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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吧!” 瑯城沒有戲班子,他們跟著眾人走的方向,是去梅莊。才短短一夜的功夫,梅莊里面的人都快跑空了,下人們結(jié)了錢財都離開,只有一些曾經(jīng)跟在李老爺、李慕容手下辦過事兒,從小在梅莊長大的人還留著打掃院落。 “不用趕我自己走!你們這神叨叨的地方,我還不樂意待!”一男子從梅莊里頭急匆匆地跑出來,身后梅莊的老管家拿著笤帚跟著打:“滾滾滾!都別來!” 七旬的老人瞧見門口圍滿了人,于是一哄:“都別圍在這兒!不然我告官去!” “喲,你還敢告官呢!昨個兒還好好的莊主夫人,今兒個就死在宗祠里了,好些人都瞧見了,你們莊主半夜瘋瘋癲癲從宗祠跑進(jìn)跑出的,要我說,那夏莊就不是個東西!想奪了李家的財,還嫌李慕容無子出,這才起了殺妻之心呢!” 人群中有人道,隨后眾人都附和。 “呸呸呸!你們不知真相,在這兒亂嚼舌根,小心明個兒斷了舌頭爛了嘴!”那老管家說完,砰地一聲把門從里頭關(guān)上,這熱鬧才算是散了。 人群來得快,去得也快,方才還擠滿了人的梅莊門口,就剩下姜青訴單邪四人,和兩口石獅子。 姜青訴盯著梅莊門前掛著的牌匾,李府二字有些舊,竟然斑駁了,下了幾日雪的瑯城從今日開始放晴,石獅子頭上的白雪融化,雪水順著獅子眼角滑下來,倒像是獅子哭了。 風(fēng)過正門,姜青訴嘆了口氣,道:“世人皆薄幸,只可惜李慕容癡心無悔?!?/br> 單邪朝姜青訴看了一眼,問:“你如何知世人皆是薄幸?” 姜青訴愣了一下,指著梅莊大門說:“我看見了,夏莊昨夜嚇傻了,瘋跑出去呢?!?/br> 單邪雙眉微抬,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然后大步朝前走去。 姜青訴嘶了一聲,回頭朝沈長釋問:“他怎么了?我說錯了?” 沈長釋:“……” 鐘留嗨了一聲:“沈哥都和我說了,白大人誤會了,夏莊是跑了,不過跑出去又跑回來了,只可惜回來之后梅靈不在,李慕容也走了。夏莊手拿胭脂盒與桃木梳跪地抱著李慕容的尸身大哭,保不齊……現(xiàn)在還在李府宗祠內(nèi)守著尸身神思混亂呢。” 姜青訴一頓,猛然朝李府瞧過去,碧空如洗,昔日戶限為穿的李府,而今只有刮過的風(fēng)聲里,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哭泣。 姜青訴低聲喃喃:“既不在意尸體,又何必在意妝容?!?/br> 鐘留道:“那可是人啊,人誰不怕鬼,不怕妖靈?我想他是真的被梅靈給嚇出去,又是真的愛李慕容而跑回來吧,唉,現(xiàn)在說這些也無意義,總之梅莊之事已了?!?/br> 姜青訴眼眉低垂,又笑:“是啊,也無意義?!?/br> 然后轉(zhuǎn)身朝單邪追過去,笑容加深:“單大人,別走那么快,我們來聊聊世人究竟是薄幸多還是有情多吧!” 走在前頭的單邪給了她四個字:“不感興趣。” “嘖,冷著一張臉多無趣啊,沈一直都說你很冷淡呢?!苯嘣V哎了一聲。 沈長釋:“……????。?!”他冤枉!他沒有! 鐘留撲哧一聲笑起來,也跟著姜青訴單邪,四人在李府門前消失。 據(jù)說后來李慕容之死還鬧來了官府,有人說是夏莊殺妻,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官府見梅莊出事兒,想要撈筆橫財。當(dāng)時梅莊出了大半資產(chǎn)才將此事壓了下去,李府大門從此沒開,梅花生意也沒再做了。 后又有人說看見過夏莊,李府老管家過世后他不得不出來買些吃食,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布衣布鞋,蓬頭垢面,吃食總買兩份,還都是甜食,饑腸轆轆也不見他先吃,非得揣在懷里帶回李府。 仙人折花枝,梅莊斂金財。玉子隨信到,食香數(shù)百載。嬌娃藏核笑,入土梅花來。春始又逢君,脈脈情竇開。絳唇點(diǎn)胭脂,鳳冠頭上戴。便作姻緣起,生死兩相散。 有道是,遇仙遇鬼,福禍難辨。 作者有話要說: PS:關(guān)于文中:長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聞散喚聲,虛應(yīng)空中諾——為。 我那口水詩寫得丑,見笑了。 第22章 長生碗:一 “咱們大昭已到光永十二年,大伙兒說說,自那南夷與我大昭戰(zhàn)火三年落敗之后的今天!是不是一直國泰民安,百姓家家有魚有rou吃?”站在高臺上的人說這話時一揮手,臺下眾人跟著起哄:“是!是??!” 那高臺上的人穿著長衫,頭上戴著頂小布帽,兩鬢花白的頭發(fā),手中握著扇子大把揮風(fēng)。這天氣熱得很,臺下一排排坐在這兒喝涼茶的都是來聽書的,說書的隔壁便是個涼茶攤,老頭兒說書,老婆子給大伙兒端茶送上瓜子花生。 太陽早就落山了,留在這里的人都是聽書入神,暫時不想走的,茶碗續(xù)了好幾次,老頭兒與婆子也賺夠了錢。 老頭兒扇子往桌上一敲站起來了,他道:“大伙兒可知道咱們能有今日這般好日子過是得了誰的功勞?” “駱將軍啊,若不是他趕走南夷,咱么哪兒有好日子過?”有人說。 “依我說是曲太傅,他文學(xué)造詣極高,又是太子老師,朝中其門下弟子遍布,就咱們縣的縣令,也是前年從他手里考出來的。”又有人說。 老頭兒揮著扇子嘿嘿一笑:“這些個人豐功偉績別人都說過,我要說的,是在南夷跑回老窩之前便辭世離去的奇人,我大昭國第一、亦是唯一一位女相——姜青訴!” “說她做什么?!她通敵叛國!”不知是誰喊道,其余的人都跟著附和。 老頭兒見眾人惱火,立刻道:“別急別急,老頭兒我在京都待了十二年,姜青訴當(dāng)官那七年我都在!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再說了,朝中無絕對的jian臣,也無絕對的忠臣。為臣者jian,斂錢財勢必要口舌如簧,能哄皇上開心,還能替皇上辦事兒,為臣者忠,雖有報效之心,有時又未免迂腐,這其中門道,讓我慢慢說來……” 臺上人說得繪聲繪色,就像他是那龍椅上的皇帝,有一雙洞察之眼,將朝中局勢看得清清楚楚。 坐在最后排身穿白衣的女子手中捏著花生,纖長的食指與拇指稍微搓了搓,花生的紅衣落在盤子里,她將花生放入口中,即便是盛夏,她穿著件高領(lǐng)也不見流汗。 漆黑的頭發(fā)如墨般披在身后,用一條絲帶簡單地束著,手又捏了粒花生,忽而旁邊刮過一陣風(fēng),青衫男子坐在了她的對面,朝她咧嘴一笑開口:“白大人,聽書呢?” 姜青訴抬頭朝沈長釋看過去,問:“喲,你們辦妥了?” 沈長釋哎了一聲:“妥了妥了,這不來請您了嗎?” 他一聽臺上人說的話,眼眸笑得更彎:“哎喲,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