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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 良久,看完供詞的皇帝收回手,神情莫測地看著案前跪著的四兒子。 “茹佳氏砸了老九的書房?” 四爺?shù)娜鶐妥庸牧斯?,趴在地上磕了個頭:“阿瑪,您知道,她本是個萬事不理的性子,這次也是事涉弘曜性命,才會氣急攻心?!?/br> 皇帝的目光閃了閃:“你就不為弘曜想想,生母行事這般任性暴燥,不擔(dān)心他被帶壞了?甚或日后再被人取笑?” 四爺抬起頭,“阿瑪,就連草原上的母狼在狼崽子遇險時,亦會以命相搏,何況人乎?茹佳氏自十歲進了兒子府,素日連門都少出,她性子是被兒子養(yǎng)得嬌氣了些,卻不是惹事生非的人,這次的事……兒子回去會好好教她,以后處事不可再如今日這般燥切。 至于弘曜,好也罷,歹也罷,那是他親娘,他就該受著。再則,有兒子看著呢,不會讓弘曜長歪?!?/br> 皇帝眼中泛出一絲漣漪,倒是許久未見老四這般急切了,為著他當(dāng)年一句性情急燥,這兒子好些年來一直壓著性子,今日倒又露出幾分本性來了。 皇帝正想著呢,一個小太監(jiān)自門外彎腰進來,埋頭跪在地上稟報:“啟稟皇上,四貝勒府茹佳側(cè)福晉在乾清宮門前請見?!?/br> 皇帝想了想:“她是來請罪的?” 小太監(jiān)回道:“是?!?/br> “朕再沒聽過哪個女人,生下孩子半個月就敢出門的,還是這樣寒氣浸骨的天氣。”皇帝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臉露憂色的四兒子,告訴小太監(jiān):“叫她進來。” 小太監(jiān)應(yīng)聲退了出去,很快將茹蕙帶了進來。 “兒媳茹佳氏給皇阿瑪請安?!比戕ミM到乾清宮內(nèi)殿,有些艱難地?fù)沃孛媛蛟诘厣?,給皇帝磕了個頭。 看著茹佳氏這般情狀,皇帝搖了搖頭:“老四,去把她攙起來?!?/br> 四爺謝了恩,起身將茹蕙自地上扶了起來。 本欲申斥幾句這個兒媳不當(dāng)?shù)男袨?,只是,對著那搖搖欲墜掛在兒子手上的柔弱身子,再一看上回見著時還紅潤白皙的臉此時已是青白交加,皇帝皺了皺眉。 “李德全,傳太醫(yī)?!?/br> 太醫(yī)急急趕到乾清宮,被小太監(jiān)帶到了耳房。 看著坐在臥榻前臉色難看的四爺,太醫(yī)心里打了個突,趕緊彎腰施禮。 “張?zhí)t(yī)?!彼臓斏焓质疽馓t(yī)起身:“你精通婦科,麻煩你給好好看看?!?/br> 早在路上,便知道自己這次看診的對像是四貝勒府的茹佳側(cè)福晉,張?zhí)t(yī)也沒什么意外之色,趨身走到榻前,將手指搭在蓋上了帕子的腕子上。 診完脈,太醫(yī)彎腰退出了耳房。 四爺將茹蕙的手塞進皮裘中,冷著一張臉,看了一眼榻上閉著眼養(yǎng)神的女人,轉(zhuǎn)身去了內(nèi)殿。 乾清宮內(nèi)殿 皇帝聽太醫(yī)掉了一陣書袋,等到四兒子走了進來,便抬手阻止了張?zhí)t(yī)滔滔不絕的之乎者也。 “老四,你自己問?!?/br> 四爺應(yīng)聲,轉(zhuǎn)身看向張?zhí)t(yī):“太醫(yī),茹佳氏今兒這一遭可是傷狠了?” 