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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寶貝兒子申錦進宮來了,目的嘛,自然是為了她那個愛惹事的相公—申鈺。 申鈺是申國公府二房嫡長子,他爹就是盛名遠揚的仙才申銳。 每個天才的背后,總有那么一個不成器的兒子,申鈺于申銳,就是最佳典型。 申鈺這孩子,其實并不壞,吃喝嫖賭啥的,那是絕不會碰的,多靠近一些,都要自戳雙目。 問題是,他的品性太高潔了些,要求還有點高,不僅對自己嚴格,還時刻監(jiān)督著,他周圍的所有人。 魚令嫣對他的形容很貼切,這是天生擁有清道夫使命感的大憤青??! 關鍵是,他并不平庸,還挺有才的,可惜只表現在攥寫抨擊別人的策論上,可以引經據典,把你一生的丑事描寫的繪聲繪色,讓你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全家埋了,他就是有這個功力。 但他周圍是什么圈子,那可是雍朝最頂尖的貴族豪門,最不乏藏污納垢之事。 張家的狗咬死了李四家的仆人,不過人家態(tài)度誠懇地陪錢了,李家也完全接受了道歉,不肯要錢,被申鈺知道了,直接怒罵道,視人命如草芥,兩家都是垃圾! 王家在西原出現雪災時,給老太太辦了個盛大的八十大壽,被懟道,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狗,王大貪蟲,垃圾! 還是雪災的事,孫家家主豪擲十萬兩,購買物資運送過去賑災,被發(fā)現糧食參雜霉壞的陳米,填塞棉襖的棉花竟然是潮的,被申鈺噴道,無恥小人,假仁假義,虛偽至極,垃圾! 他不僅自己要噴,還要把事情散播出去,讓天下的黎民百姓跟著一起噴。偏偏他是仙才的兒子,不管他做什么,都有士林才子們在后面推波助瀾,每次都要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一旦被他盯上,抓住證據,就準備臭名遠揚吧。 圈子里的人,誰家沒有點破事,誰特么能受得了。 可人家是申國公府的嫡子,老爹是仙才申銳,老婆是縣主,背后靠山是太后娘娘,一般人都得罪不起。 基本除了他老婆娘家,以及天家沒說過,他連自己申家都沒放過,真是特別兇殘。其他權貴,更不用說了,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申銳這樣顯赫的聲名也經不起他折騰,天天跟在兒子后頭收拾爛攤子。 大家惹不起,又看在申銳的面上,暫不與他計較,都把他當成瘋子看,按理說,他應該也不會惹禍上身。 誰知,這兇殘的貨,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可能覺得一般人已不能滿足他了,便決定要來些驚險刺激的。 他竟然抨擊了逍遙伯姚康安窮奢極欲,縱情聲色的糜爛生活,還暗諷了其與仁宗皇帝不可點破的那層關系,并表達了自己對這種縱容與有恃無恐的強烈不滿。 總之,這話傳到了仁宗皇帝耳里,他老人家差點沒嘔出血來,一氣之下,直接把人仍進了天牢,到現在還沒放出來呢,估計要不是顧忌著昭定太后,人早就被收拾干凈了。 申銳馬上舔著老臉去給兒子求情,可惜皇上不僅不愿意見他,還讓太監(jiān)傳達了自己的憤慨,具體內容如下:申衍之,你不是很能耐嘛,你這么能耐都教不好人?你瞅瞅,你養(yǎng)的什么兒子,他是嫌脖子太長,還是嫌這天下過于太平,這次朕絕不會輕饒了他! 祁恕玉聽了,心想這還了得,以最快的速度,帶著兒子進宮去求太后娘娘,生怕耽誤了時間,她相公要吃苦頭。 她一見了昭定太后,先不顧其他,撩起了衣擺,就跪倒地上,嚎啕大哭。 昭定太后很是無語,看不下去,阻止道:“行了,一滴淚都沒流出來,你還是給我歇著吧。” 隨后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咱們祁家女人要哭,也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br> 祁恕玉止住哭聲,又立刻爬起來,坐到昭定太后身邊,求道:“姑母,您可得幫幫相公,他這次惹了大禍,皇上把他拿進天牢去了。” 其實申鈺的這次做法,倒讓太后有些許為難,畢竟他這次攻擊的對象,不是別人,可是姚家。 人是可以救出來,就是要同皇帝講和。 只是,這并不是關鍵,關鍵在于申鈺這人,實在太不靠譜,一點不顧惜雙親和妻兒的處境,二十七八歲的人了,還到處招惹是非。 這次還能回轉一下,若是下次捅了彌天大錯,到時候,誰能救得了他,還不得拖累恕玉。 昭定太后頭一次如此認真地對侄孫女說道:“要我?guī)退残?,但這是最后一次,我不可能一直縱容著他?!?/br> 祁恕玉高興地回道:“多謝姑母,還是您對我好,我跟您保證,絕沒有下次了。” 昭定太后怎會吃這招,她吃的鹽比祁恕玉吃過的米還多,想在她面前耍賴,那是壓根不成的。 “你們合離吧,錦兒也跟你過,他就是個攪事精,遲早要連累你和錦兒,我放心不下。” 祁恕玉懵了,反應過來后,便收了笑顏,肅容回道:“姑母,恕玉無法答應這事。我與相公真心相對,也不怕害臊,我深愛他,全心全意托付于他。此生只要他不負我,我便永遠相伴,不離不棄。人無完人,我脾氣不好,還善妒,容不下任何妾室,相公從不嫌棄我,我又怎么能因他這個毛病而離開呢?” 昭定太后問:“他有什么好的,讓你對他死心塌地?” 祁恕玉回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相公這么多年來只有我一人,哪怕我只生了錦兒一個,他也未曾有絲毫不滿。與那些沾花惹草的相比,他可好太多了。更何況,他待人真誠,對家人尤其好,對仆人也好,好到每每公公要教訓他,都能被全家人圍著攔著阻止。” “若不是這樣,你以為我能容他這么多年?他就是作,其他也都算了,竟然作到皇上跟前去了。這次必須得給他個教訓,不然我怕他記不住,日后再犯。你若是連這也不肯答應,就直接回去,別折騰我。” 祁恕玉連連點頭,“我聽姑奶母的,就按您說著辦?!?/br> 昭定太后這才提出,“你跟錦兒搬進宮來,陪我住些日子,佯裝要與他合離,嚇唬嚇唬他?!?/br> 祁恕玉也知道姑母的脾氣,知道她肯改變主意,已是對自己的疼愛,此事是不能變了,她只得同意道:“是,玉兒明日便收拾些細軟,進宮來陪姑母住段時間。至于錦兒,他都十一了,這樣住進來,怕是影響不好吧?!?/br> 昭定太后不以為意,“他還小,而且在我壽安宮里頭,又不去其他宮殿,能有何不好,不過幾日前進來了八個丫頭,避一些便是?!?/br> “是,多謝姑奶奶厚愛?!?/br> 祁恕玉這才滿意起來,笑著問:“錦兒在哪兒?” “我見他有些困頓,便讓他睡在偏室里,留兩個宮人在一旁看著,現在估摸著還在呼呼大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