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姑娘，并沒幾個比得上你?！?/br>
    如雪失笑道：“別哄我了。瞧見那個穿娥黃衣衫的姑娘么？那個是蕭家的大小姐。這一輩姑娘們中的楚翹。我呀，只不過陪太子讀書，湊個熱鬧而已?！?/br>
    衙役叫道：“蕭家長女蕭清瑤。”

    蕭清瑤裊裊前行，神情姿態(tài)優(yōu)雅難言。

    明珠早已注意到被眾人圍在中間的眾星捧月般的姑娘。也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一雙瀲滟明眸，一身飄逸的留仙裙，配華美的飛天髻，如凌波仙子水玉觀音，仙姿佚貌。媽祖最常見的便是美貌端莊，仙氣飄飄的形象，蕭家姑娘最貼合。

    “謝家二房次女謝曼柔。”

    謝家的姑娘？明珠眼前一亮：一名身姿修長，相貌美艷中透著幾許英氣的女子越眾而出。謝曼柔名字中帶著柔字，但相貌卻是女子中難得英氣之美，長眉星目，顧盼間不帶絲毫閨閣女子的扭捏，大器端方。傳說媽祖娘娘騎鐵馬英姿颯爽救百姓與海難之中，如此想來，謝姑娘也很合適！

    “歐陽家長房三女歐陽敏?！?/br>
    歐陽家的姑娘——三大氏族都到齊了。

    明珠緩緩舒了口氣，歐陽敏天生一張精致的娃娃臉，一雙狡黠靈動的眼，明明已經(jīng)過十五的年紀，看上去還是一團孩子氣。這位小姐，并不適合扮演媽祖呢。

    衙役緊接著叫到如雪的名字，如雪吸口氣，緩緩起身，款款而行。至鐘大人面前行了禮，便退至一邊。

    鐘明慶打量了番如雪，頻頻點頭，轉身對沈安和笑道：“這一屆采選，人才備出?！币还彩患讶耍菝采矶坞m有高低，但一眼望去，皆是雪膚花貌皓齒明眸，滿園麗關不住。

    沈安和笑道：“正是。”眼神卻幾番飄向家屬位的明珠。鐘明慶順著他眼神看去，見到了裝扮清淡容貌卻艷若玫瑰的明珠，不禁多看了幾眼。衙役上前報道：“大人，人到齊了?！?/br>
    鐘明慶嗯了聲，面溫和的對諸位姑娘道：“今日復選，十中取三。諸位小姐才貌出眾，品行端正。望在今日的評選中盡顯才干，脫穎而出。方不負家中長輩及本官所望?！?/br>
    十位佳人輕張?zhí)纯?，俱是姿態(tài)優(yōu)美的行了禮道了聲是。

    鐘知縣的兒子鐘玉林上前一步道：“請各位小姐入座?！?/br>
    此時，府中家仆已在花園內(nèi)交錯著擺放了十張桌椅，桌椅上各備一套文房四寶。

    鐘二公子朗聲道：“今日試題之一，請各位小姐畫一幅媽祖娘娘的畫像。”

    傳說媽祖娘娘出身漁家，姓林名默。她至善純美，一生救助船家無數(shù)。升仙之后是為海神，庇佑以海為生的百姓。正如觀音大士有三十三法相，始祖娘娘也有諸多變化。就看姑娘們?nèi)绾芜x擇了。

    如雪大約是沒想到真要作畫，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眼明珠。明珠微微一笑，如雪立時會意，含笑低頭。

    明珠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人關注。鐘知縣在小姐們繪圖之時，轉頭低聲問兒子：“家屬邊那位小姐，是誰家的姑娘？”

    鐘二順著父親的指引看到了明珠，輕輕一笑：“那兒是梅家的位置。”

    “梅家？”鐘知縣有些不太高興，“梅家既然有這么漂亮的姑娘，為何不送來參選？”

    鐘二忙向沈安和擠了擠眼睛道：“我只記得梅家有兩位姑娘，一位梅如雪已經(jīng)在場。另一個姑娘還未滿十二？”

