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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帶著孩子走遠,伸手扶著jiejie在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坐好,他自己則選了一個小凳坐在茹蕙腳邊,含笑聽著茹蕙的一聲聲絮叨,看著jiejie與爹娘相似的眉眼,依從父親所言名為上京獻俘實為進京為質持續(xù)了一路的惶恐與不安,全都在這一聲聲瑣碎的念叨聲里、在jiejie親近關愛的目光中化作了云煙,消散一空。 “萬事有jiejie,莫怕?!?/br> 入耳的低語,讓茹英的身體一震,他的目光飛快掃了一圈,見最近的幾小丫頭亦在站在六七米開外,心底一松。 茹蕙輕笑了一聲,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臉,低聲道:“哥哥是陜西總督,封疆大吏,爹又掌著百萬彝人部,jiejie是親王福晉,這樣的你,只要行得直,坐得端,便是見著皇室宗親,朝堂重臣,亦是不須懼怕的?!?/br> 看著一臉傲色的jiejie,茹英笑彎了眉眼,“弟弟記著了?!?/br> 背后有人撐腰的感覺,太長氣了! 看著茹英眼底最后一點怯懼也消散了,茹蕙心里一安,想了想:“爹說你性子太軟……這樣,我回頭跟王爺說一聲,你且給你姐夫做個貼身侍衛(wèi),跟著他多看看,看他行事,長長硬氣?!?/br> 茹英的眼角沮喪地搭拉了下來,低頭嗯了一聲。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孩,臉上表情卻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那模樣,看得茹蕙挑高了眉,既心憐,又好笑,怪不得爹上一封信千交代萬囑咐讓她照顧好這個弟弟,這性子,一個照管不到,怕就要吃虧。 有了決定的茹蕙,在晚上宴過嫂子侄兒們,替弟弟接了風洗了塵,便找上了四爺。 “茹英性子太綿軟,爺帶他一段時間吧,讓他學學爺的風骨?!?/br> 早坐在書房榻上等著她送上門的四爺慢悠悠放下手中的手,抬頭,挑眉,一臉嫌棄看向笑得像朵花兒一樣的茹蕙:“現在知道爺有風骨了?將爺攆出房的時候怎么就全不記得了?” 看著四爺挑高的眼角,茹蕙呲著牙吸了一口氣,得,果然在這里等著呢。 茹蕙回頭看了一眼房中侍候的人。 眾人會意,悄聲退了下去。 回身合上門,看著挑眉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四爺,茹蕙霍出去了,邊走邊解衣扣邊抱怨:“爺也不想想,現在都五個孩子了,再生,我也忙不過來呀,你看看京中,哪個女人像我一樣,生了一個又一個的?!?/br> 四爺幽深的目光將茹蕙的作為盡攬于內,看著女人一步步走近,看著她身上寬大的衣袍掉落在地,看著她穿著薄薄的寢衣坐進自己懷里。 伸手攬住女人生了五個孩子仍然柔軟的腰肢,第一次享受到茹蕙投懷送抱待遇的四爺一點不著急地輕撫著女人柔嫩的臉頰,喑聲道:“不說其它,單十三弟妹生的便不比你少,人家現在第六個了也快滿三月了,人家怎么沒嫌帶不過來?” “還有……” 第98章 康熙六十年十二月二十六 八貝勒府 一身簇新靚藍長袍的大將軍王胤禵大步走進八爺的書房,對著房中圍坐笑談的三個哥哥抱拳一禮,朗笑問候:“兄長們見諒,胤禵來晚了?!?/br> 八爺、九爺、十爺齊齊轉頭。 八爺唇角帶笑,伸手示意十四坐在自己左手邊為他留的空位上,“咱們的大將軍王終于空下來了,這幾日忙壞了吧。” 十四大笑落座:“八哥莫取笑弟弟,本想著先來見三位兄長,實在被等候在府的大臣們纏住了走不脫,耽擱得沒法子,這才拖到現在,莫怪莫怪!” 九爺看著意氣風發(fā)的十四,瞇眼笑了笑:“看著十四弟能如現在這般風光,我們仨只會高興,哪有怪罪的道理,是吧,老十?!?/br> 捏著一只拇指大玉壺把玩的十爺頭也沒抬:“十四弟出征在外,八哥九哥為維系大臣們對十四弟的信心百般辛苦,花了無數心力,而今十四弟風光,證明八哥九哥沒白忙活,自然很高興?!?/br> 聽著老十這話,老九臉上一霽,哈哈一笑,八爺則責怪地瞪了老十一眼,搖了搖頭:“咱們既是商定了鑲助十四弟,自該在十四弟身后替他出力,說什么辛苦?!?/br> 看著兄弟幾人的神情,十四目光閃了閃,站起身,沖著三位兄長團團做了個長揖,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為著老十四,辛苦三位兄長在京中周旋,老十四全都記在心里呢,三位兄長放心,一切只看以后。” 以后! 八爺垂眸而笑。 九爺一雙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叫人看不清其中到底蘊含著些什么。 十爺看了看房中各個笑得意味深長的兄弟,心中嘆了一口氣,說不清是什么滋味,于是,他低下頭,繼續(xù)研究手中的鏤空壽紋扁壺玉雕。 兄弟幾人笑了一陣,八爺首先嘆了口氣,提醒十四:“皇上身子有些不妥,十四弟最好能求下旨意,留在京中?!?/br> 十四一個激靈,神經頓時繃緊:“皇阿瑪身子不妥?什么時候的事?前幾天我陛見時,完全沒看出來?!?/br> 瞇眼看著神情緊張的十四,九爺輕聲嗤笑:“那可是皇上,他要瞞什么人時,什么時候露過底?我們也是花了無數心力才打聽到。 你出征不久,老爺子右手便已經不聽使喚了,他卻瞞得死死的,也不許左右大學士泄露消息,這幾年批閱奏折,全用的左手……咱們這位皇父,心志之堅,掌控力之強,滿大清無人能及。” 十四臉上再無一點先前的輕松與寫意,只緊皺著雙眉,目中亦露出焦灼之色。 八爺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十四,輕咳了一聲,安慰道:“十四弟且先別憂心,皇上不能書寫這事兒既已持續(xù)了幾年,說明并非急癥,乃是人至高齡,身體衰老的自然反應,不是什么大事?!?/br> “不是大事?”老九翻了個白眼兒:“現在是康熙六十年,翻過年就六十一年了,八哥你算算,從古至今,哪個皇帝能有咱們這位的精神勁兒,御極六十載,尤自緊抓權柄不放,照我說啊……” “咳!” 八爺重重一咳,止住了九爺堪稱大逆不道之語。 “咸安宮中,咱們的二哥……”八爺看著抬起頭的十四:“前些日子送了一本親手抄的經書出來,皇上將那經書一直隨身帶著?!?/br> 十四大訝,雙眼大睜:“廢太子他想干什么?難道……” “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