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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將他的手一下握住,小手冰涼,她的眼眸凄惶。 抿唇,歸塵看著那只手,“阿笑……施主?” 他話語出口,她卻一下甩開他的手,猛地后退幾步,不慎踩中了什么,腳下一扭,頓時摔倒在地。 原本嬌俏的姑娘倒在地上,渾身濕透染上了泥水,看著十分狼狽。 “別過來……別過來?!彼?,雨水打在臉上,和著淚水一起流。 “轟隆——”又是一聲驚雷,她控制不住的一抖,一下抱住了肩膀。 歸塵站立一瞬,拿著傘過去,半蹲著遮在了她的頭上,“阿笑莫怕,貧僧會為阿笑擋住的。” 她抬眼看來,眸子濕濕潤潤,帶著點兒可憐,“什么都擋住嗎?老天爺也能擋住嗎?” 他在雨中看著她,眸光柔和平靜,舉著傘的手穩(wěn)當(dāng)安寧。 “能的,貧僧……比阿笑高些?!彼肓讼?,很認(rèn)真的回她。 她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他……竟然在開玩笑?這是,天塌了有高個頂著的意思嗎? “你——”她出口,卻終于忍不住眼中流露的那點笑意。 他便伸出另一只手要扶她起身,笑書卻難以控制,伸出兩手傾身而來,穿過他的腋下將人摟住,腦袋已經(jīng)大膽的靠到對方肩上了。 歸塵一下頓住,他直直向前舉著傘,但兩人此時全都暴露在雨中。 你說你這樣好,我如何不動心呢,除了越陷越深,我要如何才能解脫呢? “歸塵……歸塵……”她輕聲喚了兩下,都不敢讓他聽見,只是隨著雷聲瑟縮肩膀。 喜歡我啊,喜歡我一點點,就可以了啊…… 她歪著腦袋緊靠著他,歸塵全身僵住,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雷聲響起,她跟著抖,他蹙眉,心下默念經(jīng)文,罷罷罷,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他并無他意,女施主大都懼怕雷鳴,阿笑應(yīng)當(dāng)是被嚇到了。 第40章 笑書 笑書的腳扭了, 兩人如今走了一半的路,回去城鎮(zhèn)還是向前都是一樣的。 再不走天就黑了, 她剛剛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松開了他,這會兒勉力撐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歸塵無意瞥見她紅腫老高的腳踝,撐著傘遞給她,徑直在她身前半俯下身, “阿笑上來吧,雨大,天色暗了,貧僧背著你要快些, 還望阿笑不要介意。” 笑書也有些尷尬, 作為一只妖,她實在太弱了,受個傷也要像凡人一樣養(yǎng)著才行, 一時半會好不了。 最重要的是, 像凡人一樣脆弱,輕易就傷了。 不過歸塵的背實在誘。惑太大, 她小心趴上去, 輕聲道:“那便多謝歸塵了, 我……當(dāng)然是不介意的?!?/br> 他將佛珠戴在脖頸,沉默著將她往上一提, 穩(wěn)穩(wěn)的背在身上, 笑書將傘一合, 拿在手上。 “阿笑為何不撐傘?”他蹙眉。 “我在你背上,便要依你的規(guī)矩,反正都濕透了,撐不撐也沒什么要緊。”雨水打下來,順著長睫下流,滴在他的頭上,隨之滑進(jìn)他的頸窩。 她滴水的發(fā)尾隨著走動一下一下觸動他的耳尖脖頸,歸塵不適應(yīng)的動了動耳朵。 “阿彌陀佛,還是撐著的好,佛祖慈悲,不會為此怪罪的,若是阿笑因此病重,便是貧僧的罪過?!彼麛棵迹暽届o,含著渾厚的力量。 “怎么會,歸塵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不會生病的,倒是你,到了我那屋前,等上片刻,待我為你熬一碗姜湯喝了,拿了蓑衣,再行回寺才好?!?/br> 他正要拒絕,她便跟著道:“若是不然,我今日如此糟糕,連累了你,勞你負(fù)我前行,便是一點小小心意也不能奉上,實在讓我難以心安?!?/br> “阿彌陀佛,非也,乃是貧僧連累阿笑才是?!彼馈?/br> 她一笑,看著漫天冰涼的雨,竟覺得格外美好,本是知道真相之后煩躁的心境,竟然在這一刻莫名平靜下來了。 罷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再如何怨,也是徒增傷感,如他所說,愛是一個人自己的事,盡管是他先來到,可她動心,本不是他的錯??嘁擦T恨也罷,都是她自己的結(jié)果,若真要傷他,讓他如她這樣難過,她又覺得萬萬不好。 他沒有做錯什么,只是加倍還著自己的債,是她這債主,想要的太多了。 可心不由己所控,她不自覺的想與他好,曾經(jīng)不是沒有躲過避過,可是生生世世,總是要遇上,他總要來找她,偏又不愛她,要她如何是好? 她無聲嘆息,苦澀一笑,看著他的肩膀,輕聲回:“哪里會呢,我心里一直明白,從來都是你很好,我是不如你的,也……不配。” 他們之間,從來只是一個人一廂情愿,她,不配的。 她是妖,被他教導(dǎo)幾百年,思想?yún)s還是凡人,貪婪妄念怨恨妒忌,她這樣的污濁之人,是不配他的。 這樣清風(fēng)明月的人,心無塵埃,身不染垢,她卻妄想將之拖下繁世紅塵打滾,做不到,便開始怨恨了。 錦笑書,原來你不配啊…… “吧嗒——”與冰涼雨水一同滴落頭頂?shù)膅untang水滴,歸塵腳下一頓,又繼續(xù)前行。 “貧僧并不介意,阿笑還是撐傘吧?!彼?。 笑書搖頭,干脆的將傘往后重重一扔,以她的臂力,轉(zhuǎn)瞬那傘便遠(yuǎn)遠(yuǎn)飛了出去。 歸塵愣住,他萬萬沒想到看著嬌弱溫柔的女子,竟會這樣作為。 “好了,現(xiàn)在走吧。”她平復(fù)了嗓音里的沙啞。 歸塵背著她過河,水流湍急冰涼,他卻走的極穩(wěn),一如之前平和溫潤。 “歸塵,你是出家人,如今背了我這女子,你說,你會否違背了佛祖?”她突然問。 “阿彌陀佛,阿笑不必憂心,佛祖明鑒,貧僧心中坦蕩安然,不曾漣漪,便是一身清凈。也不會辱沒阿笑?!彼麥芈暤溃坪跏窍胫矒崤忧榫w。 “那……若是今日有人瞧見了你我這樣,誤會了,流言蜚語傳出去,我此生便再也無法嫁人,你說,你又要如何?”她轉(zhuǎn)而又問。 “阿彌陀佛,若是當(dāng)真如此,貧僧自當(dāng)要為阿笑證明聲名清白,亦不會由人辱沒我佛。唯有焚化自身,以明心志,以正阿笑流言?!彼终J(rèn)真的道。 她沉默良久,忽而一笑,她如此了解他,在他說出口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選擇。 他是這樣心境堅定的人,想到生命終結(jié),也不會想到對她半分妄念。 “嗯?!彼p聲應(yīng)道:“歸塵自是天生佛子,佛祖定然十分滿意你,那……那往后,歸塵定然要一心修佛,早日得道,成為真正的,佛?!?/br> 最后那字輕飄飄的,含著她絕望的祝福的期待的千萬重情緒,她說的艱難而哽咽,難以自持,一出口便忍不住顫動的情緒,淚盈余睫。 他不知她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