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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里頭,更是憋了股氣。 偏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傅辛把眼一看,竟是薛微之遽然倒地,當著在場貴人的面不住抽搐,口吐白沫,目露癡色,煞是嚇人,引得旁觀貴女嬌呼四起,嚇得阮宜愛更是拿帕子擋住了眼兒。傅辛瞇眸一看,心上微驚,暗想道:這反應(yīng),倒是與傅朔信上所說的阿芙蓉上癮的癥狀一般無二。 他再想到那阮流珠將阿芙蓉膏拿回府中的事,不由勾了勾唇,心中的郁氣少了些許,面上卻仍是一派關(guān)切焦急,命人請了御醫(yī),將面上滿是白沫,一下接著一下抽搐的薛微之抬到了邊上,而后便令小娘子們上場,騎馬打球。 流珠見了薛微之犯毒癮的模樣,并不驚訝,她早猜到徐明慧的阿芙蓉膏會拿給誰。流珠心里有一桿秤,那便是一柄現(xiàn)代的秤——薛微之始亂終棄,害得徐明慧流產(chǎn),按照現(xiàn)代法律來說,他雖然是個渣男,卻并沒有犯法。即便是拿法律以外的手段來制裁他,他也罪不至死,在流珠看來,若是能讓他身敗名裂,前程盡毀,那自然極好,不過誘他吸毒,似乎還是過分了些。 但轉(zhuǎn)念一想,流珠也明白:現(xiàn)代與古代卻也大為不同。在現(xiàn)代流產(chǎn),并不是毀了一個人一生的大事,而在這古代,對于土生土長的徐明慧而言,那跟前程盡毀也差不多了。她引誘薛微之吸服阿芙蓉膏,也令得薛微之當場出丑,說不定日后還可能死在這東西上,或許……也算公平? 報仇這種事,并不能真的以彼之道,還諸彼身,說到底,是一個玉石俱焚的過程。只不過可能大火過后,石頭還剩著些沫兒,而玉則已完全燒毀,亦或者是玉還留有殘余,而石頭則已灰飛煙滅。這般說來,誰也占不得大便宜,丟了的那些,也無法找補回來了。 流珠思及己身,自嘲似地一笑,轉(zhuǎn)而將精神集中于面前即將開場的比賽。鼓聲如若春雷般喧然而起,小娘子們之間的比賽卻是緩和多了,不必郎君那般激烈,流珠攏共只傳了一回球,其余時候便在外面亂晃。她也算幸運,雖只傳了一次,可魯元接到她的球后直直射門,球兒飛旋著頂入小門,引得眾人一陣歡呼。 馬球打罷之后,傅辛心中雖有不豫,面上卻是龍顏大悅,領(lǐng)著一眾臣子貴女,轉(zhuǎn)至桃花開得正好的一處寬闊園林的空地上,設(shè)下宴席,賜下御酒。阮宜愛不勝酒力,只喝了幾盞,便有些發(fā)暈,由宮婢背上小轎,晃晃悠悠地回了浣花小苑,而官家心有戾氣,便想著要發(fā)泄一番。 宴席漸酣,便連魯元公主都現(xiàn)出了些許迷醉之色,而流珠假意倦怠,卻仍是十分清醒?,F(xiàn)代的阮流珠愛玩愛鬧,也沒少和朋友拼酒,而這古代的酒大多是發(fā)酵酒,超過十度的酒都十分少有,故而這阮二娘常常暗中笑這幫人酒量差。 徐子期上次是因喝了三碗燒酒,才有些不適,而現(xiàn)下的這些酒對他來說,自不是問題。他假作抬手,眸光卻分外冰冷,暗中往阮流珠那里睨去——方才官家悄悄離去,他估摸著這阮二娘多半也該被人叫走了。 果不其然,不過少頃過后,便有個小太監(jiān)與流珠說了些什么。