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蕁拿笛子搔了搔頭,笑道,“我沒去過人界,也沒打算去那種地方?!?/br> 從未去過人界,卻妄論人界是非,對人界的事情指手畫腳,品頭論足,青丘狐族大抵不過如此。葉蕁的話又從另一方面點醒了小椫,她想起了沉海自盡的雨眠,百般無奈,悵惋道,“人界雖然沒有多好,但也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差勁……雨眠她,根本用不著自尋短見?!?/br> 想到雨眠,葉蕁笑容一滯,轉(zhuǎn)瞬又勾起嘴角,不痛不癢道,“殿下說的輕松,青丘狐族流放到人界,孤身飄蕩,這輩子基本上沒有了盼頭,既沒有同族可以依靠,又不能跟人類成親生子,萬一不小心在人類身上種了胎,到時候一尸兩命,罪孽深重?。 ?/br> 小椫:“……” 難不成雨眠是因為不能和人類成親生子所以選擇自尋短見??? 那爹娘隱居人界這幾十年的光陰都是怎么活下來的? 小椫這十幾二十年在人界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小椫一手扶額,不置可否,爹娘在人界生活多年,從未評斷過人界的是非,但實際上,在南河郡生活的日子里,阿爹阿娘應該也頭疼過小椫的終身大事,畢竟狐族跟人類不能結(jié)合,讓已經(jīng)成人的小椫隨爹娘隱居人界,根本不是長久之計。幸好小椫后來遇到了元牧,遇到了值得托付真心之人…… “……哎,不過話說回來,”葉蕁道,“你應該不知道,哥哥的生母,其實就是一人類女子吧?呵呵,哥哥在那種情況下居然能活下來,也算是上天眷顧,神明恩澤了?!?/br> “什么?”小椫驚呆了,“你說……元牧的生母是人類女子?” 狐族和人類怎么可能結(jié)合?這完全超出了小椫的理解范圍。 葉蕁笑笑,“不然你以為,以哥哥的資質(zhì),怎么會到處受人排擠?” 小椫怔了怔,似乎還真是葉蕁說的這么回事。元牧身上的靈力強大的跟怪物一樣,他是溧水赤狐邢云帝君的長孫,青丘現(xiàn)任帝姬的親表弟,他在人界翻手為云覆手雨,在五行殿受眾人敬仰,可在青丘國,他的存在似乎并不突出,再加上多年來自我放逐,在人界奔波不休,幾乎已經(jīng)成為了青丘國可有可無的人了。 反正在他之前,還有葉蕁這樣一個血統(tǒng)純正、家族強大、天資聰慧的繼承者,況且,這繼承者跟人類沒有半點瓜葛,是土生土長的青丘白狐,為人驕傲、放縱,受青丘國眾愛戴,有葉蕁在,繼承者元牧基本上跟帝位沾不上邊。 事到如今,小椫已經(jīng)明白,“人類”兩個字,對于青丘狐族而言,幾乎算得上恥辱了,任何跟人界相關的東西,都被賦予了額外的貶義,她忍不住去想,擁有一半人類血脈的元牧,在青丘多年,究竟是怎么度過的。 葉蕁似乎被她的反應給逗樂了,雪亮的眼睛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仔細地品味,慢悠悠地說道,“我說神女殿下,是不是覺得十分同情?畢竟,哥哥他不比你,權利和名聲唾手可得,哥哥他空有溧水帝王血脈,卻是人類之子,從未被狐族真正地接納,這么多年來,他選擇在人界奔波,就是覺得,青丘容不下他,對吧?” 小椫皺了皺眉,是這么一回事嗎? 葉蕁哈哈笑道,“殿下,心痛了嗎?是不是要考慮為感情奮不顧身了?要不要像白姬當年一樣,甩手扔下王室的一切,跟心上人私奔?” 