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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掛著微笑,壓低聲音問:“小荷,這個阿武是從哪里來的?” 第66章 半妖結:八 姜青訴問阿武的事, 曲小荷并沒有疑慮,直接回答:“阿武很可憐的,他被人打, 流了好多血, 我跟爹爹說讓人別打他,爹爹說讓他到我家來陪我玩兒, 然后阿武就住在我家了?!?/br> 這么說,是這個阿武先前倒霉過一陣,恰好被年少的曲小荷給救了,從此便忠心于曲家了。 “他都是怎么陪你玩兒的?”姜青訴問。 “阿武會摘小花,還會捉蝴蝶, 小鳥!”提到阿武,曲小荷的眼睛便放光:“阿武會飛的,咻——就飛到了房子上面去了, 然后把紙鳶拿下來給我。還有還有,還有一次,壞人要搶我的東西,也是阿武把壞人給打走的。”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就是昨天!昨天有好多壞人過來,他們要搶我的東西, 阿武保護我?!鼻『勺屑毾肓讼?,似乎又不確定:“好像……是昨天, 還是昨天的昨天?” 姜青訴愣了愣, 昨天一整個白日他們都在辦廟會的城中,的確看到了官兵, 但官兵絕對沒有找到阿武和曲小荷,否則廟會不會那般熱鬧安寧,若說昨天他們趕走了官兵倒是不太可能。 見曲小荷正算著日子,另一邊的阿武也抓著一把野花回來了,她這便伸手摸了摸曲小荷的頭道:“沒關系,阿武對你好就好了,不要再想壞人的事?!?/br> “嗯!”曲小荷揚起一臉單純笑意,看見阿武手中的花兒,開心地抱在了懷里。 姜青訴瞥了一眼那束花,的確是每一朵都和精致好看,居然一片花瓣也沒落下,五彩斑斕地湊在一起,下擺還用細草捆著。 阿武走到曲小荷的身邊蹲下,全程沒看姜青訴一眼,他心里恐怕知道姜青訴此番跟著多少有些目的,無法阻止,只能無視。于是阿武拍了拍雙手,曲小荷見狀一手拿著花,張開雙手勾著他的脖子,由他將自己抱在懷里。 這回姜青訴離得近,親眼看見阿武抱著曲小荷起身的,在黑袍底下,曲小荷的雙腿居然比平常小女孩兒的雙腿細上一圈,就如同姜青訴的胳膊一般大小,心中怔了怔,她這是天生的殘廢。 難怪一路上阿武不是背著就是抱著,她也一點兒也不打算去別處玩兒。 這樣的小孩兒,沒有雙腿的力量,靠著自己的臂力不可能能從曲府的狗洞爬出逃走,勢必有人將她帶走,阿武貼身跟在了她的身邊,加上曲小荷先前說的是她爹讓阿武帶她出來玩兒。 莫非是曲家早就已經收到了消息,料到曲府中的人恐怕都保不住,所以才讓身為半妖的阿武提前帶著曲小荷逃走? 曲小荷說與阿武出來是兩天前的事,就在昨日還有官兵試圖捉住他們,她的記憶顯然發(fā)生了亂象,這又是怎么回事? 幾人繼續(xù)走,姜青訴與單邪并肩,阿武在樹上摘的野果子還藏了幾個在懷里,只要曲小荷想吃了,他隨時掏出來給對方。 曲小荷手上還拿著那把花兒,小孩兒便是天性好動,她卻一片葉子也沒摘下來玩耍,心中知曉這是要回去送給爹娘的,便乖巧地拿著。 太陽即將落山,他們此番的方向已經偏離了京都,甚至可以說是往京都相反的方向行駛,這條路尚且還算寬敞,再往前走,可以去到好幾個地方,卻不知阿武的目的地究竟是哪兒。 姜青訴將視線從那兩人身上收回,看向身側的單邪,壓低聲音問:“單大人有沒有覺得這兩人之間有古怪?” “白大人發(fā)現什么了?”單邪問。 姜青訴道:“曲小荷年紀小,容易被哄騙,她一心以為自己是要回家的,但阿武顯然不會將她帶回去,已經出來一個多月的孩子居然不吵不鬧,對外事全不知曉,莫非是被阿武用什么妖法封住了記憶?” 單邪朝姜青訴看過去:“這重要嗎?白大人不是說,今日酉時便帶走曲小荷的魂魄?” 姜青訴嘶了一聲:“說是這么說……”她愣了愣,又緊接著開口:“當然,做也必然是這么做的,只是其中好似有什么環(huán)節(jié)我沒弄清楚,心里總憋著難受?!?/br> 姜青訴慣性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單邪的袖子抬頭朝他看過去:“就如同隔靴搔癢,分明感覺到了被蚊蟲咬的包在哪兒,偏偏隔著靴子,怎么也撓不到正位的感受,單大人明白嗎?” 單邪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 姜青訴眨了眨眼睛,罷了,蚊蟲都不敢靠近這個人半尺范圍內,他這輩子也體會不了這種感受。 太陽西下,遠山之外一片紅光,他們走了一整個白日的路,這邊靠近鄉(xiāng)野比較荒僻,沒有官兵追趕,倒是安靜許多。 停停走走下來看到了不少風景,此時正是日落,一大片油菜田的金色上籠罩著淺淡的紅,一眼望過去非常好看,姜青訴深吸一口氣,空中還有油菜花的香味兒。前方鐘留和沈長釋又開始打打鬧鬧,好似是沈長釋給鐘留看了什么小黃本,沒給看完又收回去了,鐘留追著要拿呢。 姜青訴伸了個懶腰瞧著那兩個在前頭蹦跳的一人一鬼,心想幼稚,又看向走在中間段的阿武和曲小荷,滿是好奇,最后才將視線落在了身旁的單邪身上,發(fā)現單邪居然看著遠山之外的落日有些出神。 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不可思議:“單大人,看什么吶?” “看天?!眴涡盎卮?。 姜青訴嘶了一聲,眨了眨眼睛:“這話我好似在哪兒聽你說過?!?/br> 單邪將看天的視線收回來,看向了姜青訴,又開口:“現在看你?!?/br> 姜青訴正想著何時聽過單邪看天這說法的,突然聽見這人說的話,臉上猛地紅了起來,她立刻伸手捂著面頰,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呼吸急促。 “你……你這人怎么說話……毫無婉轉的?!苯嘣V挪開了視線。 單邪道:“如何算是婉轉?” “就比方我若看單大人,必然不會直說看你?!苯嘣V道。 “那你會說什么?”單邪問。 姜青訴張了張嘴,半天沒想出來,單邪卻又問:“說‘你的鳳眼挺好看的’?” 姜青訴的臉更紅了,她咬了咬下唇,哎呀了一聲雙手推著單邪的肩膀將他推遠了些。自己加快了步伐朝前走,收回的雙手一只手摸著臉,一只手捂著心口,掌下的跳動似乎有些快,臉上的溫度也的確有些高了。 她自己對著單邪說那些話沒覺得有什么,卻沒想到脫口而出的話被這人記下了,沒想過有朝一日這人還會給她說出來,簡直……羞死人了! 單邪看著姜青訴的背影,眉眼柔和,嘴角掛著輕笑,再將視線放在已經落下一半太陽的遠方,雙眸放空,似乎是穿過了云霄,看到了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