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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對于那個男人,她再也生不出幾刻鐘前的心思了。 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樣容易討好,也不是一個對犯了錯的人手下留情的人,甘綺這樣想著,心里被一股一股不斷襲來的寒意沖刷。 但這一次,云裳不會幫助她,一個心懷不軌的人不值得她三番兩次為其考慮。 這宮殿上也容不得一個舞姬多放肆,甘綺是被人硬生生的拖下去的,她發(fā)絲凌亂,額頭帶著灰撲撲的血跡,眼神還留在宮殿里面,口中不斷叫著饒命。 她曾經(jīng)想過,有朝一日,得到大王恩寵,哪日回到族中誰敢小瞧她,一個個的都不得像是小仆一樣彎腰,還有宮里的姬美人、云美人,通通要將她們踩在腳下,至于那些與她一起的舞娘……決不能讓她們將自己的過去吐出來。 可是現(xiàn)在,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宮殿飛檐,她的夢想被人毫不留情的碾碎了。 兩個拖著甘綺的侍女遠(yuǎn)離了殿門口開始諷刺,“真是丑人多作怪!” 另一個侍女長得偏瘦,拉著人走了這么一會兒也有些累了,伸手在甘綺手臂上擰了一把,“不能自己走嗎!你身上穿著誰的衣服!” 不遠(yuǎn)處一個侍女奔過來,她頭上纏著白色的布帶,一側(cè)滲著紅色的血跡。 見了穿著自己衣服的甘綺便紅著眼睛道:“果然是她做的好事!剛剛小河jiejie去找我的時候,我一人在室內(nèi),生死不知倒在床上,頭頂流了好多的血,被子都濕透了!這賤婢著實(shí)可恨,心狠手辣,差點(diǎn)害我性命!” 兩個控制住甘綺的侍女見她沒有反應(yīng),一人在她后背擰了一下,“現(xiàn)在會裝死了,你且等著!” 云裳聽侍女所言,只道按宮規(guī)行事即可。 秦王把云裳拉到近前,看著她的眼睛說,“剛剛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美人在想什么?” 他這美人向來不說謊,與其多做揣測,還不如直接詢問。 云裳眨眨眼,掃了一眼地上,剛剛掉到地上的點(diǎn)心已經(jīng)被人收起來了,她每每想到那具淺綠色的殘骸,心里就有淡淡的憂傷。 剛剛見那女子把她珍藏之物偷取出來借花獻(xiàn)佛的時候更是氣炸,但她又不能直接張牙舞爪的把人暴打一頓,只能暗自咽下喉嚨里被氣出來的血,現(xiàn)如今甘綺落得這個下場,她就算是有再多的怒火也都找不到了。 秦王問云裳,云裳不懂他是何意,更不可能原原本本的照實(shí)說自己最氣不過那人不但拿了她的東西,還要掘她的墻角。 “婢子大膽,居然敢冒犯大王!”云裳與秦王說,因?yàn)榕瓪庖呀?jīng)完完全全消了,現(xiàn)在話說出來便多了幾分軟軟綿綿,不像是怒火倒像是撒嬌。 “美人不必多想,孤不喜那般女子。”秦王含笑說道。 云裳看著握著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秦王是怎么想的,但他不對那些像是嗅著花蜜涌過來的狂蜂浪蝶動心,自然使她開懷。 競爭對手一旦多起來,誰也不敢保證現(xiàn)在局勢會不會變壞。 “如此便好。”云裳微微笑著,細(xì)細(xì)道。 果然是有些醋意,秦王暗想。 第35章 物似主人 一日, 秦王留在云裳殿里休息,第二天早上,云裳將自己的衣服拽過來一件, 半裹著從床榻上爬起來。 這時候天還沒亮, 秦王略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繼續(xù)睡,云裳便知道他今日大約是沒有朝會。 