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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寵文結(jié)局之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2

分卷閱讀142

    里知道等到了危難時刻,卻反被這小子救下了一命呢。

    卻原來數(shù)月之前,那阮氏兄弟見徐子期人心漸盛,便想出歹計,收買了徐子期身邊人,致使徐子期孤立無援,被困陣中,而身為主將的徐家大哥兒更是被jian細(xì)生生在后背上割了極深的一刀,鮮血四涌,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差點兒都沒挺過去。更不必提在那番境地下,徐子駿被人害得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條命,可惜到底還是瞎了只眼睛。這新仇舊恨加起來,也難怪徐子期對阮氏一派這般怨恨,之后想出連番計策來。

    在緊要關(guān)頭,徐子期通身上下,傷口不絕,鮮血難止,再加上被人使計調(diào)離,半個身子都埋在了茫茫大雪里。他神志昏迷之時,手里緊緊攥著流珠給他繡的那護(hù)符,看了又看,念了又念,總算讓自己不至于昏睡。而等了許久之后,找到他的人,救下他的人,竟是花太歲潘湜。

    說來也是唏噓,他當(dāng)時對這花太歲十分鄙夷嫌惡,把他拐到戰(zhàn)場上,也未曾存過一絲照看之心,哪里想到如今卻被人家救下,還背了回來呢?

    營帳之內(nèi),潘湜涂完了藥,又與徐子期閑聊起來,垂著腦袋,兀自嘆道:“這也是我頭一回未在家中過年,也不知今年家里頭包的是甚餡兒的餃子。去年包的是鲅魚餡兒,我頭番嘗鮮,真真是愛煞了我。唉,想想也是嘴饞。”

    可這饞的,哪里是嘴呢?這潘三郎到底年輕,此刻竟不由得抹起了淚兒來。雖說從軍已有一段時日,可他本性難移,積習(xí)難改,到底是個富貴人家的閑散子弟,不似別的將士那般將思鄉(xiāng)之情強(qiáng)壓心底。

    徐子期勾了勾唇,緩緩垂眸,輕輕展開手間書信,借著燭火細(xì)細(xì)研讀了起來,而那素來冷冽的目光,也由此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信,自然是出于流珠之手。為防有人窺伺,她寫的平鋪直敘,幾乎不帶一絲情意,但是即便是再平常不過的字眼,落入這有情人的眼中,也是別有一番情致,惹得心火燎原,一發(fā)不可收拾,便是在冷颼颼的雪原之中,也胸間熾熱,如若窩了團(tuán)火似的,燒的不行。

    徐子期分外珍惜,一時間也忘了身上的痛感與不適,細(xì)細(xì)讀著,卻見那流珠這信是二月的時候?qū)懙?,將國公府?nèi)的變故寫了個明明白白。

    馮氏上吊自縊之后,阮鐮大感意外,竟臥病在床,數(shù)日閉門不出,京中人對此卻是嗤之以鼻,只道他又是虛偽作戲——畢竟他這一出戲,整整演了數(shù)十年,寵妻的名聲揚(yáng)于汴京,沒有一個人能料到他是個斷袖龍陽。馮氏死后,嵇庭的那一紙狀書,徹底成了樁糊涂官司,傅辛只借此機(jī)會,整治了些看不順眼的底下人,至于其他的,則罰了銀子了事。嵇庭父母得以平凡,而他本人則拿了國公府賠的銀子,在京中租住了處小院,埋頭讀起策論書冊,備考科舉。

    國公府內(nèi)出了這般變故,對于府內(nèi)的一干人等來說,死者已矣,如茶涼燈滅,而眼下最重要的事兒,便是這理家之權(quán)會落在哪一位的手中。雖說這國公府的內(nèi)里已經(jīng)被耗了個底兒掉,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于這有心之人來說,自是有利可圖。

    榮十八娘是馮氏死前指好了的,只可惜十八娘常年奔波于外,在府內(nèi)卻是沒怎么籠絡(luò)底下奴才,她的心思全不在此。而喻盼兒與奴仆們素來交好,慣常給這些藏著心眼兒的婢子奴仆好處,自是令他們面兒上都向著自己。十八娘無心大攬財權(quán),便令喻盼兒幫著協(xié)理,盼姐兒料理馮氏葬禮之時,便暗藏心機(jī),想借此機(jī)會,奪回財權(quán)。

