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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坐在二樓上的姜青訴拍了拍手鼓掌:“說得好。” 她先出聲,樓下幾人便抬頭朝上看過來,那女子對上了姜青訴的雙眼,還有些害羞,她剛才不過是急了,又氣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實則人群中無人為她發(fā)聲,便是默認(rèn)了那男子的說法。 世人不論男女,皆瞧不起女子為官,即便是當(dāng)初姜青訴短短幾年便當(dāng)上了大昭的丞相,為大昭獻(xiàn)出多般治世良策,私底下,依舊被人諷刺譏笑。 四名男子口舌之爭上比不了一位姑娘,只能揮了袖子轉(zhuǎn)身離開,而方才氣勢逼人的女子,除了得到姜青訴的賞識之外,還叫人群外坐在轎子里的一名男子停下轎子,掀開窗簾看了好一會兒,等熱鬧散了,那男子才落下窗簾,讓人抬轎離開。 女子拉著自己的伙伴一同入了詩書茶樓,姜青訴見人群都散了,這才收回視線對著單邪笑:“你覺得她說得如何?” “氣焰過盛,咄咄逼人,在你所述的皇家與朝廷中,恐難久活?!眴涡罢f完,姜青訴眼睛一亮,壓低了聲音道:“我也是這樣想的?!?/br> “你以前也是如此?”單邪問。 姜青訴下巴磕在手心里,抿嘴微笑:“我當(dāng)官那會兒,比她囂張多了,我當(dāng)大理寺卿時,京都沒有我不敢抓的人,朝廷命官見我都得繞道走,簡直是個活閻王?!?/br> “如此囂張?”單邪覺得有趣,眉眼柔和地看向她。 姜青訴點頭:“那當(dāng)然,不過后來趙尹恐怕察覺我權(quán)力過大,便明升暗貶,讓我做了個全文職的丞相,整日除了上朝表奏,便沒什么用了?!?/br> 提到趙尹,單邪的眉頭又皺起來了,姜青訴貼著臉的手轉(zhuǎn)了方向遮住了自己的嘴,蓋在單邪手面上的手指輕輕勾著他的尾指,稍微用力,視線對上,她眉眼彎彎:“單大人最好了,什么都依我?!?/br> 單邪微微一愣,輕聲說道:“成何體統(tǒng)。” “無公事,你我就不是同僚,我喜歡你,拉一拉你的手也不行?”姜青訴說完,單邪的臉色就更古怪了,她覺得有趣,本還想再多說兩句的,卻沒想到方才在樓下的兩位女子朝她這邊過來了。 兩位女子本來只看見姜青訴的,畢竟姜青訴看熱鬧,半個頭伸出窗外了,兩人沒瞧見單邪,到了二樓這處,看見原來是一男一女坐在一起,手還挨著,立刻猜到了那兩人的關(guān)系。 站在前面的女子對著姜青訴拱手道:“多謝這位夫人。” “謝我什么?”姜青訴朝那兩人看去,臉上帶著微笑。 “方才我著實莽撞了些,若非夫人帶頭向著我,恐怕我只能落得無人應(yīng)援的滑稽下場了。”那女子說完,率先介紹:“我叫陸馨,這是江月。” 陸馨說完,將自己的友人拉了出來。 姜青訴瞧出來了,兩個小姑娘家室一般,恐怕是見自己敢當(dāng)眾讓四位男舉人出丑,以為她是什么京中貴人,有意結(jié)交。 姜青訴起身繞著桌子坐在了單邪身邊,留出另一邊便是讓這兩位小姑娘入座了,又叫了兩盞茶,姜青訴瞧見兩個姑娘的視線全都往她身邊這位男子身上瞟,嘴邊笑意更深,便先開口:“陸姑娘方才談話中似乎有包庇已故姜相之意啊?!?/br> “并非包庇,只是實事求是。”陸馨道:“我爹亦是朝中官員,曾在大理寺任職,當(dāng)過姜相兩年下屬,姜相任職大理寺卿時的確惹得朝臣非議,我爹雖覺她身為女子心狠手辣,卻也佩服她行事果敢不畏強權(quán),依我爹的說法,她是個好官?!?/br> “可她叛國?!苯嘣V道。 陸馨頓了頓,抿嘴說:“當(dāng)年說她叛國的證據(jù)雖在,但叛國理由牽強,我爹當(dāng)年是她的監(jiān)斬官,其實她不像是個有野心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姜青訴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又問:“你爹既然在大理寺任職,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應(yīng)當(dāng)在京都地位不低,為何方才還會被那幾個小子欺負(fù)?” 陸馨臉色僵了僵,嘴角掛著苦笑:“其實問斬姜相當(dāng)日,圣上心軟下了圣旨要饒姜相一命的,卻沒想到圣旨來遲了一步,圣上得知姜相已死震怒,我爹被龍威牽連,貶到滬州了?!?/br> 姜青訴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她雙眉抬起,卻不知道原來她死的時候趙尹下過圣旨要留她性命,當(dāng)初她在牢中方法用盡,哭鬧求饒,只為見到那人一面,幾個月的牢獄罪,那人甚至連句話都沒有傳來,她灰心求死,等到的卻是遲來的圣旨。 單邪見姜青訴有些發(fā)愣,蓋上了茶杯,杯蓋碰到杯子發(fā)出聲響,姜青訴猛然回神,朝單邪看了一眼,對方臉色不好,她抿了抿嘴,回了陸馨一句:“原來如此?!?/br> 陸馨和江月吃了茶便走了,姜青訴等人走了之后伸手拉著單邪的手,單邪將手抽回,問姜青訴:“你可要回去再看他一眼?” “你別生我氣?!苯嘣V偏偏要抓著他的手。 單邪皺眉:“得知他想饒你一命,你可感激?” “你別生我氣?!苯嘣V還是這句話。 單邪鼻子發(fā)出輕輕一哼:“方才失神,是否突然醒悟自己對那人的感情?” “我就對你有感情。”姜青訴挽著對方的手,又與他貼近:“我又不是傻子,我為他盡心五年官場生涯,到頭來不過為了一個手繩,幾封莫須有的書信他就把我打入牢中,治我死罪,即便要饒我一命,我又如何原諒?如何還能再有感情?” “你不甘,是因為還在留戀?”單邪問。 姜青訴嘆了口氣:“我焦急,是因為怕你誤會?!?/br> “我能誤會什么?你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曾救過你,我與你不過是二十一年同僚,也不曾許諾過你什么……”單邪的口氣越來越酸,說這話的時候手還緊緊握著。 姜青訴看見了,有些無奈:“哎喲,你的性子還真是別扭?!?/br> 單邪皺眉瞥了她一眼,姜青訴道:“正因為我與他從小相識,他更該信我,更該對我重諾,他沒做到,是他愧對于我。你就不同了,你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鬼、妖、靈,你知這世間萬物的始末,卻還能喜歡我這樣一個無甚優(yōu)點的人,從不罰我,還偷偷護著我,你最好了。” 最后那句‘你最好了’姜青訴說時聲音軟軟,嘴角抿著笑意,一雙眼睛發(fā)亮地看著單邪,愣是一把明眸火,將他腹中的醋意全都燒干了。 “喝完這杯茶,我們就回去吧?!眴涡皣@了口氣,輕輕地反握著姜青訴的手。 姜青訴頓了頓,道:“我暫時……不想回去?!?/br> “你留下來有事要做?”單邪問他。 姜青訴看著對方的雙眼:“以往都是我猜你,不如現(xiàn)在單大人猜猜,我想做什么?如若猜到了,再想想,能否縱容我一次?!?/br> 單邪頓了頓:“你想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