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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咽下一口粥。 味道寡淡,她實在不喜,只是因為蔣懷信特意喂她,她才不得不吃下去。 其實,她想說她能自己吃的,可是,蔣懷信那般殷勤,她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喂韓星辰勉強吃下一小碗后,蔣懷信放下碗勺,看她略顯疲憊的樣子,說:“這次見到你,和以往,很不一樣?!?/br> 她抬眼匆忙地看他一眼,又低下頭,聲音極低:“……越來越怕,會來不及?!?/br> 蔣懷信久久沒有再說話。 她其實一早就明白的,這世上有許多問題,連他都不知道答案,不知道如何解答。哪怕,他是她心里,最初的無所不能的超人。 韓星辰和蔣懷信各有歉意,韓星辰是因為來做志愿者反而受傷拖累了團(tuán)隊,而蔣懷信是因為沒有照顧好韓星辰。因為這個原因,兩人相處的反而沒有以往自然,常常一個人說一句話,另一個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韓星辰在很多時候?qū)幵甘Y懷信不在,只有在他不在的時候,她才能完全放空去想一些屬于她自己的事情。 現(xiàn)在養(yǎng)病的這座小城離原來的那座城市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但是和那里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這里是完全的鄉(xiāng)村田園風(fēng),現(xiàn)代化程度相當(dāng)?shù)?,但是很清靜,很安全,蔣懷信說,這里最適合養(yǎng)病了。 以她的傷勢來看,不出兩個禮拜,就能啟程回國了。 她迫切的想回國。 說不清是為什么,或許只是覺得,有人,在等她。 這座小城很好,可是,又沒有那么好。她每天早上被陽光和鳥鳴喚醒,悠悠地醒來,翻個身,起床,洗漱。簡單地吃個蘋果、雞蛋、牛奶,然后到麥田里、小河邊走兩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她的腳步很慢,因為一達(dá)到某個速度,傷口就會牽扯得很痛。 其實平時也是會疼得,只是每天傍晚蔣懷信坐一個小時的車來看她,問她疼不疼的時候,她總是說,一點都不疼,恢復(fù)得很好。 從前忙碌的時候沒覺得,現(xiàn)在閑下來哪里都去不了才發(fā)現(xiàn),這樣晃晃悠悠的,一天也就過去了。 菲茨杰拉德說過:世界上只有被追求者和追求者,忙碌的人和疲倦的人。 蔣懷信曾和她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是縱情恣意玩樂一生,還是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驀然回首,無悔一生。 某天傍晚,蔣懷信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人。 她開始以為是錯覺,畢竟在這樣的一個時間、一個地點看到他,太不真實了,她就像石化的雕像一樣,看著他慢慢地、一步步向她走來,那段距離明明很短,可能不足十米,他走得沒有特別慢,可是她覺得,仿佛億萬的光速被切割分解,那段時間被無限的拉長。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在她坐著的躺椅面前蹲下,他冰涼的手握住她溫?zé)岬氖?,她不覺一震,他把臉的一側(cè)貼在她的手心,他們目光相觸,她的眼眶忽然濕潤了,她眨了眨眼,淚水突兀地滾落下來,她第一次覺得,傷口疼得受不了。 蔣懷信說,他是回那家醫(yī)院的時候剛巧看到Mary修女和傅予求在說話,才得此機會把他帶過來。 “我找了你很久?!备涤枨髲澭嗔巳嗨念^發(fā),眼神里是疲憊的笑意,“疼嗎?” “疼。” 一旁的蔣懷信笑了。 他突然想到以前一個說法,說是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平時受了委屈也會裝出一副堅強到無堅不摧的樣子,但是只要有親密的人哄幾句,甚至問一句“怎么了?”,心里的委屈立馬像活泉水一樣汩汩涌出。 真酸。 他看了傅予求和韓星辰一會,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屋子還是太小了,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位置。 晚飯是蔣懷信做的,食材有限,韓星辰在養(yǎng)傷階段,要忌口,蔣懷信怕她嘴饞,所以菜式也有限。 韓星辰不能吃很多,有幾個菜是蔣懷信特意招待傅予求做的,她只能看著大快朵頤的傅予求咽口水,偏偏傅予求這人還故意吃得格外津津有味的饞她,她氣得小臉紅紅鼓鼓的。 他吃完放下碗筷笑著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旁若無人的樣子讓蔣懷信直想別過臉去。 可是他又不好真的別過臉去,只好豎著握拳在口前咳嗽了兩聲,韓星辰意識到他的目光,臉更紅了。 吃完飯蔣懷信去洗碗,傅予求陪韓星辰在屋子外面的田野邊緩慢的散步。這樣的速度確實是極慢的,比旁邊喝水漫步的水牛還要慢。 此時此刻,依稀的月光,狹窄的林間小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格外的靜謐。 一開始誰也沒說話,好像是賭氣似的,誰先說了,就輸了。 而實際上,是有太多的話憋在心里,不知從何而起。 最后還是傅予求敗下陣來,第一句話卻是無關(guān)緊要的。 “平時這個時候,你是和蔣懷信一起散步的?” 她張了張嘴,“啊”了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難怪,和我失聯(lián)這么久……”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格外低沉,似是抱怨,但實際上,有某種隱藏的情緒在里面。 韓星辰急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這里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法和外界聯(lián)系……而且我怕你們擔(dān)心,我受傷的事,連我爸媽都沒有說的。” “還不是被我知道了?!彼恿艘痪?,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低頭看著她。 不知是因為那昏暗的夜色還是舟車勞頓的幻覺,此時此刻他終于能仔細(xì)看她,發(fā)覺她的面容變了些,從前的嬰兒肥褪了些,膚色蒼白如紙。 韓星辰咬了咬唇:“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還找到了這里……” “如果我想找到你,總能找到的。這個世界就這么大,你能跑到哪里去?” 她聞言圓眼睛一瞪,說:“要是我想躲你,你一定找不到我?!?/br> 此時此刻她只是賭氣之言,怎會想到,不久以后,一語成讖。 這又是后話了。 ☆、第二十五章 傅予求特地趕過來,韓星辰還是很感動的。蔣懷信發(fā)現(xiàn),傅予求才來一天,她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晚上再見到她的時候不再是一派老僧入定的樣子。 蔣懷信把剛熱好的牛奶端進(jìn)房間的時候,韓星辰正躺在躺椅里看書,嘴里哼著小曲,看到他時把書合上,坐起來,接過牛奶,喝了一口,笑瞇瞇地說:“謝謝懷信哥?!?/br> “傻丫頭。”蔣懷信問她,“傅予求呢?” “他去洗澡了吧?!?/br> 韓星辰捧著牛奶杯,嘴唇上一圈奶白色的痕跡,看著特別乖。 蔣懷信點頭:“你和他說起一聲吧,他的房間我已經(jīng)叫人準(zhǔn)備好了,就在你隔壁,萬一半夜有什么事你可以叫他。” 韓星辰聞言一愣:“你不在這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