    看到此處,徐子期瞇了瞇眼,冷冷勾唇,又繼續(xù)看了下去。流珠只草草寫到,這喻盼兒誤信小金雞,受她挑唆,屢屢為難十八娘,將國公府這個爛攤子折騰得更是不堪,不少有心之人都趁府中變故從中撈取好處。十八娘無力為繼,干脆將財權(quán)全部交出,而這個爛攤子,喻盼兒也是收拾不了的,邵小金又給她出了餿主意,讓她攛掇大病初愈的阮鐮,教阮鐮去管榮熙要錢,貼補(bǔ)府內(nèi)。

    先前馮氏在時,便十分眼紅榮十八的銀錢和鋪子,而如今馮氏去了,榮熙也沒能躲得過去,交了理家大權(quán),卻還是被屢屢逼著交出銀錢。而壓倒榮熙的最后一根稻草,則是阮大郎與她同床之后,也委婉地勸她貼補(bǔ)府中,絮絮說了一番國公府的難處。

    榮熙拿了一大筆銀錢,而隨著銀錢交出去的,還有一封和離書。阮恭臣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也未曾與她爭執(zhí),略略一想,便同意了下來。人都道這榮十八娘與阮大郎是大難臨頭,同林鳥兒分頭散去,卻不知這其中各人有各人的苦處與顧慮,便是沒有這番大難,也是過不下的。

    只可惜,喻盼兒掌權(quán)沒多久,及至二月,傅辛發(fā)難,嚴(yán)令徹查阮鐮貪污捐銀之案,一時間在這汴京城里激起千層高浪。流珠寫完信時,這事兒還未曾有個準(zhǔn)信兒,但是寫信的人也好,閱信的人也罷,兩邊都是清楚明白——阮鐮此番遭了大劫,且是躲不過去的了。國公府已經(jīng)敗落,掌權(quán)的是喻盼兒也好,還是隨便哪個小娘子也罷,都已經(jīng)全無意義。

    即如二人所料的那般,三月中的時候,傅辛下了最后的決斷——阮鐮下獄,遺下白綾一條,賜以全尸。念在其舊日功德的份兒上,只沒收國公府上家產(chǎn),對于其余無干人等,不再追究。

    一夕之間,行將襲爵的阮恭臣,還有那慣常吟風(fēng)弄月的阮二郎,皆變作了庶民,且是一分家產(chǎn)也無的庶民。而才掌權(quán)了一段時日,風(fēng)光一時的喻盼兒,富貴夢消,聽得旨意的那一刻,便昏厥了過去,醒來后怔然不語,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88章 報應(yīng)分明各有時(四)

    潑天富貴,轉(zhuǎn)眼成塵。馮氏自縊,阮鐮被那一尺白綾勾走性命,人死了,官家還道是恩典,這夫妻二人,雖不曾同生,卻也是都死在了那匹白布上頭,倒也算巧了。

    三月露桃芳意早,嫩麹羅裙勝碧草。這日流珠在新開的鋪子里迎了憐憐來,那小娘子與郎君金十二郎好生商議一番后,總算是下了決斷,打算入一份股,好得些紅利。

    流珠頗感欣慰,忙令人沏茶奉上,并柔聲笑曰:“陽春三月,盡是新茶,只是你肚子里懷著小郎君小娘子,不能亂喝。特令人尋了宮里賜下的菊花,配上枸杞子,對你確有好處?!?/br>
    憐憐如今雖已脫了奴籍,但對上這阮二娘時,還當(dāng)她是主人一般,忙伸了雙手,瞇眼笑著,將那茶盞捧到手里頭。邊感受著那股暖意隔著白瓷緩緩傳來,憐憐邊輕嘆一聲,笑道:“二娘還有品茶的興致,而那戶人家,卻已經(jīng)是樹倒猢猻散了。家不成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