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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桃花香要淡一些。 “桃花妖?”姜青訴問單邪。 單邪搖了搖頭,道:“犬妖。” 姜青訴一愣:“你怎么都知道?你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單邪道:“我注意的并非是那半妖,而是他懷中的人?!?/br> 姜青訴眨了眨眼睛,仔細回想想起來了那人懷中的確藏著個東西,還不小,卻沒想到是人。 她問:“人怎么了?” 單邪朝她看了一眼:“氣息微弱,陰氣不散,按理來說,一炷香內(nèi)便會死去。” 姜青訴怔了怔,就在這個時候沈長釋與鐘留過來了,兩人手上還買了不少吃的東西,鐘留東張西望在人群中找不到兩位,沈長釋朝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道:“一黑一白站在一起的多見嗎?” 于是扯著鐘留的領(lǐng)子便往皮影戲這邊跑過來。 姜青訴瞧見了二人,微微皺眉,問:“你們怎么來了?有事?” 沈長釋呼出一口氣道:“我沒事兒,鐘留有事兒,他碰到個修道者似乎已經(jīng)墮入妖修了,捉了不少小鬼煉丹藥續(xù)命?!?/br> “人間事一直都是交與你的,無需問我。”單邪朝鐘留看了一眼。 沈長釋與鐘留這才敢看向單邪的臉,本來瞧見姜青訴臉上帶著豬臉面具已經(jīng)有些驚訝了,兩人這一抬頭瞧見單邪的臉上居然還有一個狐貍面具,立刻嚇得往后退了兩步,手上拿著的麥芽糖都掉在地上了。 鐘留給了沈長釋一個眼神:這是無常大人?!無常大人怎么了?! 沈長釋面色泛白,細微地搖頭:我不知道??! 單邪瞧見兩人的反應便知道緣由,扇子輕輕晃了晃,臉上的面具隨著一陣風化成了一粒粒紅色粉末散開不見,姜青訴臉上的面具也隨之一同消失。 單邪晃著扇子的手頓了頓,道:“沈?!?/br> “在。”沈長釋不敢抬頭,怕看見狐貍面具。 “翻陰陽冊?!?/br> 沈長釋乖巧地掏出陰陽冊,弓著腰翻開,就在他翻開的那一瞬,還未完全寫完的字落下了最后一筆——大昭京都曲小荷。 第62章 半妖結(jié):四 姜青訴瞧見了字立刻將陰陽冊拿在了自己手中, 曲小荷的名字閃過,她微微皺眉,光是這個姓氏便能讓她猜到, 曲小荷是誰了。 單邪瞧見了字跡出現(xiàn)并不驚訝, 開口道:“人沒走遠,現(xiàn)在去追還來得及?!?/br> “追到了之后呢?”姜青訴立刻拉住了單邪的袖子問, 單邪朝她看過去,姜青訴露出了少見的為難,他道:“就看那半妖使的是什么法了。” 尋常人的生死,自由生死簿來定奪,即便是妖靈之死, 最后也要魂歸地府,除非他們修煉得道,超越了生死, 能在青云直上一直活著。 一旦有人的命違反了生死簿上應有的發(fā)展,那便是他們十方殿出面解決的時刻了,不論是誰,不論年齡大小,身份高低, 只論不違背陰陽界定,不亂改命理。 姜青訴知道十方殿的規(guī)矩, 即便她不想, 也不得不這么做。 于是她慢慢松開了單邪的袖子,臉上露出的為難逐漸收斂, 全都藏于眼底,她道:“走吧,鐘留尋路?!?/br> 鐘留見姜青訴顯然有些不愿意,心想無常大人都為她破例過不知多少回了,還一起去云鶴山采香菇,這幾歲小姑娘的命,是否能放寬一些? 于是他朝單邪瞧過去,打算聽從單邪的吩咐,卻沒想到剛對上單邪的視線,那人就道:“還愣著做什么?” 鐘留立刻哦了一聲,從懷里抽出了一張符紙,扔在空中吹了口氣,符紙燃燒,猛地往一個方向飛了過去。沈長釋跟上,單邪垂在身側(cè)的手手指頓了頓,微微抬起打算拉住姜青訴的手,卻沒想到后者快一步離開,跟上了鐘留。 他走在最后,瞧著前面一襲白衣的女人,眼眸垂了垂。 她的心里藏著心事,那些心事這二十年來不曾外露,卻也并未消失,梅靈曾困住過她的魂魄,片片梅花瓣中都記錄著她的記憶,單邪知道,在她的記憶里有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而今年過半百,坐在京都皇城殿中,興許與之有關(guān)的事,姜青訴都放不下。 城郊有座山,山并不高,山中有河流小溪,還有一些野雞野兔之類。那山上有個破舊的土地廟,土地廟不大,只有半人高。不過因為城中新建了土地廟,土地神請入了城中,這小廟才空了下來,里頭沒有神像,成了一個空蕩蕩三面墻的小屋,成年人自是蹲不進去。 黑色的袍子罩在了小廟上,男人蹲了下來,伸手輕輕在廟頂?shù)耐咂锨脫魩紫拢缓笥终襾砹藥讐K石頭,將那石頭在自己的手背上蹭了蹭留下氣味,分布在小廟的周圍,他這才將手伸進黑袍中。過了會兒轉(zhuǎn)身要走,手抽出來,一只纖細的小手也跟著露了出來,雪白的皮膚,軟軟的小手指抓著男人的一根食指。 土地廟中傳來小女孩兒的聲音:“阿武,我怕?!?/br> 男人伸手掀開了黑袍的一角,歪著頭朝里面看,那黑袍的縫隙中露出了半張小臉,女孩兒大約五六歲,臉圓乎乎的,白白凈凈,眉心一朵桃花花紋,頭發(fā)扎得整齊,一雙大眼睛仿佛映著漫天的繁星,在她看見男人的時候,緊張的情緒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名叫阿武的男人頭發(fā)在腦后扎了個馬尾,額前劉海粗糙地有些炸開,看上去約二十歲左右,濃眉大眼。他將頭又歪了歪,湊近對她笑了笑,圓眼彎著,手指在她的頭發(fā)上順了順,這才將黑袍罩住,然后轉(zhuǎn)身入了山林。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黑袍被人輕柔的掀開了,躲在里面的小女孩兒歪著頭靠著墻壁睡著,阿武將女孩兒從土地廟中抱了出來,黑袍重新罩在了她的身上,將幾塊布有簡單陣法的石頭踢開,然后往林子里走。 他在林子里找到了水源,捉了一只山雞,已經(jīng)清理干凈,用火石生了火,雞正在烤著。 “阿武,我想爹娘了。”軟糯的聲音響起,裹著黑袍靠在阿武懷中的小女孩兒伸手抓著對方的食指,眼睛盯著火中的烤雞,一雙大眼睛中懵懂又天真,她回頭朝對方看過去:“我們是不是要回去找爹娘了?” 阿武的臉色僵了僵,點頭。 “太好了!我們出來玩兒太久了,再不回去,爹娘就該著急了?!毙∨赫f完這話,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砸了砸嘴:“能吃了嗎?” 阿武點頭,然后將烤雞拿過來撕了一條雞腿,吹得稍微涼了些才遞給了小女孩兒,他自己沒吃,等到小女孩兒吃飽了,才將剩下的東西連rou帶骨頭全都吞進了肚子里。 風聲瑟瑟,樹葉沙沙作響,靠著樹干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沒有睡著,在聽到動靜的時候立刻睜開了眼睛。懷中的女孩兒睡得正香,他輕巧地將人放在了地面,然后面對傳來動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