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黃泉差點被他氣死，明明是擔心他這邊出問題才特意盯著的，圣天香居然一臉“我都懂”的表情讓她自己去找樂子。

    太清還是不慌不忙：“也是個好主意……”

    魔道圣者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什么好主意？”

    “先殺公孫?！?/br>
    魔道圣者笑容僵了一下，很明顯是不信他：“你讓我隨你去殺公孫？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公孫是怎么斬落邙繹的？”

    邙繹當時以為公孫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沒想到這家伙跟太清打著打著就變成了直接聯(lián)手殺他。圣天香覺得太清現在所為簡直既視感強烈，萬一他拉上自己去對付公孫魘花，結果到時候又是反戈一擊跟公孫一起殺他怎么辦？

    太清冷淡地道：“因為當時邙繹比我們兩人都弱?！?/br>
    這話一下就讓圣天香動心了。也對，當時邙繹比他們兩個都稍有遜色，一起動手殺邙繹幾乎是十拿九穩(wěn)的。而現在的情況是，他和太清在對抗公孫魘花的時候都占優(yōu)勢，如果聯(lián)手就更不用說了。

    魔道圣者抬起另一只手，將那些銀鏈一點點取下：“有點道理……”

    黃泉一聽立刻道：“等等！”

    下一刻周遭的景象就變成了無盡虛空，白骨塔與雷霆血河相持不下。

    黃泉面前的血幕消失了，她盯著原處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動手這么干脆啊……不對，仙魔相沖，這也能一起打？”

    她又喊了魔道圣者半天，但是估計他那邊打得正激烈，所以也沒有回應。要是仙魔一起對上妖道，應該危險不是很大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還是十分不安。

    她一定還漏算了什么。

    黃泉皺著眉，將身體蜷縮起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正座上。

    “云青想要補全道棋……”

    “道棋的力量是從天道這里奪來的，以諸道道統(tǒng)為基礎，諸道越強道棋越強……”

    “所以云青要殺圣，然后引天宮……”

    “沒有哪里不對?！?/br>
    黃泉有點煩躁地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候，她聽見了非常輕微的滴水聲。

    就像在耳邊響起那樣，空靈的聲音。

    “是這樣的，沒有哪里不對?！庇腥藦乃婚g落下來。

    黃泉抬頭，正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云青……”

    那個人穿著一身很寬大的白色單衣，赤足踏在宮殿里，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她手里抱著一面古鏡，鏡面模糊一片，也不知是什么質地。

    “道棋不全?！痹魄嗟男θ菔殖领o，不帶半分煙火氣。

    黃泉盯著她道：“別過來?！?/br>
    云青的腳步停下了，她接著說道：“就算諸道皆毀也不全，至于原因……你應該知道?！?/br>
    黃泉當然知道，但在這個原因一直被她忽略了過去：“因為碧落黃泉已經跳出局外?！?/br>
    “對，還少了碧落黃泉這兩個子?！痹魄帱c點頭，溫和地微笑道，“而碧落黃泉在十萬年前被天道毀掉了?！?/br>
    黃泉第一次感覺心跳得這么快，她用力攥緊拳頭，面上卻極為冷靜：“你現在把它們找回來了?！?/br>
    她召回了黃泉，為碧落找到繼承之人，一切都是為了重新造出這兩個被天道毀掉的子。剛剛黃泉一直覺得自己少算了什么，原來是這個——除了庇佑各個道統(tǒng)的圣人，她自己其實也是云青的獵殺對象。

    “可道棋還是不全?！痹魄鄿睾偷刈⒁曋?，這種不帶惡意的溫度卻讓黃泉覺得心寒，“應該說，修行者從天道這里拿走的東西，從來都是不全的?！?/br>
    不僅是沒有算她對碧落黃泉的殺機，還有一件很關鍵的事情。黃泉一直都將云青默認為修道者，所以她會在云青做出與青帝相似舉動的時候猜測云青是青帝的合作者。如果她不是呢？幾乎天地間所有的修道者，包括青帝在內，都師從天道，這種微妙的棋風相似也許來源于她不曾想過的途徑。

    “為什么？”黃泉將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先放下，她被云青提出的事情吸引了。

    云青朝她笑了笑：“你們從天道這里拿走了東西，所以它不全。而之后效法它的，也不會圓滿?！?/br>
    黃泉陷入思索，云青說的應該是天啟。正是因為天啟，有靈之物才可以開始借助道種探求天地間的種種規(guī)則?？梢舱且驗樘靻ⅲ斓卮蟮啦懦霈F漏洞，大道變得不再圓滿。因為一直以來被修行者們效法、掠奪的大道本身就是不全的，所以修道者這種“以道種參悟天道”的修行從一開始就注定不能圓滿。

    所以說，這么長久的求索，這么遙遠的道途，這么多人的犧牲，一開始就注定沒有結果？

    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感在黃泉心里蔓延。

    “就是這樣……”云青的笑容漸深，無聲無息的步伐接近了黃泉。

    她俯身親吻黃泉眉心間那點靈明，溫柔地說道：“求道從一開始就是沒有意義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十世佛陀，往生圣域

    “又一位圣人隕落了?！?/br>
    暮鼓晨鐘，古佛青燈。

    一抹香灰落入塵埃，沉沉的鐘聲又一次敲響，空氣中傳來心跳的震顫。

    跪于佛像前的青年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嘆道：“圣人大德?！?/br>
    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為道統(tǒng)延續(xù)而生，又為竊天盜命而死，你怎知此中是大德還是喪德？”

    “弟子不知?！蹦乔嗄攴畔率?，輕輕轉動著念珠，輕微的碰撞聲在一片寂靜的禪房里聽得格外清楚。

    “是么……”

    青年眉眼清沖，神情和煦，他抬頭看著佛像，問道：“圣者大人也覺得自己所為有失嗎？”

    佛道圣者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悲憫：“我一生所為于修行者而言，仁至義盡，然于天道而言，萬死莫贖。所得所失自在我心，但求無悔而已?！?/br>
    “弟子知矣。”青年復又垂眸，撥弄著念珠道，“只可惜弟子心性平庸，不能如圣人一般無悔于心。”

    佛道圣者的聲音里突然帶了點笑意，他道：“你若是心性平庸，那世間修道者不知幾人稱得上心性上佳。說來……云青雖然為人不好，但看人還是極好的?！?/br>
    劍臣那副平靜淡然的神色有點掛不住了，他赧然道：“弟子惶恐?！?/br>
    “隨便夸幾句就惶恐了，今后可怎么放心讓你接手佛道?！狈鸬朗フ呖瓷先ケ戎拜p松不少，連帶的說起話來也不那么壓抑了。劍臣心里松了口氣，但一聽“接手佛道”這口氣又提了起來，圣人若是活得好好的，自然輪不上他接手佛道，除非……

    “您要應戰(zhàn)還是？”

    這短短幾日里日月星辰全部墜落，大陸碎裂成島嶼，海面冰封成陸地，可謂是天地翻覆，恍如末世。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每個修行者都看在眼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