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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去小小的一坨,圓滾滾的縮在一起,就像是長在樹林間的橘子似的。 蔣璃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涌了出來,防風鏡里霧蒙蒙一片,他卻顧不上擦,牽著狗用盡了力氣往那片小樹林飛奔。 “南橘”,他張口喊了幾次,卻都沒能發(fā)出聲音,不知道是嗓子被凍住了,還是太激動了一時失聲。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能看清盛南橘蜷縮起來的胳膊腿兒,蔣璃才終于喊出了聲:“南橘!” 然而那人卻紋絲不動。 蔣璃慌了,腳下一滑就跌了個徹頭徹尾的狗啃泥。 但他顧不上別的,狗刨似的奮力爬起來,口中不住的喊著:“南橘!南橘!” 隨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那人終于輕輕的動了動脖子,盡管幅度很小,但還是讓蔣璃激動的大哭出聲。 還活著! 他的南橘還活著! 蔣璃一路找來心底積壓的恐懼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fā)出來,他干脆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撲在盛南橘身上,蔣璃慌張的摸著她的胳膊腿,試圖確定她全身的骨頭是不是都還完好。 盛南橘已經(jīng)凍的僵硬,呼吸都變得微弱,但在看到蔣璃的瞬間,她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又恢復(fù)了些許神采。 她凍到蒼白發(fā)紫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沒能說出來,大約是舌頭也凍僵了。 其實這幾個小時盛南橘并不是一直干坐在這里等,她起先幾個小時每休息幾分鐘就會站起來運動一下,保持身體的溫度和活力。 但后來山上的溫度越來越低,體溫降低越來越快,盛南橘被整個凍透了,人越來越僵硬,長期不進食不喝水也讓她體力流失嚴重,幾乎沒辦法再運動了。 在蔣璃趕到之前,她已經(jīng)凍到感覺不到冷,意識都逐漸模糊了。 蔣璃胡亂的扯掉臉上的防風鏡和口罩,用手背蹭干凈眼淚,看清了盛南橘的臉之后他的淚水又一次涌了出來。 他心愛的姑娘那張嬌嫩精致的小臉已經(jīng)凍得快要發(fā)紫,臉上細細的汗毛上都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霜。 蔣璃心痛的快要碎掉,他一邊念著盛南橘的名字,一邊俯下身來,在盛南橘的臉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細密溫柔的吻。 他雖然戴了口罩來的,但這一路也凍的不輕,嘴唇早沒了平日的熱燙,甚至有些發(fā)涼。 但即使是這樣的溫度,落在盛南橘的臉上鼻子上眼睛上,也還是讓她覺得熱燙。 因為她實在太冷了。 幾乎是本能的,她努力的微微揚起臉,想要向蔣璃唇上的那一點點的溫暖靠近。 第51章 這一個微弱的動作,讓蔣璃心疼的發(fā)顫,他手忙腳亂的拉開兩個人的外套拉鏈,然后把盛南橘整個抱緊在懷里。 盛南橘身上是真的好涼啊,涼的蔣璃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但他咬牙忍著,將人抱得更緊了。 雖然在外面凍了很久,但蔣璃一直在走動中,加上他本身體質(zhì)的原因,身上還是溫熱的。 蔣璃的懷抱溫暖堅實,盛南橘貼在他懷中,凍到僵硬的身體終于感受到了溫度,一點點的緩和過來。 但卻并不舒服。 人在經(jīng)歷了極致的寒冷之后,驟然感受到溫暖,只覺得皮膚麻癢難耐,甚至頭腦都更加昏沉。 盛南橘想要出聲制止蔣璃,這樣莽撞的拉開衣服抱住她這樣一個冰坨子,蔣璃很快也會凍壞的。 他再怎么不怕冷也是個正常人類,怎么可能扛得住長白山零下三十幾度的風雪夜。 但她卯足了勁兒,也只是動了動嘴唇,發(fā)不出聲。 蔣璃看見盛南橘嘴唇顫動,以為她是渴了,忙從背包里翻出保溫杯,想要喂點水給她喝。 可盛南橘大概凍壞了喉嚨,連吞咽這么簡單的動作做起來都十分困難,一口水半晌都沒能咽下去。 蔣璃有些著急,盛南橘吹了一下午的老北風,嘴唇都干的發(fā)裂了,他想了想,仰頭含了一口水,俯身朝盛南橘喂了過來。 保溫杯里的水還有些溫熱,蔣璃的嘴唇沾了水,濕濕軟軟的,緊緊貼合在盛南橘干裂冰冷的唇上,觸感很好。 盛南橘沒頭沒腦的想著,心里有些害羞,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不像臨別前的那個吻那么蜻蜓點水。 這是一個濕熱漫長的吻,蔣璃把含著的水一點點的度進盛南橘嘴里,再用舌尖抵著她的喉嚨幫她吞咽。 一口水喂完,他的舌頭幾乎已經(jīng)席卷了盛南橘的整個口腔。 到了最后,蔣璃似乎已經(jīng)忘了是在喂水,反而含著盛南橘凍僵了的舌頭吮吸起來。 蔣璃口腔的溫度熱燙,盛南橘僵硬的舌尖在他口中漸漸恢復(fù)了溫度和活力,從只能被動承受,慢慢開始能夠與他糾纏廝磨。 凜冽的北風依舊在耳邊呼嘯,沒完沒了的大雪像是永遠也不會停。 但漫天風雪之中,這一對兒劫后余生的年輕愛侶忘情的親吻,仿佛已經(jīng)脫離于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獨留兩縷熱情的靈魂飄蕩。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只是一剎那,那只搜救犬在旁邊呼哧呼哧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蔣璃才驟然清醒過來。 他戀戀不舍的離開盛南橘的嘴唇,終于如愿的看見她的嘴唇恢復(fù)了一點潤澤,臉頰也泛起了淺淺的紅,多了些生氣。 盛南橘閉著眼睛微微喘息,長長的睫毛輕顫,想要睜開,卻又不好意思。 半晌,她啞著嗓子輕聲開口:“快把衣服穿好?!?/br> 盛南橘的聲音啞的就像破舊的風箱,這明顯是已經(jīng)凍壞了。 心疼一陣一陣的折磨著蔣璃,他吸了吸發(fā)酸的鼻子,倔強的把她抱的更緊了些。 盛南橘讓他勒的快要不能呼吸,她疲憊的笑了笑,笑聲喑啞,烏鴉似的,實在難聽。 她自己聽著都愣了一瞬,隨即輕輕嘆了口氣,盛南橘張開了眼睛。 夜色漸濃,雪花飄揚而落,天上看不見月亮和星星,估摸不出時間,但看周圍的天色,雪地里都不再明亮如晝,應(yīng)該是很晚了。 盛南橘在蔣璃懷里輕輕掙扎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忍著嗓子痛,低聲說:“你不要這樣浪費體力,我們得離開這兒?!?/br> 蔣璃這才回過神兒來。 找到盛南橘的狂喜和看到她幾乎被凍成雪人的心痛讓他一時亂了神兒,只想著怎么讓她好受一點,怎么讓她不那么冷。 卻忘了最關(guān)鍵的事。 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指望那些救援隊員能找過來幾乎是不可能了。更何況那隊伍里唯一有用的搜救犬都被蔣璃牽走了。 蔣璃雖然一時晃了神,但也不是真的傻了。 他很快緩了過來,理清了思路。 又喂盛南橘喝了兩口熱水,讓她緩過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