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zhǔn)備怎么做？”

    兩個人還坐在車?yán)?，裴薇主動問一直沉默的季城。對危險情況的問題分析能力，不管怎么樣，季城都是接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素質(zhì)不可能差，而能獲得的基本信息他們可以說都獲得了。

    季城和裴薇的想法差不離，也是準(zhǔn)備先動手，不等警察那邊的消息了。事情嚴(yán)肅，而收斂起平常對著裴薇時不正經(jīng)樣子的季城，回到了猶似不近人情的鐵血狀態(tài)。

    裴薇開口問他，季城略略沉吟道，“西郊有個叫小香村的地方，平時在市里乞討的人有不少住在那邊，我們先過去看看?！奔幢阌X得這可能和普通乞討不同，但暫時沒有其他出路，她認(rèn)同了季城的話。

    ·

    遠(yuǎn)離派出所的地界之后，裴薇沒有走得太遠(yuǎn)、找到合適的位置停下和季城討論?，F(xiàn)在有了目的地，她復(fù)驅(qū)車載著季城去往了他口中的西郊。等到了季城說到的小香村附近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下來了。

    大張旗鼓開車進(jìn)去未免太過引人注目，最近的地鐵站步行到小香村不到半小時路程，附近有停車場，裴薇把車停在這邊。兩個人一起從車上下來，再繼續(xù)往那個村子走了過去。

    雖然外面稱小香村是乞丐村，但不是住在這里的所有人都以乞討為生，因此季城和裴薇一路走過去看到了不少臨街小店鋪和小餐館。它們沒有多么考究的裝修也沒有多大的規(guī)模，甚至乍看過去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臟亂差。

    地鐵附近有不少賣炒飯、卷餅之類吃食的小推車，越靠近村子，越看不見這些了。沿著水泥路一直走就能走到村子里，而這里也不存在什么高樓大廈，大多數(shù)是三四層的房屋，掛著各式“XX公寓”的招牌。

    季城和裴薇分頭到各個掛著公寓牌子的地方去逛了一圈，仍沒有任何的收獲。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公寓不是那么的不正規(guī)，至少他們要求入住的人提供身份證，這也是裴薇從房東那里得到的回復(fù)。

    水泥路走到頭穿出去就到了另一條橫著大道，而那條大道除去小香村外的另一側(cè)唯有農(nóng)田與果園，亦即是無人居住。比起小香村里面，屬于村子邊緣的地帶要更安靜也更有荒涼感。

    公寓他們查探了一圈，這邊卻還沒有看過，季城和裴薇再次碰面之后，又分開了兩個方向，各自沿著大道再去查探查探。不同于村子里面，挨著大道的這片區(qū)域，幾乎都是圈起來的大院落，還有大而稍顯破舊的緊閉鐵門。

    這些鐵門不是花哨用于裝飾的那一種，而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擋住視線、無法窺知里面情況的那一類。里面有聲音傳出來，意味著有人居住。裴薇的能力一向好用，她站在外面，來回走一圈足以捕捉附近所有聲音，進(jìn)而做出一定的判斷。

    注意到其中一間緊閉的三米多高的鐵門里有不少小孩的聲音，趁著四下無人，裴薇閃身跳上一層平房的樓頂，藏匿起身形。越過鐵門是大院落，院子里有燈有人，還有一輛半舊的面包車。

    院子里面擺著張矮桌子，四個男人正圍坐在一起喝酒，他們說話的聲音不怎么大，可無法阻止裴薇知道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當(dāng)注意到他們談?wù)摰氖恰敖裉熳サ降哪莻€女記者怎么處置”的話題時，裴薇頓時間心下一凜。

    凝神聽了會他們的討論以后，裴薇確定季萌沒有性命之憂也知道她沒有受到任何侵犯，但很可能挨了打、受了傷。這些人發(fā)現(xiàn)有人亂拍又發(fā)現(xiàn)季萌是記者，為了避免真的被報(bào)道，所以選擇了他們最熟悉的暴力威脅的方式來讓季萌“識相”。

    ·

    裴薇來去無蹤，里面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和察覺有人來過。她離開這個地方，和季城在從小香村出來的那個地方會面了。把自己聽到的東西和季城復(fù)述過了一遍，裴薇又直接對他說，“待會你去敲門，我尋機(jī)溜進(jìn)去找萌萌?！?/br>
    季城明白裴薇的能力比自己要更強(qiáng)，不動聲色潛入去找人也必然是她更容易做到，是以對于裴薇的安排，他沒有任何的異議。他們迅速商定好計(jì)劃，恰巧孫小虎打電話過來，表示可以到小香村查查情況，裴薇便知會他帶人過來。

    掛斷孫小虎的電話，裴薇和季城分別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了。之后兩人重新靠近已經(jīng)鎖定好的那個地方，等到裴薇藏到了樓頂后，季城開始把鐵門敲得怦怦作響，驟然響起并不悅耳的敲門聲在夜色中有些許的突兀。

    裴薇趴在樓頂，眼也不錯盯著下面的情況。先前圍坐在一起的四個人剩下三個，另一個人不知道去了做什么。聽到敲門聲，起先他們誰也沒管，互相看了看又小聲議論了來敲門的會是什么人。

    沒有回應(yīng)，季城也沒有停下動作，門一直在響，驚動得余下的那人從平房里走了出來。四個人交換過了眼色以后，其中個子最高、體形最壯的那個走到門邊，其他人也是嚴(yán)陣以待。

    擰開了門鎖，將鐵門打開一條細(xì)縫以后，壯漢隔著鐵門嚷聲問季城，“吵吵什么吵吵！敲我家門干嘛！找死嗎？！”他語氣十分兇，氣勢又足，乍聽之下頗有兩分威懾力，換作膽小一點(diǎn)的，說不定立刻就被嚇著了。

    季城面不改色回答：“送快遞的。”

    那壯漢聽言一噎，里面的三個人反應(yīng)也各不相同。趁著他們幾人的注意力多半放在門口的這一刻，裴薇從樓頂跳下來又閃到平房里面。她的速度太快，快到仿似一陣風(fēng)吹過，根本沒有辦法捕捉。

    有個人感覺自己好像掃到了什么影子，看過去一眼，卻什么都沒有看到。正疑惑著，門口的壯漢和季城已經(jīng)打了起來。那人聽到季城的話再看到他的表情，壓根沒覺得是什么好事，更何況他們不可能會讓人往這里送快遞。

    原本是想先把人拽到院子里看看是什么情況，不想季城身手厲害，雖然順利將他拉進(jìn)來了院子里面，卻也動了手。突然打了起來，而且自己這邊的人有點(diǎn)打不過，其他三個人也顧不上其他的，趕緊過來幫忙。

    季城和這四個人纏斗的時候，溜到平房里的裴薇也找起了季萌。進(jìn)來以后，裴薇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很多的房間，不知道季萌在哪一間只好挨間房找過去。每個房間都被從外面上了鎖，她也不得不先徒手□□才行。

    前前后后，裴薇一共打開七個房間。雖然這七個房間里都沒有看到季萌的影子，但她看到每個房間里面都有兩三個至多不超過十四歲的小孩。他們或是缺胳膊少腿，或是眼睛黑洞洞的看不到眼珠子而只有兩個窟窿……或許還有啞巴、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