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鋼鐵女，陡然一停，懸浮在離地三十尺的位置。

    一身紅膚的紅惡魔化為帶著火星的煙霧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在托妮身邊出現(xiàn)并接住他，然后又瞬移回地面。

    鋼鐵面罩被趕來的史提夫丟開，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的托妮動也不動，沒有生氣。

    圍成一圈的人群中傳出小小聲的疑問：「她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我為什么消息在普通人間傳那么快

    這可是漫威世界

    不科學的事看起來都很科學╮(╯▽╰)╭

    然后妮妮的眼睛是掉下來被拉來拉去的時候閉起來的

    ☆、#64

    托妮一直隱約聽到耳邊的吵雜聲，是一種愈來愈大聲的喘息，身上沉重，像是有人壓在她身上，尤其是腰部的重量特別明顯。

    她倏地睜開眼睛，睫毛碰到什么，有輕微的阻滯感，眼前依稀殘留著斑斑點點的各色光影。

    用力眨了眨眼，殘像好一會兒才逐漸消散，渙散的焦點聚集，還原出視線范圍內(nèi)的真正景象——一個金屬的零件，離她非常近，剛才睫毛就是刷到這玩意兒。

    一片狼藉，安靜無聲，腰上的壓力倒是還在。

    一摸，一條冰冷的手臂。

    她扔開梅格十九號的手，從被她當成床的零件堆爬起來，剛才那個亮到讓她能看清楚自己眼角有眼屎的金屬零件是梅格十七號的后腦杓，也被她一腳踢開。

    「女士，您睡了一小時三十七分。」

    托妮面前彈出這段時間的睡眠數(shù)據(jù)，有賈維斯在，睡眠數(shù)據(jù)不是單純偵測聲音的呼吸聲量或頻率，還包括了心跳、體溫等等的生命體征。

    掃了眼那堆高高低低的起伏圖示，托妮才意識到，吵醒她的喘息聲是自己發(fā)出來的。

    賈維斯彷佛能通曉她的想法一般，開口道：「您睡得很不安穩(wěn)，是又做噩夢了嗎？」

    反應過來的托妮覺得喉頭有點疼，類似跑步跑太快又沒補充足夠水量時那種燒灼感，又覺得可能是心理作用。

    說到心理作用……

    「女士，確定不讓我?guī)湍A約心理醫(yī)生的療程嗎？創(chuàng)傷后壓力心理障礙癥需要專業(yè)的治療，您已經(jīng)連續(xù)八天未得到正常的睡眠，再加上只食用高脂肪高糖分低營養(yǎng)的食品，這對您的健康是個不容忽視的巨大隱患?！?/br>
    賈維斯諄諄教誨的語調(diào)有一瞬間讓托妮想起她曾經(jīng)的管家埃德溫，她好像又看見那個告訴她糖果吃太多牙齒會蛀壞的白胡子白發(fā)老人。

    「賈維斯，我不是退休老兵，才不需要讓那些披著白大褂拿個寫字板坐在沙發(fā)上聽到什么都微笑著點點頭實際上根本屁都不懂的蠢貨進入我的大腦，要知道我的大腦是很寶貴的，被笨蛋影響智商降低是全世界的損失，身為一個比較聰明[注1]的系統(tǒng)，你難道能忍受你的主人是泯然于眾的平凡人嗎？」

    「若是這樣能讓您睡個好覺，我不介意?！?/br>
    「睡眠是一種浪費時間的罪行，一種人類從山洞帶出來的壞習慣[注2]。我認為他說的那堆廢話之中，只有這句才真正稱得上是經(jīng)典名言，雖然他的公司現(xiàn)在股價比斯塔克工業(yè)低，但也不能怪他?！雇心葑チ俗y翹的頭發(fā)，「我睡著前做到幾號的哪個部位去了？」

    「梅格十六號的腳掌?！?/br>
    「讓小笨把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她走進廁所，將冰水使勁往臉上潑，用力搓了搓臉頰。

    任由水龍頭的水不停流淌，托妮左手撐在洗手臺上，右手摸著胸口原本放置方舟反應爐的地方。

    正確名稱應該是弧形反應爐，但她更喜歡叫它方舟反應爐[注3]，因為和諾亞方舟一樣，小小的一艘船乘載著世界上需要逃過上帝洪水之怒的一對對動物，以延續(xù)各種各樣的生命，反應爐也裝滿了能夠延續(xù)她生命的能量。

    紐約的空間通道關閉后，在澤維爾的要求下，萬磁王和有醫(yī)療技術的琴配合，將她血管內(nèi)的飛彈碎片完全移除，她再也不需要鑲嵌一個反應爐來避免心臟被彈片刺穿。

    手指壓著和身體其他部位觸感沒什么兩樣的胸口，托妮有點不習慣，甚至有想把反應爐裝回來就算沒有目的也能當個獨一無二的裝飾品的想法。

    不，這么做太蠢了，她跟小辣椒說過，有很多形容詞可以用在她身上，不過念舊絕不是其中一個。

    甩開被鄙視的念頭，放下右手，和左手一樣撐著，托妮忍不住回想起噩夢的內(nèi)容。

    與普通的醒來一段時間過后就會忘掉大部分內(nèi)容的夢境不同，她能清楚記得剛才夢到的每一幕畫面，因為她近來幾乎只要一睡就會夢到，也因為那些是她親眼見過的內(nèi)容。

    新聞畫面上一聲又一聲的感謝，謝謝美國隊長救了她的咖啡店服務生；謝謝不知哪位英雄一箭穿透舉槍對著他的外星人的上班族；謝謝伸著鐵爪子的男人攔住即將砸到女兒身上的招牌的母親；謝謝突然出現(xiàn)在身邊的紅皮膚變種人救下免除他墜樓死亡結局的學生；謝謝穿緊身衣的漂亮特工拉了他一把躲過攻擊的紐約警察；謝謝鋼鐵女處理掉那顆朝曼哈頓飛的飛彈……

    當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有些人質(zhì)疑該不會就是這些人引來外星人，之后才作賊喊抓賊打回去，營造他們是英雄的假象；或是分不清變種人和不知名種族以及外星人，覺得紐約之戰(zhàn)其實是變種人的問題，變種人內(nèi)亂波及到普通人，造成莫大的損失。

    無論如何，一張張新聞上不認識的臉孔閃過，有的面容清晰有的模糊，最終都只會變成同樣的景象。

    無邊宇宙中，蓄勢待發(fā)的外星人大軍。

    淅瀝瀝的水流聲喚回她的意識，關上水龍頭，頂著一臉未干的水珠，托妮走出浴室，接著在工作桌前完成她正在制作的，梅格十六號的腳。

    她當初醒來就看見一圈人圍在旁邊，最少二十雙眼睛盯著她看，目不轉睛，藍的綠的黑的棕的金的白的紅的，托妮從來不知道虹膜的顏色多到能湊齊一盒水彩。

    「嘿，要簽名請排隊?！?/br>
    她虛弱地說，話一出口圍著她的人群就開始歡呼，有種她開口才能真的確定生死而不是睜開眼睛就算數(shù)的感覺。

    托妮的心情很是微妙，她頭一次感受到這種強烈的正面情緒，歡呼什么的她也接受過，但和這完全不同。

    他們是真的為了她活著而由衷開心。

    以前為她歡呼的人，不是為了她付出了什么，就是為了她即將付出什么，她是生是死對那些人來說可能只是個會挑眉或皺眉的消息，僅此而已，轉身該干嘛還是干嘛。

    【謝謝你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br>
    托妮轉頭去看人群中的澤維爾，后者笑著眨了下眼。

    她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