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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反射出耀眼的光。 云青朝他點點頭,輕柔地笑道:“辛苦了,笙盡。他們那邊情況如何?” 笙盡抱著重劍站到她身邊:“我宗其他弟子順利抵達了鏡都內(nèi)的大挪移陣,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往慈安城趕了。還要多謝黃泉魔尊出手相助,若不是魔尊反應(yīng)快,只怕我們現(xiàn)在都兇多吉少了?!?/br> 云青搖了搖頭:“不必謝了,這次在無妄魔境內(nèi)被偷襲本來就是我的失誤。還好現(xiàn)在大部隊并無損傷,不然我就真的只能提頭去向圣者大人和你們宗主謝罪了?!?/br> 浴月連忙道:“連極獄罪魔宗宗主自己也沒看出來那大挪移陣上有神隱嫡傳埋伏,這事兒說什么也怪不到您的頭上。要不是您在最后關(guān)頭把那人擊退,我們現(xiàn)在肯定不止是被分散開……” 云青揉著眉心,看上去還是有些憂慮。 笙盡也勸道:“沒能保護好您是我們的無能,黃泉魔尊還請不必自責?!?/br> “我傷得不重?!痹魄嗍疽馑麄儾挥迷俣嗾f,“這些事兒暫且不去提它,我們眼下要想想如何離開十三障?!?/br> 云青指了指天上:“在這兒坐鎮(zhèn)的是神隱門江狂子,我在穿越罡風之時受了點傷,直接對上他勝率不大?!?/br> 浴月掰著手指算了一會兒,問道:“這里是江狂子,西南海域是洞玄子……那個潛入無妄魔境的是誰?” 云青神魂之中的天書慢慢運轉(zhuǎn):“能只身潛入無妄魔境,還瞞過了準備大挪移陣的極獄罪魔宗宗主,對方不是神霄子就是清虛子吧。” “應(yīng)該就是清虛子了,雖然沒有人見過神霄子,不過大家都一致認為神霄子應(yīng)該早已介入九鳴之亂,只是我們未能找出他真身而已?!斌媳M猜測道。 “好了,不管他是誰,我們現(xiàn)在得立刻與其余人會和,在這里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云青起身,原本折起來的黑袍下擺處浸透了血,“況且既然清虛子能摸到我們的大挪移陣,想必前鋒部隊也暴露得差不多了,如果我不能及時與他們會和,只怕神隱門還有機會下手。” 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 “所有散修從南北兩個關(guān)口出去,不愿離開者也可自行留下。三日內(nèi)本座將移平十三障,是走是留,還請細細斟酌?!?/br> 如果沒猜錯,這人就是江狂子了。神隱門要將十三障移平,一來是為了徹底鏟除這片區(qū)域里的零散力量,減少戰(zhàn)時變數(shù),二來,云青覺得也與眠鳳廊、歸靈寺兩宗的戰(zhàn)事有關(guān)。若是隔絕南北的天塹消失,那么南方的人道與妖道之爭,北方的仙道與佛道之爭將出現(xiàn)在一個平面之上,二者被完全貫通,整個九鳴之亂會升級為南風之亂。 一邊在西南海封鎖魔道戰(zhàn)線,一邊在無妄魔境內(nèi)部設(shè)伏,一邊還不遺余力地攪和南風大陸的爛攤子,神隱門在九鳴之亂中可謂是多線并行,條理分明。至今為止,仙道在幕后推波助瀾不知多少次,可是從未見其有什么損失,想必幾千年前墨陵劍閣慘敗于神隱門之手也情有可原的。 如今神隱門比之千年前還要興盛,神隱十子都可獨當一面,修為深不可測,智謀亦不輸于人,魔道面臨這樣的對手,不可謂不艱難。 云青將沾了血跡的黑袍下擺撕下來,用黑焰燒干凈,這下她整件袍子都是黑色,連紅蓮也看不見了。 “機會來了,你們把衣服上的魔道標志都去了,兵刃收好,我們?nèi)フ覀€人,然后從南邊關(guān)口出去?!?/br> 云青將天書的波動擴散出去,覆蓋到三人身上,小心地將因果遮掩了一遍。浴月與笙盡將云青護在中間,三人神色自若地混在其他散修間,也不顯突兀。 十三障上的散修門派已經(jīng)被履天壇清理過一次了,剩下的不是有點背景的就是不足為慮的,地火門在這之中屬于前者。清塵是地火門的宗主,如今的地火真人。 他是上一代地火真人從山里撿來的孩子,無父無母,地火真人一手把他拉扯大,然后在兩年前撒手歸西了。清塵心里是十分悲傷的,但他很快振作起來,接替了師尊的位置,將這個收不到什么新弟子的地火門漸漸打理得像個修道者的宗門。 雖然門內(nèi)還是大貓小貓兩三只,可是為之付出了畢生心血與精力的清塵依舊不愿舍棄它。他是靠著地火門活下來的,如今為它死了,也算償清一段因果。 清塵走出山門,眺望著天空上那些御劍而行的神隱門仙尊。他感覺眼前模模糊糊的,各色光芒交替閃爍,真是宛如幻夢一場。 年幼時他也做過這樣的夢吧,騰云駕霧,揮劍斬魔。但是后來他漸漸明白了,自己所遇非良師,所托非正統(tǒng),再好的資質(zhì)也只能耽擱在這個偏僻的山門。等他長大便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他必須開始背負起一脈傳承之重,即便是地火宗這樣的旁門左道,他也愿意為之付出一切。 天地浩大,他卻已經(jīng)沒了當初的熱血與野心,他只想守著這個無人知曉的宗門,直到老去,直到坐化。 但是現(xiàn)在,連這點最小的希望也被肆意蔓延的戰(zhàn)火燒盡了。 天道怎么會看得見眾生間微小的堅持? 清塵眼中忍不住泛起一絲自嘲。 “師、師尊,我……”小弟子在他身后猶豫著想要說什么。 清塵背著手,放聲笑道:“趕緊逃命去吧!” 小弟子早就整理好了行囊,一聽清塵的話立刻就拎起包跑下來山,向著關(guān)口走去。 清塵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凄涼之意。他突然記起很多年前偷偷逃出地火宗的清遠,那時候他還追著清遠,一聲聲地挽留。 現(xiàn)在他知道了,真正想走的人怎么留也留不住,因為他們心不在這兒。真正想留的人卻是怎么趕都趕不走,就算下一刻所處之地就會化作人間煉獄,他們也不肯挪動半分腳步。清塵覺得那種人一定是心中有根須扎進了這片土地里,走也走不動,真挪了位置,只怕離死期也不遠了。 他摸著心口,那兒一定是長著一株茂盛而繁榮的植物,扎在地火門這片貧瘠的土地里,死也不愿意離開。 “罷了罷了,我實在是看不動這世間的萬千大道了……” 清塵回頭看了一眼地火門,他分明只有三十歲不到,但眼中盡是滄桑悲愴。 就這么看很久很久,他才意猶未盡地回首。他撩起道袍,一屁股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笑呵呵地望向萬里長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什么。 “多年不見了……” 一個黑漆漆的身影遮住了他的晴空,清遠定睛一看,眼前是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女孩兒,她穿了身黑色長袍,袍子只到膝蓋的位置,下擺好像有些破損。 這人眉眼中都透著一股子柔和沉靜,說不上多好看,但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這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