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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退入下人群,看著四貝勒府的下人將那撲過來的老嬤嬤架住,茹蕙的目光掃向被八貝勒府的人七手八腳自地上扶起的八福晉。 無力地靠在下人們身上,郭絡(luò)羅氏因為身體的疼痛一時有些頭暈?zāi)垦?,不過,好強的天性,讓她堅持著在下人的扶持下挺直了腰,平素就威棱盡顯的丹鳳三角眼此時盯著被四貝勒府下人圍護著的茹蕙幾乎噴出火來。 “茹佳氏,你好!” 茹蕙抬眼看了看八福晉臉上痛出的汗水,垂下眼皮,似乎完全聽不到八福晉帶著憤眼的咬牙切齒的利斥。 “八弟妹這一下可摔疼了吧?!彼母x走到八福晉身邊,上下打量了一遍搖搖晃晃被下人扶著還有些站不穩(wěn)的八福晉,憐惜地輕嘆了一聲,看向扶著八福晉的人吩咐:“沒見你們福晉這疼得都站不住了,還傻著干什么,趕緊去找惠妃娘娘求個恩典,看能不能求臺肩輿用用?沒護好主子,還蠢得不會找人求助?不知道一切該以八弟妹的身子為重嗎?” 一個八貝勒的下人看了一眼自家福晉,見她沒反對,轉(zhuǎn)身便跑。 四福晉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被四貝勒府的下人架住的那個老嬤嬤,嘆了一口氣:“知道八弟妹新得了兩個孩子心里高興,但是再高興也不能放縱了下人的規(guī)矩,免得他們忘了本份,什么時候騎到你頭上來?!?/br> “算了,我也是白cao心,這些道理八弟妹哪能不懂呢,得了,八弟妹在這里歇歇,等宜妃娘娘的人,我們就先走了?!闭f到這,不等八福晉接話,四福晉又忍不住搖了搖了頭,嘆息道“一個奴才,膽敢沖撞主子,在我們府里,除了被杖死,再沒別的出路了?!?/br> 看著揚長而去的四貝勒的一群人,留在原地的八福晉幾乎咬碎了一口牙。 “烏喇那拉氏,你等著,咱們沒完!” …… 永和宮 德妃坐在炕上,聽四福晉講八福晉跌倒的事。 “那孩子傷得可重?”德妃臉上露出與四福晉相同的憐惜之色:“可憐見的,大過年的跌一跤,阿福,去,取了化淤血的上好膏藥,讓翠菱送到延禧宮去。” 一個五十歲左右老嬤嬤退了出去,很快取回一個玉盒交給一個大宮女,那大宮女捧著玉盒便走了。 替下輩收拾了首尾,德妃轉(zhuǎn)頭看向老老實實站在四福晉身后和茹蕙:“茹佳氏,你說說,八貝勒府的老奴才怎么就盯上你了,還說是你要害老八家的?” 茹蕙自四福晉身后走了出來,蹲身行了一禮:“妾身也迷糊呢,妾身好好走著,就見走在我們福晉身邊的八福晉摔了,還沒等妾身反應(yīng)過來,八貝勒府的老嬤嬤就尖叫著從后面撲了上來,妾身抱著弘曜,也沒敢讓她近身,就退到府里下人們中間,得下人用力,妾身與弘曜都沒傷著?!?/br> 看著表情無辜的茹蕙,德妃的嘴角翹了翹,“對,你與弘曜都沒傷著,傷著的是老八家的?!?/br> 看著唇角帶笑的德妃,茹蕙眨了眨眼,臉上露出同情之色:“八福晉那一下摔得可響了,不知道有多痛,會不會影響祭拜祖先?!?/br> 德妃瞇了瞇眼:“想來不會?!?/br> 別說只是摔了一跤,便是再摔幾跤,老八家的也不會錯過祭拜祖先的機會,這是榮耀,是對她身份的肯定,她便是痛得打哆嗦,也會堅持完祭拜。 看著退回烏喇那拉氏身后垂眸靜立的茹佳氏,德妃暗自搖頭,看了這么幾年,她也算把這個兒媳婦看清了幾分,性情也算恭謹(jǐn),脾氣也算寬和,平日不爭不搶的也算老實,甚至有時被人當(dāng)面為難也從不見她著惱,乍看起來誰都會認(rèn)為她是個逆來順受的,當(dāng)然,這一切,都要是沒觸著她的逆鱗。 茹佳氏的逆鱗,想來滿京城沒人不知道。 想起幾年前茹蕙砸老九書房的事,德妃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宜妃在圣上面前得意了半輩子,卻到底被她的兒媳婦掃了回面子,誰讓圣上說了話呢,宜妃便是再不甘也只能親自出面壓下老九,不讓他鬧騰。 被翊坤宮壓了半輩子,不得不說,當(dāng)年那事兒可是德妃少有的幾件舒心事之一。 “時間也不早了,該去太后那兒了。”德妃扶著福嬤嬤的手,領(lǐng)著四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三家的內(nèi)眷,帶著一群孫兒孫女,慢慢走進(jìn)了晨光之中。 …… 祭祖、辭歲、守歲、鬧除夕、燃冬青枝葉祈福、吃元旦餅…… 一天一夜的除夕,便這么熱熱鬧鬧地過去了。 新年第一天,天將破曉時,太后也累了,被扶下去休息了,各宮妃嬪帶著自己的人回了各自的宮殿。 茹蕙圈著弘曜,與李氏并弘時躺在永和宮偏房收拾出來的炕上,迷迷糊糊打個盹。 弘昀大了,卻是另安排了一個屋。 不知過了多久,茹蕙被宮女輕聲喚醒,與李氏一起被服侍著換了衣裳,又梳頭洗漱,收拾好孩子,捧著寓意吉慶的水果,再次跟著德妃身后,去敬獻(xiàn)給太后,并與同在太后宮里的皇帝賀了新年,一家人這才再次浩浩蕩蕩出宮,一起回了貝勒府。 …… 過個年,比什么都累,便是如茹蕙,回到貝勒府都比平日多睡了一個時辰補眠,更不用說府中其它人了。 四爺?shù)綎|小院的時候,茹蕙正哄著還沒睡夠的弘曜吃東西。 “郭絡(luò)羅氏在太后面前告了咱們一狀。”四爺脫鞋爬上暖炕,舒服地靠在一只巨大的大白肚子肥貓身上,“這只貓也太大了,你和弘曜都抱不動吧,不如搬到爺?shù)臅坷锶??!?/br> 茹蕙沖四爺翻了個白眼兒:“那是做來給弘曜睡的。” “睡?”看著比臥榻還大的又軟又干凈的肥貓,四爺不贊成地?fù)u了搖頭:“弘曜正長骨頭,睡這么軟骨頭易變形,還是搬到爺書房的好?!?/br> 弘曜咬著點心,敢怒不敢言地瞅了他阿瑪一眼,又可憐巴巴向他額娘求助,寄希望于額娘能抗住阿瑪?shù)膲毫?,留下大肥貓?/br> “你想要,讓下面人再做一個便是,搶孩子的玩具像什么話?!比戕鈵赖啬闷鹨粋€小花卷塞進(jìn)了四爺嘴里。 “你方才說郭絡(luò)羅氏在太后面前靠我們了?為她摔跤的事?” 四爺嚼巴嚼巴將嘴里又軟又彈的小花卷吃下了肚,“老八家的運氣不怎么好,正跟太后告狀呢,不想被老爺子聽個正著,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