張?zhí)t(yī)嘆著氣,重重拈著胡須,感嘆地?fù)u著頭:“茹佳側(cè)福晉這一年來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事宜一直由臣與李太醫(yī)負(fù)責(zé),上月產(chǎn)子后,臣與李太醫(yī)都替她診過脈,那時,側(cè)福晉的身子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今天這脈象與半月前相比可著實算得上是天壤之別。 上回的脈像不浮不沉,不大不小,節(jié)律均勻,從容和緩,流利有力,尺脈沉取不絕。 此次呢,脈相沉細(xì)軟綿,輕尋無板,按之無力又空洞,緩上一指復(fù)又來……元氣大損,更兼悲慮積中,五芤交攻……嘖!” 四爺雙眉緊皺:“說仔細(xì)些?!?/br> “婦人產(chǎn)子,坐褥一月,不見風(fēng)、不沾涼水、不可流淚、不可傷情,為著的便是養(yǎng)元氣,可茹佳側(cè)福晉坐褥僅半月,元氣不曾養(yǎng)足,便被寒氣侵體,更受悲痛之情侵傷,身子著實傷得不輕。” “可會影響子嗣。”御案后的皇帝最關(guān)心的還是兒子的后嗣問題。 張?zhí)t(yī)低頭想了想:“回圣上,茹佳側(cè)福晉年紀(jì)輕,底子打得好,好好養(yǎng)兩年,應(yīng)能養(yǎng)回來。 但若再遇今日這般內(nèi)外齊傷之事,就真要不好了。” 四爺心頭驟然一松。 看著兒子松開的眉頭,皇帝瞇了瞇眼,幾年前出巡塞外他就看出來這兒媳婦天性悍勇,不想看著柔弱的身體居然也是較常人強壯,也還算爭氣,老四既舍不得,倒也罷了,就容她給老四再多生幾個兒女。 一乘軟轎自紫禁城內(nèi)抬出,停在了宮門口貝勒府的黃蓋朱輪馬車前,四爺彎下腰,連人帶被將茹蕙自軟轎上抱起,登上馬車,彎腰鉆進了車廂之中。 馬車緩緩前行,車廂內(nèi),茹蕙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臉冰寒的四爺。 自被褥中伸出手,茹蕙摸了摸四爺冷得能掉冰渣的臉,輕輕扯了扯嘴角:“你在生氣?” 看著茹蕙青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的唇,四爺心中一陣翻滾:“你就那么不相信爺?” 不等他動作,她便自作主張找上了老九的門,還鬧出這么大的事兒來。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誰讓你是他哥哥呢,有些事你不好做,只能由我來做。我做了,大不了得皇上一句‘驕橫的悍婦’,可若是你,便是不悌?!比戕ミ呎f,邊坐起身,爬進四爺懷里,靠在他胸前,“我不能讓你得這樣的評價?!?/br> 四爺鼻子一酸,喉頭一哽,轉(zhuǎn)頭伸手將裘衣拖了過來,蓋在懷里的人兒身上。 茹蕙動了動頭,指使道:“幫我把頭上這些勞什子取了,把頭發(fā)放下來。” 于是,四爺將懷里的人調(diào)整好位置,空出手替她將頭上的釵呀簪呀什么的取下來。 直到一頭黑亮柔順的長發(fā)完全放下來,什么也沒剩下,茹蕙才舒服地嘆了一聲,將頭窩在了男人的頸窩里。 “爺有一百種辦法報復(fù)回去,你又何苦受這番罪?!北е戕タ吭谲嚤谏希臓旉幚涞乜粗摽?。 “暗地里報復(fù)達不到殺雞儆猴的作用。”靠在男人的懷里,一陣陣熱意透過男人的衣服傳到身上,茹蕙想了想,到底不肯委屈自己,伸手解開四爺?shù)囊驴郏瑢⑹稚炝诉M去。 溫暖的胸膛上驟然被塞進一圪冰,四爺被冰得生生打了個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