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臉上微紅,問姜青訴:“那白大人起先借我身體,莫非是要與我假扮夫妻?” 姜青訴頓了一下,搖頭:“不,借你身體我是打算假扮神棍以瞧他們府上風水之名,找機會接近梅靈再勸說的?!?/br> 鐘留:“……” 姜青訴轉(zhuǎn)頭看向單邪,一雙桃花眼帶著些許笑意,眼尾微翹,眼神中藏著幾分期待,問:“單大人意下如何?” 單邪挪開視線,道:“不如何,我不愿意?!?/br> 姜青訴:“……” 說是這么說,姜青訴靈光一閃也不允許單邪不同意,便直接讓沈長釋代筆寫了帖子,按照原先想好的內(nèi)容請夏莊與李慕容一同吃飯,她不表明自己要買多少株梅燈,但寫帖子的紙卻是最好的紙,外頭包裹著一層上等絲綢,用的墨也是好墨。 沈長釋一邊寫字的時候一邊嘖嘴,感嘆還是姜青訴會玩兒,光是一個帖子上面的花費至少得尋常人家一個月的開銷,他落款時都不敢手抖,生怕弄毀了又得重來。 帖子寫好了,姜青訴給了客棧的小廝一點兒跑腿費,讓他去梅莊一趟,然后便等著梅莊那邊的回復。 她定的日子是在明日中午,醉陽樓見,沈長釋問她如何確定夏莊會來。 姜青訴道:“他是商人,有錢為何不賺?” 沈長釋送姜青訴上樓,跟在后頭道:“若李慕容死而復生之事沒有外傳,加上梅燈的來由,夏莊必然知道梅靈的存在,既然如此肯定會把附身在李慕容身上的梅靈藏起來,怎么愿意帶出來赴宴?” 姜青訴搖頭:“我附身在柳夫人身上時刁難過他,他為了柳夫人能讓梅靈出來相見,那么為了我這富貴人,肯定也會帶來赴宴?!?/br> 沈長釋一連嘖了兩下,心里想著不愧是朝堂上當官兒的,這心思就是比普通人的多,腦子隨便一想就是個點子。想到這兒佩服之余還有點兒氣,他當初就是被這些滿肚子壞水兒的官兒給害了的。 姜青訴回到房中,端了個椅子坐在窗戶旁,伸手推開了窗戶朝外頭看去,雨在中午的時候就停了,現(xiàn)下天色已暗,華燈初上,瑯城外別有一番景色。 她就靠著椅子吹著窗外的冷風,瞧見好些人家房頂上的積雪還未完全融化,許久沒有過的心思此刻又像是活了過來。以往在朝中要斗智斗勇,時局逼迫她必須得將每一刻都活得有價值,每一句話,每一個點子都必須能帶來利益。 而后五年的鬼差生活,再多的瑣事壓在她身上都不那么沉重,渾渾噩噩五年過去,交了一幫同為鬼差陰司的朋友,想方設法給自己攬事兒做,卻從未踏實過。 奇怪,現(xiàn)在她就很踏實。 一個小小的梅莊,小小的李慕容,正如單邪沈長釋說的那般,一鞭子能夠解決的事兒,她非要復雜化,折騰出什么宴請,什么規(guī)勸,還騙那李慕容的信任。 是麻煩,卻讓她找回了一點兒以前活著時的感覺。 姜青訴將手輕輕放在了窗沿邊,手指沾到了窗沿上未干的雨水,指腹觸碰到的感覺很微妙,能感覺到?jīng)?,卻不覺得涼。 因為燈會的緣故,街市上還有許多賣花燈的人,姜青訴瞧見剛問完她一堆問題的沈長釋拉著鐘留出去買東西吃。 陰司鬼差無法變出陽間的錢,所以他們十方殿的人到陽間來的所有開銷都是鐘留掏口袋,鐘留說過他的錢都是單邪給的,這要怎么給? 對于十方殿,對于單邪,姜青訴還有太多的疑惑了,尤其是單邪,這人究竟是從哪兒來的,當陰司多少年了?為何天上地下,閻王老爺都要敬他怕他? 這一夜算是無風無雨地過去了,第二天早上姜青訴幾人圍著桌子吃早飯,客棧的小廝過來傳話,說梅莊的人今天一早就回帖了,午間準時在醉陽樓赴宴,帖子交給姜青訴,鐘留又給了對方一點兒碎銀子作為打賞。 帖子姜青訴沒看,沈長釋接過去了,拿在手中讀了一遍出來,夏莊表明會帶李慕容一同過來,沈長釋放下帖子就對姜青訴豎起了大拇指:“白大人,高啊?!?/br> 姜青訴用勺子輕輕舀了一口粥放進嘴里,然后嗯了一聲:“就看單大人那邊怎么說服他過去了。” “不行我來扮你夫君也成。”沈長釋咧著嘴笑,嘴角都快到耳朵根了,是真的快到耳朵根,他說這話的時候朝姜青訴這邊湊過來,被姜青訴一筷子戳在了眉心又給戳回去。 “你氣質(zhì)不夠,一看就是個書生,當個賬房先生還成?!苯嘣V搖頭。 沈長釋拽著另一邊躍躍欲試臉漲得通紅的鐘留:“讓他來。” 姜青訴淺笑:“他太過魁梧,滿臉煞氣,當個護衛(wèi)還差不多。” 說來說去,她就是要拉單邪淌這趟渾水。 姜青訴早飯過后休息了會兒,快到約定時間了就在單邪房前躊躇,來回走了三圈,里面的人直接開口:“有話直說。” “是這樣的?!苯嘣V抿嘴笑了笑,也沒推門進去了,雙手背在身后道:“我初來十方殿,還什么東西都不懂,以后要勞煩無常大人的地方有很多,我想不論是做人還是做鬼,起碼的禮貌還是要有的,所以在醉陽樓里擺了酒席,請無常大人賞臉去吃?!?/br> 不論是做人還是做鬼,厚臉皮是最起碼的,姜青訴當年在朝為官還不是丞相的時候,這種沒皮沒臉的話也不知說了多少次了。 姜青訴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單邪的回答,也聽不出里面有什么動靜,只能站在門口候著,心里從一百開始倒數(shù),數(shù)到三的時候她想著是時候再提醒對方一句了,一字在心中落下,姜青訴張口:“單大人……咳咳……” 剛開了個口,房門從里面被打開,姜青訴猛地收話咳嗽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后,她對單邪一伸手:“單大人,請?!?/br> 單邪瞥了她一眼,單手背在身后,一身玄衣長發(fā)垂著,那張臉冷淡得仿佛千里寒冰,五官倒是俊俏,只是為人沒有半點兒商人氣,姜青訴覺得有點兒為難,但是又想,對方這性子,能叫動已算不錯了,還指望他陪著誆人怕是做夢呢。 姜青訴與單邪一道出客棧的時候,是帶著沈長釋與鐘留佩服還有羨慕的眼神跨出門的。 兩人走后,鐘留嘖了嘖嘴:“這個新任的白大人真的是不得了??!” 沈長釋唉了一聲:“我跟著無常大人幾百年,在十方殿歷任白無常的名單上看過去,都是男的,這頭一回來了個女的當白無常,無常大人就改吃素了啊?!?/br> 鐘留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瞧單邪與姜青訴的背影道:“這兩人拿出去說是夫妻,一點兒也不像?!?/br> 沈長釋眼睛一亮,嘴角微微勾起,嘿嘿了兩下突然生出了一個古怪的主意,于是單手往里卷,卷出了一本無字書,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掐,掐出了一根沾了墨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