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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瓏盡可能說得和緩些,從懷中取出那片凌霄藤的葉子,“她讓我給你帶了一封信?!?/br> 夏侯風(fēng)一臉詫異,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葉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葉子上沒有字。 “你試試合在掌中,看能不能感知到信的內(nèi)容。”墨瓏搖頭道,“反正我不行?!?/br> “瓏哥,這種時候,你不要捉弄我!”夏侯風(fēng)急道。 “我沒想捉弄你!”墨瓏不得不解釋道,“整個天鏡山莊,草木不許修人身,他們都是這樣和草木溝通。不行你問他!”他指向雪九。 雪九朝夏侯風(fēng)點了點頭。 如此,夏侯風(fēng)這才將信將疑將葉片放到掌中,屏息閉目,全身心的注意力盡數(shù)放到了掌心之中,居然很快,他就聽見了莫姬的聲音——“儂本草木,今歸故土,往昔種種,總成一夢,望君勿以為念,珍重萬千?!?/br> 他靜靜站著,腦中一遍遍回蕩著莫姬的聲音。眾人都盯著他看,也不知他究竟聽到?jīng)]有,又生怕打擾到他,沒人說話。 過了好半晌,白曦忍不住問道:“你讀懂信了?” 夏侯風(fēng)尚未完全回過神來,看著他,懵懵地點了點頭。 ☆、第六十三章 “她說什么?”東里長問道。 “她說,讓我多保重……”眾目睽睽之下,夏侯風(fēng)強撐著笑了笑, “既然她沒事, 那我就放心了?!?/br> 看出他有點不對勁, 墨瓏安慰他道:“山莊里頭有人專門侍弄花草樹木,莫姬在里頭,日子過得比我們舒服多了?!?/br> 靈犀看著他可憐, 忙道:“你看, 這位雪右使, 他對草木最好。莫姬就在他屋后不遠(yuǎn)處處, 攀了半面墻, 葉子綠油油的, 長得可好了。 夏侯風(fēng)抬眼望向雪九,目光中滿是期盼:“我能去看看她么?” 面對他的一片深情,盡管拒絕很殘忍,但雪九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得好好照顧她,她、她……性子不好,你別和她計較?!毕暮铒L(fēng)聲音干啞得不像他自己的聲音, “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我……挺好的!她好就好!” 他居然還哈哈笑了兩聲,身子轉(zhuǎn)了一圈,環(huán)顧四周,似自己也不知道該干什么,待對上東里長關(guān)切的雙目,才訕訕道:“……折騰一晚上,我困了,我回去歇歇?!?/br> 說著,他快步上樓回房去,眾人只聽見房門被關(guān)上,緊接著便傳來令人驚悚的野獸嚎叫,叫聲凄厲而痛楚,只有受傷至深至重的野獸才會這樣叫。白曦畢竟是食草類,聽到這種叫聲,渾身寒毛直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fù)Ьo小rou球。 東里長長嘆了口氣,朝雪九和清樾歉然道:“還是個孩子,諸位見笑,見笑了?!?/br> 雪九并無嘲笑之意,反而嘆道:“對草木尚能有此深情者不多,足顯令侄之可愛可親?!?/br> “說的是??!” 不忍心小風(fēng)這般傷情,東里長示意墨瓏留下,他自己緩步上樓,推開房門,看見夏侯風(fēng)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臂彎中,嚎叫聲從他胸腔的最深處發(fā)出,整個人都在顫抖。東里長嘆息著,輕輕撫摸夏侯風(fēng)的后背。 夏侯風(fēng)抬起頭,看見東里長慈愛的雙目,終于停止了嗥叫。 “她還說,以前權(quán)當(dāng)是一場夢……”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苦苦壓抑著,不愿讓自己過于失態(tài),“我就是沒想明白,怎么就成了一場夢了,明明不是夢,真真的呀!我現(xiàn)下還能想起來,頭一回見她的時候,長留城的大街上,她擰著我耳朵……怎么就成了一場夢了……” “傻孩子啊……傻孩子……” 東里長摸著他的頭,又是心疼又是不舍。 樓下,靈犀怔怔聽著樓上的動靜,忽然想到,若是有一日,自己也如夏侯風(fēng)一般,再見不著墨瓏怎么辦?想到此處,她轉(zhuǎn)頭去看墨瓏。 墨瓏也正看著她,只因兩人心中所想皆是一樣。他歷經(jīng)坎坷甚多,知曉世事變幻無常,心中不安更甚于靈犀,不經(jīng)意間,眼底透出些許淡淡哀傷。 靈犀心思單純,所想也有限,暗暗下決心:總之不管怎樣,我總是能想法見著他,便是jiejie再把我關(guān)起來,我也能想到法子溜出來。 這般想著,她便悄悄伸手,安慰地在墨瓏手心捏了捏。墨瓏報以一笑。 這點小動作并未逃過清樾的雙目,眼風(fēng)一掃,靈犀忙縮回手,佯作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清樾微微擰眉,暗想著這頭狐貍精手段不淺,沒要龍牙刃,原來是為得放長線,釣靈犀這條大魚。 小rou球見著靈犀,十分歡喜,掙扎著從布兜上蹦下來,堪堪落地之上,被一只手溫柔接住。雪九好玩地瞧著小rou球,手指輕輕撓它肚皮,弄得小rou球舒服之極,左扭右扭,擺動身子來遷就他的手。 “方才說破了水影的,就是它?”雪九問白曦。 白曦忙點點頭。 清樾望過來,見它就是rou乎乎一團,倒看不出什么能耐,而她執(zhí)掌東海多年,所知所聞也算甚廣,眼下卻看不出這rou球是什么異獸。 像是看出她的疑慮,雪九笑道:“這是一頭水麒麟,難怪能破水影。” “水麒麟!” 靈犀頭回知曉小rou球的真實身份。 “難得得很,我還以為在上一戰(zhàn)之后,水麒麟已經(jīng)滅絕了,沒想到還有存世的。”雪九問道,“你們在何處找到它?” 靈犀便把象庭之事說給他聽。聽罷,雪九眉頭緊皺:“當(dāng)年在白帝治下,長留民風(fēng)純良,為四海八荒之典范,想不到今時今日竟淪落至此,以血腥殺戮取樂。” 墨瓏雖從未見過,但也曾聽說過水麒麟,此獸生于山澤之中,性情溫順,可馭萬水,也是上古靈獸之一。 “它長得圓乎乎的,身上連鱗片都沒有,怎么會是麒麟?”靈犀把小rou球拎到懷中,捏著它軟乎乎的肚皮,甚是費解。 雪九笑道:“它還小呢,慢慢鱗片就長出來了,再大些便是高大威猛,器宇軒昂,再不是如今這般模樣了。” “姐,我們把它帶回東海,好不好?”靈犀歡喜道,“我來養(yǎng)它?!背讼矚g小rou球之外,她還藏了個小心思——小rou球居然能破解jiejie的水影,說不定也能破除jiejie設(shè)下的結(jié)界,有它在身旁,將來想再溜出東海便再不是難事。 “行?!鼻彘写饝?yīng)地很干脆。 靈犀剛一喜,轉(zhuǎn)而便聽見清樾又道:“你帶著它,乖乖隨聶季回東海?!?/br> “不行,我也要去蒼梧丘。”靈犀忙道。 清樾語氣嚴(yán)厲:“聽話!” “為什么我不能去?”靈犀急了,“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不會給你惹麻煩的?!?/br> 與靈犀之間是東海的家事,此刻卻有不相干的人在旁,清樾原本還想給靈犀留幾分面子,但見她執(zhí)意要去蒼梧丘,便沉下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