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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現(xiàn)在多看兩眼吧。也不知道以后自己是不是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平靜,說不定會暴跳如雷? 溫向平嘗試著構(gòu)想了一下暴跳如雷的自己,因為從傷勢的陰影中走不出來而對身邊的人帶來傷害什么的… 還是算了吧,這樣的平靜不錯,年輕人要繼續(xù)保持啊。 但其實,溫向平對殘不殘疾這個事兒真沒那么在意。 他跋過高山涉過深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見過頹廢墮落的正常人,也遇到過從容自信的殘疾人。 他每天都能見到繃著一張臭臉走在街上的普通人,也在街角遇見過坐在輪椅上的人對好奇打量的路人頷首微笑;他去過頂著滿臉職業(yè)假笑的店鋪,也吃過從親切微笑的聾啞人手里買來的面包。 何況經(jīng)過復(fù)健后,他只是微跛,還沒有到必須依靠輪椅行走的程度,雖然致殘的原因說出去有點丟臉,但總比經(jīng)歷這禍那禍幸運的多。 蘇玉秀見丈夫說到一半啞了聲,眼神凝聚在空中一點出神,連忙小心喚道, “向平?” 溫向平回神,笑著說, “我的腳――” 蘇玉秀心中一慌――來了。 向平從醒了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帶笑的模樣,她的心中卻一直提著一口氣,畢竟就像蘇承祖說的,誰能平靜的接受一覺醒來就成了個跛子的事實呢。 溫向平越平淡,越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蘇玉秀心里就越恐慌。 她怕,怕溫向平把一切都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出病來。 可現(xiàn)在溫向平終于肯提起來這件事了,蘇玉秀又沒有像想象中一樣松了口氣,反而更是提起了一顆心, “向平,陸大夫也說堅持復(fù)健的話――” 溫向平看著被紗布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左腳,拉過微微顫抖的妻子的手拍了拍, “不用對我這么小心翼翼,難道就因為我跛了腳,你和孩子們就不要我了?” 蘇玉秀眼中帶淚,用力的搖了搖頭。 溫向平又問, “難道就因為我跛了腳,我就寫不出好的文章來了?” 蘇玉秀遲疑了一下,她擔(dān)心丈夫會想不通,想不通自然也就寫不出來了吧…? 溫向平啞然失笑,抓著她的手,堅定的直視她的雙眼, “我可以,既然你和孩子們不會因為我的殘疾拋棄我,我也不會因此喪失養(yǎng)家的能力,說到底,我沒有失去任何對我重要的事情,就連傷腳也能恢復(fù)到常人不仔細看便看不出來的程度,我還有什么可怨可恨的呢,相信我,好么。” 蘇玉秀反握住他的手,眼中帶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溫向平都這么說了,她這個做妻子的,怎么還能整天擔(dān)驚受怕,把不好的情緒傳染給丈夫呢。 既然話說開了,蘇玉秀也就不再懸著顆心小心翼翼的對待溫向平。 蘇玉秀時不時會用輪椅推著溫向平去醫(yī)院的綠化轉(zhuǎn)一轉(zhuǎn),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走一走放松一下身心。 醫(yī)院的綠化做的很好,雖然正值秋末冬初,但醫(yī)院精心培育了一盆盆菊花、月季擺在外頭,此時正是熱烈綻放之季。還種著叢叢灌木,雖然此刻灰撲撲光禿禿,但可以預(yù)想到當(dāng)屬于他們的季節(jié)來到之時將是如何的絢爛而熱烈。 宋藝茹后來又來了一次,送了好幾罐稀罕的麥乳精――看的蘇玉秀暗暗咋舌,甚至還送了一個半導(dǎo)體過來,說是給溫向平夫婦打發(fā)時間用的。 這下,兩人總算有了個消遣,再不用待在房里的時候大眼瞪小眼了。 雖然只有幾個臺能調(diào),也通常是播一些新聞之類的,但有時也會有幾個臺念一些故事,比如、,甚至還有,連溫向平聽了都驚訝了一番。 ………… 等過了兩天,蘇承祖帶著溫向平的一盒子信件紙張和趙愛黨來省人民醫(yī)院,當(dāng)?shù)弥獕涸谏砩系膫鶆?wù)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有錢的親家解決了,登時目瞪口呆。 蘇承祖坐在柔軟的沙發(fā)里,粗糙的指腹小心的摩挲著手心的錢幣,唯恐一用力就會把它捏碎。 “那――你家里人真是當(dāng)老師的?” 當(dāng)時蘇承祖也是找趙隊長核實過溫向平的身份才敢把女兒嫁給他的,當(dāng)時也沒覺著他家是這么富裕的人家哪。 蘇玉秀對她爸暗暗搖了搖頭,轉(zhuǎn)移話題道, “我媽和兩個孩子擔(dān)心壞了吧,你跟他們說清楚了么?” 蘇承祖知道說錯了話,連忙打住話頭,附和道, “說清楚了,說是要在這兒住一陣子養(yǎng)好了才能回去。” 蘇玉秀這才點點頭。 溫向平對父女倆的小動作只作不知。 趙愛黨也是咋舌,幾百塊錢的費用,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掏了。 他瞬時想起了幾次來大河村找他爸的那個年輕男人―― 雖然穿的普通,但那周身的氣度看起來就不一樣,也難怪能讓他弟弟連看個病都跟住旅館似的了。 不,旅館可不一定有這兒好。 瞅瞅那柜子上的半導(dǎo)體,比他爸那個還強的多呢。 雖然心里百轉(zhuǎn)千回,趙愛黨卻也識趣的嘴上不提,手上提了一個大大的編織袋給蘇玉秀,笑道, “到底是嬸子心細,知道你倆要在這兒住,收拾了些衣服啥的,讓給帶過來你們好用,還有這盒子,嬸子也說是向平常用的,讓給帶過來呢。” 蘇玉秀感激的接過, “真是謝謝愛黨了?!?/br> 趙家對他們家的幫助確實良多,他們也確實都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坐了沒一會兒,蘇承祖便提出來要走, “地里還有活兒呢,我們也不能出來耽擱太久,這就走了。” 說到這里,溫向平夫婦也就不再挽留。 溫向平拿出一封信――這還是跟護士借的紙筆寫的。 “爸幫我把這個拿回去交給朝陽吧?!?/br> 蘇承祖接過來小心塞好在懷里, “行,那我們走了?!?/br> 當(dāng)初羅家和給了溫向平五日之期回復(fù)讀者信件,現(xiàn)下卻因為溫向平腳傷的事兒耽擱了好久,早就逾了期。 所以等蘇承祖一把紙盒拿過來,溫向平就開始加班加點的讀信,然后挑選幾篇予以回復(fù)。 既然溫向平行動不便,回復(fù)好的信件就只能讓蘇玉秀代他去郵局寄。 溫向平照著信封的模樣在紙上相應(yīng)的位置寫了地址名字,讓蘇玉秀收好, “把這個給銀行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幫忙填一下就行?!?/br> 蘇玉秀點點頭,小心的把紙疊好放在上衣的內(nèi)兜里,抱著盒子就要走,走了沒幾步,又被不放心的溫向平叫住,仔細叮囑了幾句, “玉秀,路上小心,不認(rèn)識的人跟你說話別理他,要是忘了路怎么走就找人問一問,他們要是兇你別放心上,回來跟我說啊?!?/br>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