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滿你知道了？”遣淵魔尊開始給她講解一些境界的劃分，云青對這個倒是很感興趣。

    云青順溜地答道：“嗯，入道成道種，道種化道干便可稱小圓滿，道干成熟即可合道，合道成道果即可成就圣位。”

    這個還是十年前國師告訴過她的，她自己現(xiàn)在正處于剛剛?cè)氲溃徛虻?，從而讓道干漸漸成型的過程中。

    遣淵魔尊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接著道：“你可知合道是拿什么去合？”

    云青心想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拿“道”來合啊。但她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既然有合道，那么就說明“道”不止一條，而是有兩個或兩個以上。

    “以多道合一道？”云青不太確定，她突然覺得現(xiàn)在兩人間倒有點平日里傳法授業(yè)的感覺了。

    遣淵魔尊糾正了一下：“以多道合己道，合道前，你所修行的所有東西都不屬于你自己，而是前人的成果，合道后，你才有了自己的道。而小圓滿這個過程還可以細分，各個道統(tǒng)說法不一，用的比較多的是三心、二意、歸一?！?/br>
    “三為泛指，也就是說你必須將三種或三種以上的正統(tǒng)傳承修至大成，這時候也算踏入小圓滿的門坎。”

    任何一種正統(tǒng)傳承修至大成都不容易，更何況還是三種？云青現(xiàn)在的情況是大日黑天輪有小成，六道無生輪和閻魔破妄輪才剛剛起步，至于洗髓經(jīng)和君子乾元道那更是沒入門。

    遣淵魔尊接著道：“你的岐姬、歸夢兩位師姐均在這個境界內(nèi)，上次你見過的神隱門榮道子也大概在三心境中，你自己揣摩一下吧。剩下的二意比較難解，很多地方的劃分也是不同的，大概是說對于一個道的正反兩面都能理解通徹的意思，比如陰陽、生死。你大師兄臨君在這個境界中，素心師姐也是，你要勝他們一籌至少也要突破到二意境。”

    云青點點頭，遣淵魔尊雖然說的詳細，但真正體悟起來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云青只能認識到她自己是所有嫡傳中最弱的那一個。

    “歸一呢？”云青問道。

    “也就是歸一就是把所有傳承，以及這些傳承的正反兩面全部合而為一，融為一體，筑成道干。這里面的東西很復(fù)雜，同為歸一境的修者有可能因為合道干的強弱不同而差距頗大，但毫無疑問，他們對于這個境界以下的修行者都是絕對壓制的。從現(xiàn)在看來，神隱門那位清虛子肯定是歸一境，歸靈寺鳳仙若不是受火凰拖累大概也在這個境界，還有朱無瑕，她與胡寒眉相差不大，即便在這個境界中也算是佼佼者?！?/br>
    “師尊你呢？”云青順口就問了。

    遣淵魔尊頓了一下，咬牙道：“我已突破歸一！”

    “不對啊，那歸一之后不就是圣位嗎？”云青有些不解。

    遣淵魔尊有些無奈了：“歸一之后即為合道，而合道后要結(jié)成道果才成圣位，且圣位僅有一個……既然已經(jīng)有了魔道圣者，那么所有人都得卡在這個境界之下?！?/br>
    云青雖然不是很明白這里面的原因，但也對那些高層次的修行者有了大致的了解。看來還是聞道早的有優(yōu)勢，那幾位圣者往道途上一站，直接就把這么多人的路給堵死了。

    “所以說，要成圣位必須把現(xiàn)在的圣者殺掉？”云青膽大包天地問了這個十分關(guān)鍵的問題，不出意料地讓遣淵魔尊黑了臉。

    “閉嘴，再說下去你該被魔道圣者打斷腿了，這世上沒有人殺得了圣者，除了圣者本身?！?/br>
    云青好奇心根本停不下來，她迫切地想知道現(xiàn)在的圣者們是怎么樣走到這個高度的：“能舉個例子嗎？”

    遣淵魔尊沉默了一陣，居然也沒開口斥罵云青，因為他還真知道這么個例子。

    云青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厚著臉皮催促道：“師尊，你可以悄悄告訴我，真的，我誰也不說?！?/br>
    遣淵魔尊被她惡心了一下，然后才道：“其實也沒什么，老一輩都知道的事情。千年前的人道圣者出于墨陵，他隕于當今仙道圣者之手……應(yīng)該說，現(xiàn)在這位仙道圣者是當世唯一的殺圣者。”

    這個答案倒也和云青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對得上。

    據(jù)謝遙說，只有圣者才能開辟小世界，所以墨陵當年戰(zhàn)敗，然后自辟小世界托身的時候，多半是有一位人道圣者相助的。但是綜合魔道圣者和佛道圣者的說法，現(xiàn)在的人道圣者百余年就得道了，又是晚輩，千年前為墨陵開辟小世界的人道圣者應(yīng)該不是他。在這千年中肯定發(fā)生過什么，這才讓新舊兩代人圣完成更替。圣者隕落的動靜肯定不會小，思來想去，千年來動靜最大的事情無非就是傾天之戰(zhàn)了。

    傾天之戰(zhàn)對立兩方是仙道和人道，既然人道圣者隕落，那怎么看都是仙道圣者干的嘛。

    云青記得仙道圣者說他傷勢未愈，所以維持男孩兒的樣子，現(xiàn)在看來，這個傷勢和傾天之戰(zhàn)脫不了干系。

    “這些暫時與你沒有關(guān)系，魔道圣者對于圣位一事自有分寸，你最好別有想法?！鼻矞Y魔尊告誡道，他想了想，又不太放心地補充一句，“你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將三輪修至大成，然后一舉突破二意。”

    云青老老實實地點頭：“我這就回去閉關(guān)?！?/br>
    “還閉關(guān)！閉了十年都只有這么點進展，你應(yīng)該多找找原因??！”譴淵魔尊恨鐵不成鋼，他說的也沒錯，這十年來云青雖然解決了心境的問題，順便還將閻魔圣軀走了一小段，但境界上根本毫無進展。

    云青就等著他這話，既然遣淵魔尊能給她爭取這七年，那就肯定有辦法指點她七年內(nèi)突飛猛進。

    “弟子愚鈍，還不能像人圣那樣百余年就得道……”云青很平靜地接受了斥責。她的修行速度看似飛快，其實比起那些驚才絕艷者還是差了不少，先不說人道圣者這種完全超現(xiàn)實的存在，單是他帶出來的樂舒就能以十二歲稚齡入道，而魔道則有不及百歲就踏入歸一境，且在同輩間所向披靡的朱無瑕。

    “黃泉，修行中的積累必須依靠閉關(guān)來進行，但是突破則得頓悟。你的積累足夠了，心境也沒什么可挑剔的，你需要一個契機來突破這個瓶頸?！鼻矞Y魔尊嘆息道，他聲音中的滄桑之意愈發(fā)明顯了。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段時間，云青很久以后才回話：“弟子愿歷劫難，明本心，破關(guān)隘?！?/br>
    “你有此心甚好?！弊l淵魔尊老懷甚慰，他從屏障中踱步而出，一身玄色道袍與云青頗為相似。

    云青看見他鬢角微白，已見老態(tài)，想必她離開的這十年六道閻魔宗確實境況不佳。

    “黃泉，將一切都失去，你便知道這一切的意義是什么了。當一切道都遠去，你便知道屬于你的道是什么了?！鼻矞Y魔尊溫和地笑著，徑直走到她身前，在云青有些有些不解的神情中將手按在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