阮流珠只裝醉不去,起身欲離,那太監(jiān)低著頭,又說了些什么,流珠面色微變,迫不得已,只得隨著他款步離去。她離開之時,回身往宴上一望,徐子期連忙收回目光,假裝正用心聽著身邊人說話。 流珠見得宴上之人大多已醉得不成樣子,一個注意到她的也無,這才輕輕一嘆,隨著那太監(jiān)往園子深處走去。那園子深處的桃花樹下,人跡罕至,傅辛半闔著眼兒,坐在一張春凳之上,褪了靴子,盤著腿兒,面貌好生俊美。官家見得阮流珠之后,只輕輕一笑,便強拉著她,桃花做帳,春風為幕,于那花營錦陣之間,云雨一回。 因他心有郁氣,難免下手粗重,又見阮氏一聲不吭,只側(cè)頭受著,官家這心里頭更是不爽利。他側(cè)手一拉,自那春凳下的小屜里頭掏出了根細鞭。流珠一望,暗自心驚,傅辛抽身而起,低低笑著,抬手打了兩鞭在她背上,終是令這小娘子哀吟而出。細鞭至出,皮開而rou綻。桃花兒緩緩飄落,墜至雪白頸背處,與那傷口一般粉艷。 傅辛輕輕一按那傷處,阮流珠疼得都帶了些哭腔,便聽得男人聲音微啞,沉聲道:“以后不得再悶聲受著。給朕叫出來,你也能紓解些?!?/br> 流珠冷哼一聲,惹得官家怒氣尤盛,只可惜關(guān)小郎遠遠低喚,說是魯元公主來尋,快要走到此處了。傅辛迫不得已,只得整好衣衫,又深深望了趴伏著的阮二娘一眼,這才款款離去?;杌璩脸灵g,阮流珠的眼兒張了又閉,但聽得官家腳步漸去,又隱隱聽見他交待人守住此處。 阮流珠背上生痛,只得在春凳上趴伏著,想著等痛意稍退后再行起身??烧l知正放慢呼吸,強忍痛楚之時,阮二娘忽地眼睛微張,但感覺一只冰涼的手輕輕撫著她傷處的邊緣,指尖觸著發(fā)紅的肌膚,又為她緩緩拂去背上桃花。流珠心上大驚,側(cè)眸一看,便見那青年垂眸看著她,薄唇微抿,俊秀的面容上一片冰冷,似玄云飛寒,亦仿佛白露凝霜,帶著煞氣。 被他向來銳利得不容纖塵的眼睛一看,流珠先是扯過衣裳蔽體,隨即下意識地,有些尷尬地翹了翹唇角,而淚水卻也無法自控地,隨之流出。 第51章 日炙櫻桃已半紅(三) 流珠這眼淚,之所以難以控制地流了出來,實在是出于恥辱與羞憤之心。徐子期在旁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而她衣裳只圍著腰身以下,背部赤露,皮膚上仍存留著他那冰涼的觸感,這實在令流珠心中不適,強忍著淚珠兒,不愿在他面前流露更多狼狽,但那淚兒,又哪里是能忍住的呢? 徐子期驟然伸手,帶著凜冽寒氣的眼眸中,一絲多余的情緒也無。流珠稍稍一避,卻被他那左手遽然捧住臉兒,右手則強硬地給她擦起了淚來。 “不能哭?!鼻嗄昴强⌒愕拿嫒萑缛裟Y(jié)了冰霜一般,聲音卻仍在竭力放得輕緩,“哭沒有用?!?/br> 流珠卻只不看他,又聽得那男人閉上眼,沉聲道:“把衣裳穿好。我不看。穿好了,跟我回家?!?/br> 流珠深呼吸了兩下,直覺得心中郁氣就堵在那胸口處,塞得不行,一時間卻也無計可施。見徐子期這般態(tài)度,阮流珠也鎮(zhèn)定了許多,披衣起身,望了望徐子期來的那花間小道,心底重重一嘆,正欲隨他離去,忽地聽見不遠處一陣細碎腳步聲愈來愈近。 徐子期眉頭微蹙,只得大步流星,回了那花叢間隱蔽起來,而阮流珠便見著關(guān)小郎低著頭,緩步來此,笑道:“官家請二娘前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