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4
呼先下去休息了。 等人都走了,空蕩蕩的大堂里就剩下他們兩個,單邪朝姜青訴瞥了一眼,對方看上去像是認真下棋,其實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從前和姜青訴在一起,單邪向來是沉得住氣的那個,總是對面的人沒忍住先說話,一說就是一大串,這回他沒忍住寂靜,也不想忍,于是開口問:“你在想什么?” 姜青訴抬頭朝他看了一眼,說:“我的心事這么明顯?” “也并不明顯?!眴涡暗溃骸爸庇X而已。” 姜青訴伸手摸了摸臉深吸一口氣道:“我今日與許文偌提出明天入宮的事,他答應了?!?/br> “你在想明天入宮見到皇帝該如何開口?”單邪問。 姜青訴又朝他看了一眼,這人行為古怪,居然沒有半分動氣的樣子,她抿嘴搖頭:“其實不是,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你這事兒,我不想瞞著你,可又怕說出來惹你生氣,不過你現(xiàn)在看上去不像生氣。” “我沒有生氣?!眴涡坝致渥樱嘣V連忙分析棋局,單邪繼續(xù)道:“你若想真的和過去告別,就要看清現(xiàn)在的局勢,入宮見他也在情理之中,我只要知道你對他沒有那份心思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br> 姜青訴看清了棋局,落下一子,聽單邪這么說松了口氣:“你放心,按照人間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兒了,我見到他,最多感嘆一聲世事催人老,時間如利刀,還能起什么心思?” “若他依舊豐神俊逸呢?”單邪問。 姜青訴搖頭:“那也不想,反正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好看?!?/br> 這一句話夸得單邪執(zhí)子的手頓了頓,眉頭松了一瞬,原本在這一子落下,姜青訴就滿盤皆輸了,他說不氣歸說說,下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情緒要將人往死局逼,不過也因為這句話,單邪的棋子轉了方向。 姜青訴看清楚了,嘴角掛著笑,抬起眼眸瞧向單邪,她的眼里有燭火,明晃晃的火光閃爍,除此之外,還有單邪的臉。 她道:“你看,我就知道單大人最好了,不僅長得好看還心善,又饒我一命了?!?/br> 單邪心中砰砰跳了兩下,覺得好笑又好氣,這哪兒是下棋,分明是他們心思上的對弈,單邪甘愿服軟,姜青訴也料定了他這一點,夸贊之詞毫不吝嗇,張嘴就說出來。 單邪放下棋子道:“時間不早,回去休息吧?!?/br> 姜青訴端著燭臺照路,跟在單邪后頭道:“我是真心喜歡單大人的?!?/br> 單邪腳下頓了頓,回:“我知道?!?/br> “真心喜歡,很喜歡。”說完這句,姜青訴心里一片暖洋洋的,也不似是專門說給前面那人聽的,就是將心中所想,腦中所現(xiàn),直接表白了出來。 回到房間,姜青訴躺在床上覺得心情愉悅,翻來覆去無法閉眼,于是起身推開了窗戶,看著窗外持續(xù)在下的大雪,姜青訴的目光落在皇城的方向,那處早就已經(jīng)滅燈了。 不知為何,和單邪幾局棋下下來,她再看皇城,再看皇城午門外菜市場她斬首的地方,心中居然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好似長久以來壓在心中的難受,統(tǒng)統(tǒng)被這寒風吹盡,留下的,唯有暖意。 姜青訴曾害怕京都,真的到這兒來了才發(fā)覺沒什么可怕的,她也害怕拔去心頭刺,真正拔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疼,單邪做的對,逼她來京都是一件好事。 次日大雪持續(xù),姜青訴到詩書茶樓找陸馨時,陸馨都有些害怕看見她了,兩人坐在詩書茶樓的角落里,姜青訴見陸馨看她的目光帶著些許戒備的古怪感,于是抿嘴笑了笑:“你怕我?” 陸馨搖頭:“不!只是覺得奇怪?!?/br> 姜青訴道:“我喜歡你,你讓我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所以忍不住想要親近你,把你當做meimei,最遲明日我就要跟夫君離開京都了,所以今天來找你聊天,你若覺得我惹人煩,我這便走?!?/br> 姜青訴說完,作勢要起身,陸馨連忙搖頭拉著她的袖子:“不不!白夫人!我不是煩你,只是最近我身體不大舒服,聽江月說還總是暈……” “我?guī)湍阏掖蠓?。”姜青訴道。 陸馨又說:“不必了,大夫看過了,沒什么毛病。” “我知道京都有一家醫(yī)館,里面的大夫是皇宮里出來的,醫(yī)術了得,你還年輕,有病拖著可不行,還是要去看看的。”姜青訴說完,起身拉著她的手,臉上擺出一副擔憂的表情。 陸馨想拒絕,但也覺得自己最近總暈古怪,瞧姜青訴當真是擔憂的眼神,心里想著前來看病的大夫的確就是個普通醫(yī)館的,比不上皇宮里出來的,于是還是跟著姜青訴出門去就醫(yī)。 姜青訴將人帶到偏僻處,說是要走近路,等走到一處她突然停下,轉身看向陸馨,眉眼含著溫和的笑意,陸馨瞧著她的笑,突然覺得心中暖洋洋的。 白夫人真是個頂好的人,她不該懷疑的,江月說她每次見到白夫人都會暈倒,還說是白夫人對她下了藥,陸馨不信,能和她在詩書茶樓里談治世之道有遠見智慧的人,不是會下藥的人。 姜青訴抓著她的手,道:“這幾日,謝謝你?!?/br> “謝我?”陸馨不解,后來一想,恐怕是對方一個婦道人家,平日里隨著夫君東奔西走也沒碰到過幾個知心姐妹,自己陪她說話解悶,恐怕是謝這個。 姜青訴也沒解釋,又說:“臨走前,我會盡我所能,送你一份禮。” 說完這話,她便傾身而上,直接附身在了陸馨的身上,與許文偌約好的入宮時間已到,她不能再耽擱下去,便立刻朝大理寺的方向跑去。 許文偌的轎子停在大理寺門前許久沒動,他人站在寒風中已經(jīng)呼出好幾口白氣,轎夫都凍得不行,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微微皺眉。 耳畔響起了聲音,許文偌抬頭朝路頭看過去,剛好看見披著厚披風喘著氣跑過來的陸馨,他眉眼掛著笑意,幾步上前迎接:“你遲了?!?/br> “抱歉!許大人,我已經(jīng)盡力跑了。”姜青訴雙手撐著膝蓋,心想還是做鬼好,之前跑許多時間都沒喘幾口,這身體才跑不過半條街就氣喘吁吁差點兒跪地上了。 許文偌抿嘴:“你要再不來,我就要陪你一起放皇上鴿子了,我可是拿自己的項上人頭與你玩兒呢?!?/br> 姜青訴朝他看了一眼,眨了眨眼說:“您不是已經(jīng)去姜府拿到東西了嗎?想必也看了吧?有無我出面,您都是立功的?!?/br> 又被人噎了一句,許文偌憋著一口氣不怒反笑,伸手輕輕敲在了她的頭頂上:“走!” 兩人先后坐在了兩架轎子里,姜青訴全過程都是掀開窗簾往外看的,大理寺距離皇城并不算遠,坐轎子不過是當官的怕冷怕累為了擋風遮雪。 姜青訴瞧著一路熟悉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