(fēng)貌了如指掌。一口風(fēng)城俚語說得流利親切,顧天翔終于相信這個程箐不是敵國細作,朗聲笑道:“與兄弟甚是投緣,不知兄弟還能在臨南留多久,若是時日還長,便常來與為兄飲酒聊天吧。” 阿蘿喝了離人醉也有幾分醺醺然,暗笑,由公子、兄臺變成了小兄弟,這個顧天翔過不了一會兒就問起風(fēng)城情況,敢情是想探她的來歷是否屬實。阿蘿想起入城時填的登記薄,心道,總不能把我當敵國jian細吧。此時顧天翔消了疑心,兩人聊起來就自然多了。 顧天翔放松了心理,除了軍事絕口不談,倒是越來越喜歡阿蘿的爽朗見解??纯刺焐恢X竟有些晚了,慢起身抱拳道:“天翔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有空再與小兄弟把酒言歡。” 阿蘿笑著回禮。一個人慢慢往回走。 臨南城東軍衙后院書房內(nèi),劉英輕輕回報:“三小姐在城里逛了很久,又盯著南門外碼頭瞧了許久?!?/br> 劉玨默想一會道:“打探了走水路么?” “看了很一會兒,沒找人問過。” “然后呢?” 劉英有些遲疑,劉玨回頭輕聲道:“需要我問第二遍?” 劉英忙道:“午時六刻進了倚蘿酒家,與天翊將軍見了面,同桌飲酒相談甚歡。申時方離開,天翊將軍回兵營,三小姐回常樂酒家?!?/br> 她何時認識顧天翔的呢?隨便就和男人說話,那象個大家閨秀!劉玨有些吃味,突問道:“以天翔之目力就沒認出她是女兒身?” “這個……”劉英又有些遲疑。劉玨奇道:“她變化很大么?鴿組畫來圖像臉長開了些,眼睛還是如從前一般,不然也不會認出她來?!?/br> “主上,據(jù)冥組報三小姐舉止與男子無疑,冬季穿長袍不露脖頸,加之年紀尚幼,不知者倒是不易認出是女的?!?/br> 劉玨輕嘆一聲:“知道了,跟著她便是。若是再與天翔將軍會面,令冥組的人離遠一點,切記別讓天翔發(fā)現(xiàn)?!?/br> 他定定地看向窗外,一株寒梅綻放,邊上水仙婀娜。還種了數(shù)棵高大的海棠,捂出了紅花,滿庭芬芳。他記得當日撓了阿蘿看花賞景,惹她大怒,她是愛花之人吧。去了次棠園,天井里就有一株海棠。李相老淚縱橫告訴他阿蘿六歲便呤出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的詩句。她,也喜歡海棠吧。劉玨癡癡地出了會神。吩咐劉英:“這便去趟水軍軍營找天翔將軍。就說我請他軍務(wù)完后過府飲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