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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加到十點半嗎?你記得我那天早上還要提前一小時過去開會嗎?你知道我那天早上起來有多困嗎......” 邱依然厭惡地想:“又開始了?!彼齼?yōu)秀的老公最怕自己出錯,一出錯就立刻找借口。 “......那幾天周公司評審,我連著忙了一個月。尤其那周,我每天睡不到六個小時,就因為他媽的我們小組的組長,我的直屬上司,不相信我們這些員工的能力,格外擔(dān)心評審過不了,讓我們搭上時間,一遍一遍地重復(fù)做無用功......” 邱依然再一次按住他的胳膊。 “哎!我開車呢!”喬磊喊,“你干嘛這是?” 她說:“我就是讓你集中精力開車,不要說話了。” “是你先開的頭,你問的我?!?/br> “我也不說了?!?/br>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落日把西邊天空的云劃成水平的一道一道。邱依然看著紅石山之上那紅橙黃紫的天空,心想:“回家后一定催促他找到那篇文章好好讀讀。” 車呼哧呼哧地前行。視線內(nèi)看不到人,只有幾輛擦肩而過的車,速度快到連司機的模樣也看不清。邱依然想,這根本不是她老公口中的美國,那個摩肩接踵的紐約街頭,此起彼伏的汽車喇叭聲、尖叫的救火車聲、街頭音樂聲、眾人歡呼聲......她什么都聽不到。 熱風(fēng)逆著車的方向吹在她臉上,她突然震驚地覺察到:“這鬼地方!沒有聲音也就罷了,怎么連氣味都沒有?這風(fēng)是從哪里吹來的?” 她想把這疑惑告訴喬磊,又怕他思考起來開車走神。他是大腦一時只夠做一件事的人。算了。 邱依然一回家就烤了披薩,把買來的水果在果籃里擺擺,又循環(huán)了一次洗衣。 喬磊一回家就坐在電腦前查看游戲的最新訊息。他太餓等不了披薩,先從櫥子里找出薯片來墊著。 他們分別在自己的電腦前吃完披薩。邱依然在樓上疊衣服,喬磊已經(jīng)和兄弟們開始了一場游戲。這房子里本就一個男人,可常常同時充斥著三四個男人的嚎叫。 田小瑜還不上線,邱依然心煩意亂。她對這個敘舊已經(jīng)期盼了好些天了。除了當(dāng)田小瑜是個多年不見的老同學(xué),她還有個不愿意承認的原因——生活太靜了,她單純就想找人說說話。來美國前她和李翠萍鬧掰了,到現(xiàn)在都沒好。她公婆一直對付生意上的意外,無暇顧他們。她現(xiàn)在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喬磊一個人的聲音——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充滿負能量的聲音——她已經(jīng)完完整整、顛來倒去地聽了幾百遍了。她受夠了。她需要田小瑜的聲音。 喬磊打完一場游戲上樓來,夸了幾句今天家里真干凈。這遲到的贊美讓邱依然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baby,你今晚什么計劃?”他問,“你不是一直要去公園走走嗎?走!消消食去!” 邱依然生氣了:“我跟你說了我今晚要跟田小瑜視頻!” “哦對對對!”喬磊拍著腦門悔恨地說,“你這下相信了吧?長期疲憊的確能導(dǎo)致記憶力極速下降.....” 邱依然皺眉打斷他:“你快去忙你的吧!” “那你要是有安排,我就再跟曹哥他們打一場。”他打個呵欠,“我估計我今天的精力就夠打一場了,他們再拉著我也不行了。” 她從不信這話。他最經(jīng)不起游戲的誘惑,一打起來肯定打到困得睜不開眼為止。 喬磊看妻子穿著薄薄的黑色背心和短褲,盤腿坐在地毯上認真疊衣服的樣子,忽覺心里溫暖,感到家的歸宿。他湊過去吻她的臉。她卻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他:“哎呀?jīng)]看我正忙著嗎!” 他這才悻悻地撤下樓去。 國內(nèi)都上午十一點了,田小瑜才起床。她頂著一頭又長又亂的大卷發(fā),白嫩的圓臉盤,一副細邊圓眼鏡把兩只大眼映得更大。她們久別重逢地寒暄一陣。原來田小瑜也學(xué)的經(jīng)濟類專業(yè),碩士畢業(yè)后靠表舅的關(guān)系考進財政廳當(dāng)了公務(wù)員。 她羨慕地看著邱依然:“你怎么瘦了這么多呀?” “瘦了么?”邱依然對著視頻看看自己的臉,她平時并不常注意鏡子里的自己,這一看好像還真是瘦了。她笑道:“美利堅伙食太差。” 這在田小瑜眼里是明顯的變化,上學(xué)那會兒她倆差不多,而她自己卻往另一個方向發(fā)展了,像一只吹起的白氣球。她說:“你看看我呀!只喝水也往上漲,氣死了!” 邱依然說:“都說‘心寬體胖’,這說明你沒有cao心事,不像我整天cao心。” “你有什么可cao心的事呢?你又不上班?!?/br> “跟你講,我也是最近才總結(jié)出來:上班,意味著你要做‘一’件大事;不上班,意味著你要做‘幾千件’小事?!?/br> 田小瑜不解地看著她:“什么意思?” “家務(wù)活啊。” “哪里有幾千件?” “你們這些在父母身邊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比如就說做飯吧,你和你老公一起的時候誰做飯?” “誰也不做。我們單位管三餐?!?/br> “你看你看!” “不想吃食堂了就去外面吃,有時去我婆婆或我媽那吃?!?/br> 邱依然連連搖頭:“你們這些三餐吃食堂的,是不能體會我們頓頓都要自己做的人的痛苦的!” “頓頓都要做?都做什么呢?” “我現(xiàn)在不只會炒菜,還會包包子蒸饅頭呢!” 邱依然是用驕傲的語氣說的。可田小瑜腦海里出現(xiàn)的是電視劇里那些嫁了人的小媳婦,系著圍裙,一天三頓地給婆家人做飯的情景——不受待見的后果。她有些可憐邱依然,給她出主意說:“你mama不去美國幫你嗎?” 邱依然還不愿提起她和她媽之間的事,就說:“我其實也沒覺得需要幫忙,我自己做還好?!?/br> “可這也太花時間了!你要是時間都花在這些上面,你還做不做正事了?” “我其實在準(zhǔn)備GRE和托福呢。我打算在美國申請學(xué)校。” 田小瑜聽了,大吃一驚的同時心里還泛起些不舒服?!澳阋x博士了?”她擔(dān)心地問。兩人類似專業(yè),邱依然要是成了博士,就比她學(xué)歷高出一等,又是海歸,不回來還好,萬一回來,自己和她一比就相形見絀。再萬一她要進個好銀行,有個好崗位,上來的起點工資就比自己高出一大塊去。所有這些,讓她不再可憐邱依然了,她寧愿她一直在家里包包子蒸饅頭。不過,她還得故作恭維地說:“那一畢業(yè)你豈不就成華爾街的搶手貨了!” 邱依然心想:“電視劇看多的女人真沒救?!彼f:“我要讀還是讀MBA,兩年,比較快。博士我可熬不起?!?/br> 田小瑜這才稍稍舒下口氣來:“可你在國內(nèi)不已經(jīng)是碩士了嗎?” 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