二人平日里睡在一起時, 夜里大多要荒唐幾場, 他有朝會時通常天不亮就起身離開, 若是沒什么要事, 一般會稍晚些。 但是云裳通常早早就睜開眼睛, 以前顧忌著身邊躺了個人,怕打擾對方,后來發(fā)現(xiàn)他一般只是睜一下眼睛瞟一下而已,就早早起來了。 妝臺前的東西是前一日準(zhǔn)備好的,無令時只有兩個值夜的侍女昏昏沉沉的靠在一邊。 云裳不叫人,她踩著一雙軟布鞋子,輕輕過去,寶簪金玉在打開的匣子里相互交錯生輝, 鏡子里朱顏墨發(fā)。 這是她一日之中最愛做的事情之一。 起身拿衣服的時候, 她上上下下掃著衣架上的衣物, 總覺得秦王的衣物好像少了什么, 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偶爾裝飾著一些金銀色,他穿在身上的時候, 連最風(fēng)流的時候都讓人覺得凜然。 掃到本該掛著腰帶的地方她的眼神忽然一凝,紅漆桿子上面空蕩蕩的,昨日夜里,明明是她親手將這條腰帶解下來掛在上面的。 怎么就憑空不見了? 系統(tǒng)提醒云裳,“可一定得找回來,要不然可讓他怎么看你!” 睡睡覺腰帶沒了,讓人怎么看她。 云裳在一堆方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里面翻了翻,沒有找出來,她又低頭看架子下面的地面,雖然黑色的地板落下什么東西不太明顯,但的確沒有那條腰帶。 總不能是憑空消失了吧…… 云裳在安靜的室內(nèi)轉(zhuǎn)圈,不知不覺走到了暖爐邊上。 一點(diǎn)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nèi)格外明顯,地板好像是在被什么尖銳的東西摩擦著,什么東西? 云裳繞到了暖爐另一邊,見一個灰色的毛球在原地跳來跳去,正是她那天在梅林里面撿來的小貓,幾天過去了,這貓也不怕生了,經(jīng)常到處走走,有時候一整個白日都在外面,深夜才頭頂著濕漉漉的雪和雜草枯枝回來,有的時候懶懶躺在那個房間的暖爐里面,一賴就是一天。 見它在此倒也沒感到意外,冬天貓愛暖,許是趁侍女進(jìn)出時鉆進(jìn)來。 但突然有個人出現(xiàn),可把這幼貓嚇得夠嗆,只見它突然回過頭來,耳朵豎起,圓圓的眼睛瞪大,不知怎么云裳就是能從這雙貓眼里面興奮和活潑。 認(rèn)出是熟人,幼貓就沒再理云裳,它突然靈活地跳起來側(cè)過身子,對著暖爐底下,像一只捕獵的豹子一樣將身子彎成一條優(yōu)雅而危險的弧度,一直毛柔柔的短腿撐著,另一只前腿探出來,帶著rou墊的小手微微彈出一部分爪尖向里面試探著撓了一下,又飛快地縮了回來。 這只貓還小,正是對什么都好奇的年紀(jì),前兩天拖著個毛筆跑了一天。 云裳本來已經(jīng)打算轉(zhuǎn)身,系統(tǒng)和她說:“它玩的是什么?” “大概又弄壞了一支筆”,云裳這樣和系統(tǒng)說,然后過去,利用身形的壓倒性優(yōu)勢把貓咪擠到一邊,從頭頂拔下一只簪子,伸到暖爐下面的陰影里,把從中露出的一個黑色陰影往外挑。 在感受到那不同尋常的重量時,她心里感到了點(diǎn)兒怪異。 小灰貓被擠到了一邊以為云裳在和她玩鬧,嗖嗖嗖從她身邊跑了幾個來回,最后見人不理自己,就孤獨(dú)一只坐在云裳不遠(yuǎn)處,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 看著手里灰撲撲的,絲繡已經(jīng)被扯脫線的黑色腰帶,云裳一臉木然,她看向乖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