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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次日中午在大堂嫂屋里打了個盹,剛醒來就從暖香處聽到個壞消息:找到了廚娘……投河自盡的尸首,線索就此斬斷。 次日黃昏時,文淵下學之后帶著文衡來上香,雖然還不到賓客正式吊唁的時候,但他倆與舒家走得近,也勉強能歸成親友早點上門。 兩兄弟告辭時,興益與妍冰雙雙去送,又得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木薯已查證確實是潘姨娘的娘家兄弟所售,他從海商處得來了兩種番薯,一種無毒一種有毒,然自己并不知曉,家人也誤食用了有毒的一種,但僅僅只出現(xiàn)氣喘、眩暈、嘔吐、腹瀉等癥狀而已,”文淵沉聲說著,還特別強調(diào)道,“這點有隔壁商鋪掌柜、伙計等人作證,按律賣者不知情不坐,無罪。如果廚娘那頭查不出什么,潘氏也同樣可擺脫嫌疑?!?/br> 聞言妍冰很是沮喪,若是真正下毒的人沒能罪有應(yīng)得,反倒是四娘遭罪……她忽然抬頭看向榮家大郎,認真問道:“淵哥哥,按律意外毒死祖父會怎么判?” 榮文淵不假思索的回答:“流三千里。” 妍冰當即被嚇了一大跳,驚道:“這么重?!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啊?!?/br> “若過失殺的是旁人用銅一百二十斤即可贖罪,但祖父與孫女有尊卑之別,不得收贖?!蔽臏Y說罷忽然發(fā)現(xiàn)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姑娘露出了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他心頭不由一軟,又特意尋了另一種說法寬慰道:“律法特指的是過失殺傷,像四娘這種無意中做了有毒食物的卻沒有明確條例,這個可以查舊年案例,若是曾有輕判的先例再遇富有同情心的主審官,倒也能開脫一二?!?/br> “淵哥哥,你能找著一些陳年卷宗嗎?真希望犯罪者服誅,而不是無辜者遭殃?!彼鍪滓荒樒谂蔚目聪驑s文淵,對他報以十二分的期望。 “宮中舊例或許可以從族叔那知曉一些,只是不知能不能外傳……我盡力吧?!蹦鼙灰幻嫒萱玫男」媚餄M心期盼的仰慕凝視,這滋味倒不錯,可惜任務(wù)挺艱巨。 最終,文淵帶著光榮使命與文衡一同告辭離開。回去就開始忙碌著繼續(xù)學律法,求卷宗。 到舒老太爺頭七時,文淵那邊正查到了一處合適四娘的卷宗,這廂案情又忽然峰回路轉(zhuǎn)。 據(jù)悉,衙役門找到了廚娘的家人,發(fā)現(xiàn)她家?guī)兹涨昂鋈槐└?,前月還因給不出兒子娶媳婦的聘禮,親事告吹,本月卻已匆匆下聘娶妻。 “居然是在潘氏娘家鋪子門口,一男子從里面出來給予的贓款!”清風在轉(zhuǎn)述這消息時,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狂喜。 那庶出的四郞興盉總是對他小主人橫眉豎眼的,這下潘姨娘已經(jīng)被羈押用刑了,看他以后還怎么狂! 眨眼間,老太爺已停靈至三七,潘姨娘受刑不過招供說是因早年老太爺沒同意將她扶正,這才氣不過買通廚娘尋機下毒。 因她原先就有安排廚娘暗害主母的先例,眾人都覺得果然就該是潘姨娘害人,縣令判了她斬立決已上報京兆尹等著復審。 至于四娘,多虧榮家大郎出手相助,熬更守夜翻出了先帝批復類似案子的一句話:“賊寇以刀劍殺人,刀劍何其無辜?!?/br> 因此,小娘子僅被處以罰金,并未受刑。