    鐘知縣皺眉道：“那她是誰？”

    沈安和沉聲道：“她是梅家的外孫女。月向寧的女兒月明珠?！?/br>
    鐘知縣楞了楞。他并不是本地人，是近幾年外放的官員，因此月向寧這名字耳生得很。但通判史長子特意將此人的名姓拎出來，難道不是常人？

    “月向寧原本是宮里的金匠，近日才返鄉(xiāng)。故而沒能來得及讓女兒參選？”鐘二忙為好友備書?！昂螞r，這位小姐，已經(jīng)定親了呢?！?/br>
    “已經(jīng)定親了？”鐘知縣面頓緩。合浦的風俗雖然開放，但女孩家定親后，許多人家多少還是有些避忌的?！拔仪七@女子相貌不凡，氣質脫俗。若是參選……”他瞧了眼在府的姑娘們，花落誰家還真不知道呢?？戳搜蹆鹤樱粫r好奇心起，“她定了誰家公子？”

    鐘二抿嘴輕笑，眼睛朝沈安和身上一瞥而過。鐘知縣大為意外：“安和——”

    沈安和微露羞：“父母從小定下的娃娃親?！?/br>
    鐘知縣拈著胡須直笑：“難怪你今日肯陪同本官，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彼南虏唤诵┰S惋惜之情。他一眼見到明珠，便覺得這姑娘應該很合自家兒子的口胃。誰知，竟然許了沈安和了。可惜啊可惜。不過轉念一想，沈家現(xiàn)在已算是高門大戶，一介金匠之女，還能如約嫁入豪門么？

    約摸一柱香的功夫后，歐陽家的小姐率先交卷。

    鐘知縣一看她的畫作，便忍不住笑道：“是個機靈的丫頭！”

    歐陽敏畫得是一幅如鮫人般在海中疾游的少女，少女的前方，是一艘沉船。與其說畫中人是媽祖，不如說是未成媽祖前的林默。

    明珠見了畫作，也暗暗點頭：“歐陽家的姑娘很聰明?？上Я??！边@次采選的畢竟是接受萬人參拜的媽祖娘娘。她畫了林默救船的一幕，宣揚媽祖娘娘的功德，劍走偏鋒，但終究不合上官的心意啊。

    謝家的姑娘也畫好了。大海波濤之上，媽祖娘娘騎在鐵馬之背，仙裙飄逸，滿面堅毅。

    明珠點頭，不出她所料。鐘知縣也極為歡喜：“此畫有風骨！”

    蕭清瑤畫得最為中規(guī)中矩：頭戴垂珠冕冠，身穿織錦長裙。面目詳合，姿容華貴。穩(wěn)妥得挑不出一絲錯。鐘知縣點頭評道：“可刊印成冊也?！?/br>
    明眼人都看得出，蕭清瑤是最有希望勝出的人選。她自己也知道，所以此時此刻，她求的，不過是一個穩(wěn)字而已。

    余下諸人，也有一兩個出挑的。其余的，不是不擅筆墨，便是畫不達意。

    最后一幅畫正是如雪所作，鐘知縣瞧見畫后，面微頓，沉吟良久，方才展示了畫作，道：“各位所見如何？”

    第15章 表白

    如雪的畫中并不見媽祖娘娘，只是一座海邊小城的家常景象。漁家滿載而歸，漁婦笑容滿面的聚在一塊兒織網(wǎng)，孩子們穿梭往來，一派百姓安居樂業(yè)，四海升平的景象。只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間開著窗戶的小屋內(nèi)，供奉了一尊小小的媽祖像。不細看，根本看不出。

    蕭清瑤面微變。謝曼柔挑眉一笑。歐陽敏嘆息：竟然還有比她更劍走偏鋒的，甘拜下風！

    鐘知縣笑問：“梅小姐?？烧f說你此畫何意？”

    梅如雪想到的，則是來之前明珠一路上向她打聽過往出現(xiàn)過的試題后，與她娓娓道來些許奇人趣事。

    “詩畫是常見的試題。想要出彩。卻也不易。我記得宋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