然后將青丘帝王拱手讓于你? 小椫嘆道,“葉公子啊,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俊?/br> 葉蕁瞇著眼噙著笑,好半天才道一句,“我這不是為了幫你嘛?” 小椫猶豫了一會,道,“信你才有鬼?!?/br> 葉蕁嗤聲一笑,轉(zhuǎn)起手中的短笛,搖了搖頭,從另一條走開。 葉蕁走了一段路,一只手憑空抓起地上的小沙石,朝一口水潭扔了幾顆,將正在吃食的錦鯉砸落下去,忽然瞥見一抹紫裙從身側(cè)襲來,仰身避開,待看清了些,迅速拿起紅玉短笛在對方手腕上刺過去,卻被輕巧避開,對方的手指如靈蛇般在短笛上一纏,兩人力氣都運在玉笛上,若用力輕了些則短笛被奪,重了些則玉笛粉碎,兩人僵持在一起。 葉蕁先看到一只皓白如蔥削的手,再看清神女殿下一抹意味悠長的微笑,干脆松了手,拍了拍衣袖,笑道,“殿下,你若喜歡,送你。” 小椫收回手,在空中掂了掂,扔給葉蕁,笑了笑道,“開玩笑而已,小葉公子,你剛才不是要幫我嗎?打算怎么幫?” 葉蕁抬手接過笛子,袖中一藏,雙手抱臂,笑道,“但凡殿下吩咐,本公子竭盡全力,畢竟,青丘葉氏侍奉白氏一脈,歷來如此?!?/br> 小椫莞爾道,“青丘港口的船數(shù)不勝數(shù),有些去過極東之地,有些到過溧水,有些往返于人界,小葉公子經(jīng)常出海,浪濤里來來去去,每一艘船的征程和歸宿,應該是清楚的?!?/br> 葉蕁笑道,“殿下想知道哥哥會坐哪艘船離開?” 小椫正色道,“煩請小葉公子告知?!?/br> 葉蕁挑眉一笑,一只手扶在胸口,禮貌而優(yōu)雅地道了聲,“如你所愿,一炷香后,會有人轉(zhuǎn)達與你。” 小椫暗暗松了口氣,道了聲“多謝?!?/br> 葉蕁笑的像個無憂年少,悠然道,“殿下客氣了~” 一炷香之后,小椫出現(xiàn)在青丘港口,觀察了許久,最終避開人群視線,藏進了一艘船里,掀開底板,躺了進去,然后拿木板蓋好,藏在了船底。 不久,船只晃動起來,有人登上船,風帆鼓滿,船身一震,駛出海面。 小椫躺在黑暗中,心跳加快,緊張不已,她聽著時船板上有時無的腳步聲,疾風拍打船帆的聲音,海鳥追逐船只的叫聲,心想,萬一上船的不是元牧,葉蕁耍了我,那可怎么辦,她不想跟葉蕁計較什么,可如果跟丟了元牧,她該怎么辦,她不想回去沒有元牧的青丘,千萬千萬,不要跟錯了??! 船只穩(wěn)穩(wěn)地行駛了很長時間,小椫的心情也逐漸平復下來,疲勞使得她昏昏入睡,船板上也幾乎沒有聲響,小椫側(cè)過身趴著,閉上眼,悻悻地想,等睡一覺醒過來,元牧想趕她走也沒有辦法,畢竟東靈宮主失蹤的事比較重要,元牧絕不會半路將她遣送回青丘的……應該不會的。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細微的響聲,一只手輕輕將她撈起,小心地抱在懷中,她睜了眼,定定地望著元牧。 元牧低頭看著她,有些發(fā)怔,有些意外,看到小椫睜開一雙明亮若虹的眼,他不禁漾起一絲微笑,將人摟了起來。 小椫伸手勾住元牧的脖子,抬起身,吻在元牧的嘴唇上。 親了一口,她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偷偷瞥了一眼元牧,見他仍有些發(fā)怔,乃不假思索地,再一次仰起臉吻住他。 唇齒交纏,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