當然,名聲毀得一干二凈這點卻無可奈何。 如此,大家以為案子了解,就等著舒弘陽趕回來好出殯時,這事兒竟又起了波瀾。 事出后的第二十二日,榮文淵甚至來不及找尋恰當借口就急匆匆來到舒家,只說是他同窗想要借阿益的某冊孤本一觀,隨即便拉了兩兄妹私下說話。 “我又想法子去仔細檢查了廚娘的尸首,發(fā)現(xiàn)她指甲縫里有殘留的rou渣末,阿冰你曾說她并非需剔骨剁rou的紅案廚子,而是專做白案點心的?”文淵話音未落就見著小姑娘在猛點頭。 他頓時眉頭一皺,嘆道:“這就壞了,廚娘并非自盡而是謀殺,兇手的手臂應(yīng)有抓痕。既然要殺人滅口,那在潘家鋪子里給予金銀就很可能是栽贓嫁禍!” 妍冰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磕巴著反問:“也,也就是說,其實真兇還,還好好的在這家里蹲著呢?” “沒錯!”文淵立即點了頭,又提點道,“你們在內(nèi)院需多觀察,必須盡快在對方養(yǎng)好傷之前揪出來。多半應(yīng)當是壯年男子,推胖廚娘下河還曾有爭執(zhí),自己卻沒一并掉下去淹死,要么氣力大,要么擅游水?!?/br> 聽罷這話,妍冰心思一動,突然想起了某人。 作者有話要說: 困成狗咯,求鼓勵,求包養(yǎng)(*′?з?`*) ☆、斬草除根-破案 妍冰被這一連串的變故搞得頭暈,自覺沒那破案天賦,干脆對阿益和文淵直言相告,她懷疑的人是長兄舒興盛。 “阿翁去的那天他是第一個離開內(nèi)室的,說是送妍清回家,有作案時間,”在提出最直白的理由后,她又吞吞吐吐把五年前的所見所聞講了,“在驛站我見過他和阿娘拉手說笑,他倆私下有些不尋常的情誼,最后我似乎驚動了他,有沒有可能這回也是為了滅口?” 兩人一臉驚訝的看過來,隨后又覺得那倆人有私~情似乎也順理成章——獨自在家少婦和壯年無妻繼子,這簡直絕配。 “難怪他一直說沒金榜題名不娶妻,都熬得逾齡繳罰金了?!卑⒁娴吐曂虏酆笥謸u頭道:“但是,滅口等五年?這未免太有耐心。嫉妒我天資聰穎也有點勉強,我的競爭者是四郞。阿兄年紀大得多,阿爺又漸老了,可等著繼承家業(yè)不用冒風險?!?/br> 文淵聽罷卻持有完全不同的意見,他微微含笑看向妍冰,一臉認真的贊道:“你說的這個事兒非常重要。我翻閱過數(shù)千卷宗,但凡涉及人命的重案,十案九jian,若非jian~盜便是jian~情。雖說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事兒,下毒這種迂回手法也不像他為人,但難保鄰人遺斧越看你們越怕丑事暴露?!?/br> 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記得壽宴當日或從前,舒興盛抱妍清時一貫讓她靠坐自己右臂,然而停靈至三七時他卻是用左臂作支撐。 說曹cao曹cao到,正當文淵琢磨著舒興益手臂一事,就見他從書房窗前路過,面色陰沉而晦暗,再不復從前斯文君子模樣。 “你們遠遠待著,別靠過來。我去試上一試。”文淵說罷便從桌案上隨意拿了一本,推門而出匆匆跑向舒興盛。 妍冰與阿益綴在其后,于一大榕樹下止步,遙遙看著文淵正攔住了長兄,舉著朗聲問道:“某方才翻書有一事不明,求問‘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撟骱谓??” “這有何難?”興盛微微彎了彎唇,似譏諷似自嘲,淡淡回答,“不就是講帝堯如何發(fā)揚大德使親族和睦,再明察、表彰百姓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