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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來的卻是人家要告老還鄉(xiāng)!他簡直覺得以前的擔(dān)心都是喂狗吃了。 皇帝看著霍衍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最終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甚至有些惆悵。 他對著霍衍問:“你所追求的,全部都到手了嗎?” 霍衍恭恭敬敬的給皇帝施了一個禮,回道:“回陛下,臣曾經(jīng)想要追求的并沒有得到手,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足了,甚至不想再追求更多?!?/br> 皇帝眼神銳利的看著他說:“安于現(xiàn)狀嗎?” “是?!被粞軐χ实壅f:“不滿足的人總是想追求更多,而追求更多的時候總是會遺忘身旁的風(fēng)景。賤內(nèi)曾經(jīng)說過,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臣也想臣還未老得看不清、走不動,帶著妻子去看看這個世界,欣賞一下以前從不曾駐足關(guān)注過的風(fēng)景?!?/br> 皇帝一笑,意味不明的對著他說:“聽你這么一說,朕好像還有點(diǎn)兒嫉妒你了。” 霍衍微微一笑,“陛下真是折殺臣了?!?/br> 皇帝若有所思的閉上眼睛想了許久,霍衍沒說話、沒出聲,就那么陪著皇帝沉默了許久。直到一炷香之后,皇帝才慢慢睜開眼睛,不咸不淡的對他說:“準(zhǔn)了?!?/br> 霍衍跪在地上,高喊:“謝主隆恩!” 霍衍辭官后,就帶著薛嫣出去游玩名山大川,將家留給輕吟和長歌,兩個人甜甜蜜蜜的猶如去度蜜月。而每走到一個地方,看著美麗的風(fēng)景或是有感而發(fā)的時候,薛嫣就會留下一首李白的詩,然后留名:酒中仙李白。 后來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李白到底是誰,卻一直有了李白的傳說。 直到許多年以后,李白的名字漸漸傳遍了整個國家,傳到了孟長川的耳朵里。此時的孟長川已經(jīng)如他所愿娶到了公主,雖沒有宰相的名頭,卻有著宰相的實(shí)權(quán),更深得皇帝的信任。和其他人以為的李白是一個劍客、一個流浪詩人的猜想不同,孟長川卻猜測,這個名為李白的、自稱是“酒中仙”的人,大概就是他那個前妻。 或許這個李白確有其人,或許這個李白就是他前妻的化名,但不論如何,只要一提到李白這個名字,無人不贊嘆其驚才絕艷,乃當(dāng)世的大詩人。著實(shí)讓他都有點(diǎn)嫉妒了。 而許多年后,曾經(jīng)任性無比、敢愛敢恨的趙多喜,也成了一個不惑的大叔。 因為年輕時的一句口誤,他這一輩子都沒擺脫掉傾慕孟長川的名頭,總有碎嘴的小人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說他有龍陽之好。但他最終還是娶妻生子了,娶了一直想嫁給孟長川,但最終還是沒能嫁成的鄭文慧。兩個人都是孟長川的真愛粉,因為同病相憐,最后卻意外地相愛了。 若是說這個世界上有那么一個人敢自信地說趙多喜不愛孟長川,不是龍陽君、兔爺兒,那就只有她鄭文慧了。因為她知道趙多喜從始至終愛的只有她一個。 趙多喜愛著鄭文慧,這是鄭文慧從不曾懷疑的事情。 而鄭文慧最愛的人是趙多喜,趙多喜也從不曾有過半分的懷疑。 都說人能預(yù)感到自己大限將至,霍衍一百一十二歲的時候,在冬季的某一天,他忽然就有了這樣的預(yù)感,知道自己要壽終正寢了。那個時候他躺在床上,兒孫跪在床邊,他拉住薛嫣的手,聲音虛弱的問她:“你還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我說過要是有一天我要死了,我會做什么嗎?” 此時薛嫣已經(jīng)九十多歲了,不過因為從小修習(xí)上層內(nèi)功,比起垂暮老人一般的霍衍,她卻年輕得像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貌婦人。 她握住霍衍的手說:“我當(dāng)然記得,你說你要死的話,會帶我一起走?!?/br> 霍衍抬手摸摸她的腦袋,已經(jīng)渾濁的眼睛努力的分辨著薛嫣的面孔和表情,喃喃地說:“但是我現(xiàn)在怎么還有點(diǎn)舍不得了呢?” “你要是舍不得,那就我來吧?!毖︽涛⑿Φ哪贸鲆恢回笆追旁谒氖掷?,自己的手也包裹著他仿佛枯柴的手,兩人一同握著刀把,將刀尖對準(zhǔn)自己的心口。 她苦澀地說:“要走我們一起走,誰也不落下誰。” 似乎在眼前看到了一陣白光,霍衍不慌不忙的說:“嫣兒,大概就是現(xiàn)在了吧?” “好?!毖︽涛兆∷氖?,將匕首插.進(jìn)自己的心臟。彌留之際,她聽見兒孫痛哭的聲音,隱約看見她的大孫子抱著她的腳哇哇大哭。 她最后一眼看向霍衍,那人臉上全是斑駁的皺紋,閉著眼睛,好像熟睡一樣安詳。 這是我看你的最后一眼。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薛嫣又躺回自己熟悉的大床上,身上穿著小熊睡衣、蓋著薄毛毯。想著上一輩子那刻骨銘心的愛情,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卻又忍不住有點(diǎn)寂寞的笑出來:明明已經(jīng)一起一輩子了,她也早就習(xí)慣這種睜開眼睛就換人、換世界的事情,為什么這回卻有點(diǎn)難受呢? 賈維斯。 賈維斯:“我在,love.” 給我講一個童話故事吧。 賈維斯:“好的,mylove.在很久很久以前……” 待天明之后,薛嫣走出房間對她媽說自己不舒服,要請一天假。她媽知道自家女兒輕易不喜歡請假,說不舒服那就是真不舒服,就痛快的給她請了假,還給她熬了粥。 薛嫣說自己沒精神要再去睡一下,便回房間鎖死了門。 賈維斯問她:“l(fā)ove,您需要做心理輔導(dǎo)嗎?” 不用了。薛嫣從書架上翻出自己的素描紙,夾在架子上開始畫素描,一畫就畫了一天,從年輕的霍衍畫到垂暮的霍衍,笑著的霍衍、生氣的霍衍、難過的霍衍、壞笑的霍衍……直到晚上她媽叫她出去吃飯,她才將滿地的畫紙撿起來收拾好,放進(jìn)文件夾鎖到柜子里。 賈維斯說:“您知道的,我這里有他的錄像,您可以隨時播放觀看?!?/br> 薛嫣的手一頓,接著笑起來說:“就到今天為止了。他已經(jīng)不在了,而我總要習(xí)慣忘記他,才能繼續(xù)過我的生活?!?/br> 她把鎖上的鑰匙拔.出來,扔進(jìn)抽屜,然后抹了一把臉,大步走出房間。 “媽,我好了!天啊我要餓死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糖醋里脊喲~” “哇,媽,我愛死你了!” “快來,再不來就被你弟吃光了~” “什么?!放著我來!別動我的rou!哇你個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