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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犷^看向窗外,“那天也是下大雪,時間比現(xiàn)在還晚一點,大概是十一點多,我準備收拾東西回家,一出門就看到了她?!?/br> 他探頭過去,指了指那個名字:“就是她,張帆。” 陸藏看著那不是很工整的字跡微微蹙眉:“這是她寫的?” 劉軍山一愣,隨即搖頭否認:“不是的,這是護士替她登記的,她當時情況有些復雜,我們還商量過是否為了保護她的隱私可以不登記,但后來還是決定按規(guī)矩來?!?/br> “什么復雜情況?”陸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劉軍山突然站了起來,沖著他笑笑:“不好意思,有些東西我習慣記在本子上?!彼叩揭录芘裕瑥陌锶〕鲆粋€黑皮本子,翻開,“我這兩天想到的都記在這上面了?!?/br> 他靠在椅背上,開始回憶起一年前那個大雪天的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我每天晚上都是在八點左右離開診所回家,可是那天下大雪,大概是從五點多開始,下的很大,我就在診所里一直等雪停,結果沒想到一等就到了十一點,后來實在是等不了了,我就準備冒雪回家,可誰知道還沒出門,就看見這個女孩冒著雪走過來,動作不太利索,還差點被門口的臺階絆倒?!?/br> “護士跑出去想把她扶進來,她還堅持要自己走?!?/br> 這倒是她的性格,陸藏想。 可是隱隱約約,心底又有一些不痛快。 “她的身上有好幾處淤青,都是摔傷,額頭也破了個兩公分那么長的口子,被她用頭發(fā)遮住,掀開的時候血都凝固成了一片;臉上脖子都有指印,膝蓋摔破了,裙子下擺也碎了。”劉軍山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對面的年輕人,他的臉色可怕到他幾乎不敢繼續(xù)說下去。 “繼續(xù)。” 劉軍山吞了口唾沫,繼續(xù)回憶道:“其實最嚴重的是她的后背,有兩條鞭痕......” “鞭痕?”陸藏似乎有點不敢詳細,猛地抬頭看向他,周身散發(fā)的寒氣比外面還要讓人冰冷。 “是?!彼麌@了口氣,“所以我才記得這么清楚,一道在背心左,心臟的方位再往下兩公分的位置,從右上到左下,大概一厘米寬,十厘米長;另一道在左腰,比較嚴重,當時看到的時候還在往外滲血。” 他在自己的身上大概比了比位置。 “那天給她處理完傷口也快一點了,我和幾個護士計劃睡在診所,也給她留了床位,但是她堅持要離開,留下錢就走了?!眲④娚秸f道,“我們幾個當晚的醫(yī)護還擔心了好幾天,尤其是給她包扎的護士,幾乎念叨了一個多星期,后來也沒聽說哪里又出事,再加上工作忙,才慢慢忘了這件事?!?/br> 陸藏用了足足二十秒的時間去消化這段話。 “她后來有沒有說什么?”半晌,他才把翻涌的心緒強忍著壓下,緩緩開口。 劉軍山搖頭:“她一直沒說話,這期間也沒有喊疼,對我們很配合,讓她抬手就抬手,護士從她外套口袋里找到了身份證,說要去登記的時候她也沒說什么?!彼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沉穩(wěn)的嗓音中有幾分不忍,“從醫(yī)二十幾年,什么樣的病人我都見過,我當時問她發(fā)生了什么,要不要幫她報警,她拒絕了。” 他說:“我當時看她年紀不大,以為是家庭暴力之類的,再加上她不愿意我們幫忙報警,也就......” 陸藏順著登記表看下去,最后一列的備注是病因,在這一列,張帆這個名字后面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外傷。 可是單單是聽著就知道,那是不能用簡單的“外傷”兩個字就一概而論的傷痕。 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章瑤的口供已經不可信,但是她也死了,死得太巧。 陸藏現(xiàn)在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回去,回到看守所,去問問孫三陽,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讓她不惜舍棄掉張帆這個身份,舍棄掉自己的前程,拿起鋒利的武器,開始了她的第一次屠殺。 只要一想到這個,他的眼睛有些酸痛。 “除了外傷呢?”陸藏突然想到什么,問道。 劉軍山搖了搖頭:“除了外傷,沒有別的,她的內臟和其他器官都沒有受傷的跡象,只是外傷比較多,看上去十分嚴重?!?/br> 陸藏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是孫三陽不久之前被一家媒體偷拍到的。 “是這個人嗎?”他指著照片上的人問道。 劉世軍看了一眼:“這不是殺人的那女的嗎?我知道她,前一陣子她很出名,報紙上到處都是她的報道,不過現(xiàn)在好像少多了。” 陸藏點點頭,拿出手機,調出另一張照片送到他面前:“你印象中的張帆,是這個人嗎?” 劉世軍拿過手機盯著仔細看了看,很肯定地說道:“沒錯,就是她!當時雖然她一直不愿看我們,但她的長相我還有印象,就是她?!?/br> 照片上的女生,烏黑的長發(fā)扎在腦后,白皮膚,大眼睛,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 這是技術組根據(jù)章瑤的口供模擬出來的‘張帆’,和現(xiàn)在的孫三陽相比,五官和臉型沒有任何變化,但發(fā)型,氣質,眼中的情感,卻完全讓她們兩個就像是毫無關聯(lián)的兩個人。 接下來一個鐘頭的時間里,陸藏又問了一些細節(jié)上的問題。比如當時她是從哪個方向過來,是打車還是步行,有沒有被人跟蹤的跡象,在她進來之后還有沒有進門的人神色不對勁的,這些劉軍山都記不太清了。 談話的最后,陸藏從包里拿出一份保密協(xié)議遞給劉軍山。 “我們今天的談話,除非是我再來找你,你都不要再說出去一句?!彼J真地囑咐道,“我來找你這件事,也不要說,家里人也盡量不要說。” 劉軍山在協(xié)議的最下面簽好字,又按了手印,謹慎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br> “當晚值班的護士現(xiàn)在還在這工作嗎?”陸藏問。 劉軍山點頭:“都在,只不過今天大雪,我說明天也不用來了,反正我也不打算開?!?/br> 陸藏推過去紙筆:“給我一份她們的聯(lián)系方式?!?/br> 出診所的時候,雪又得急了。 陸藏站在門口,劉軍山重新鎖好診所的大門,哆哆嗦嗦地走到他身邊。 “怎么回去?”他問道,“這雪這么大,要不再進去坐一會兒?” 陸藏搖頭:“我開車來的,劉醫(yī)生你先回去吧?!?/br> 劉軍山“哎”了兩聲,看著這個年輕人站在馬路邊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想著他可能還有別的什么計劃,自己在這兒可能會妨礙人家,就扭頭朝家走去,剛才兩個小時的談話就當是自己做了場夢,現(xiàn)在夢醒了,什么都忘了。 陸藏站在馬路邊,對面他剛來的時候進的那家咖啡店已經關門了,整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