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耳邊說了幾句。 王九當(dāng)時就驚得提了雙眉,臉都紅了,輕聲道,“哎喲,主子,您這可真問著奴才了,這奴才怎么能知道?”王九說著不知道,卻又湊到林偵耳邊嘀嘀咕咕了一番。 “哦,是么?”林偵邊聽著,邊細心記下。 王九看著主子似不滿意、還有什么想頭,王九憋了憋又道,“主子,您要是當(dāng)真想親近莊姑娘,有個日子得記著?!?/br> “什么日子?” “三月二十三。那是莊姑娘的生辰。莊大人家教嚴,不給小輩賀壽,不過倒許莊姑娘自己開小宴宴客,每年八殿下、九殿下都會出宮赴宴?!?/br> 好,林偵輕輕點點頭,就是這個生辰宴,要成就他與奕楓的破冰之好。 林偵起身,走到書架旁翻翻找找,尋到一本樂譜坐到桌旁,仔細研究…… …… 遠處傳來悠悠的鐘聲,一彎小月照著漆黑的夜越發(fā)靜,沒有爐子的房中也越發(fā)冷了。 沐芽捧著一盅早就冷透了的茶站在炕桌邊,燭燈已經(jīng)換了一次,她的膝蓋也早就直了,鏡門外的水晶垂掛已經(jīng)在心里建模好幾遍,基于散亂數(shù)據(jù)點的不規(guī)則體體積都要算出來了,案頭上的這位還在題海里努力地狗刨。 實在忍不住還是要看幾眼他做的題,步驟之繁瑣已經(jīng)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沐芽不得不閉了眼在心里悄悄背誦,“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啪”地一聲,沐芽嚇了一跳,才見筆被摔在硯臺上咕嚕嚕地滾下來,落在青石磚地上甩出幾點墨跡。再看那人,這么單薄的衣衫居然額頭冒了汗,不過眉頭倒總算解開了,上手整理著所有的題目,看那樣子如釋重負,估計自己也在心里罵了一句:你大爺?shù)模偹銘?yīng)付完了。 沐芽正看著,不妨那人一抬頭從她手中拿過竹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灌下。這本來養(yǎng)胃的茶,就這么涼涼地灌進去,也不說什么激不激腸胃了。沐芽沒說什么,反正你滿意就好,喝完了我就可以退下了,退得遠遠的,離你和你的糟心題遠遠的。 這一盅下去,酸酸甜甜,通體舒暢,奕楓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走吧,練功去?!?/br> 嗯?沐芽蹙了蹙眉,這才想起這位主子每晚都要練功,還有一頓茶要伺候。今天夜里是耽擱了才把兩頓茶連到了一起??此叩酱策呎麓差^的劍又拽了一件短褂披上,才見原來那身上不是中衣兒,是練武的綢衣。 奕楓徑直走了出去,沐芽也趕緊回神轉(zhuǎn)回茶房去。 早春的夜,帶著冬日未盡的寒氣,沐芽從茶房里提了熱熱的普洱放在暖盅里抱著,出后門,進了二所的后院。正殿廊下掛著宮燈,照著玻璃窗上碎花的簾子,雕花漆門沒有上鎖,像是還有人住的樣子,聽說這里都還有九皇子原先起居留下的東西,一切照舊。 院子里撤去了花卉盆景,搭了練功的兵器架子,此刻倒是空無一物;架子旁是一排五十、一百斤不等的石墩;遠處二門上還有一只箭靶,這里就是九皇子奕楓日常練功、打熬筋骨的地方。 西廂廊下擺了一只小茶桌,兩把竹椅,沐芽走過去把暖盅擱下,人還沒站直,一件衣裳披頭蓋臉丟過來蒙了頭,那力道大得沐芽一個趔趄。 把衣裳從頭上扯下來,沐芽咬咬牙,腦袋上的小揪揪都被打疼了,要不是那衣裳很好聞,她就,她就…… 沐芽還沒想明白她就要怎樣,劍已出鞘。 沐芽從沒這么近距離地看過劍,當(dāng)空一彎小月,腳步無聲輕輕點起,人劍合一,飛舞在黑水晶般的夜空之下。 白絲綢衫飄動,清涼的月光里泛起似水波紋,柔軟之時,他若無骨,一道銀綢飄舞,婉轉(zhuǎn)纏綿,看不到刀劍何在,只有糾纏著人心逼到窒息的力量;倏爾云絲薄透,飛揚天際;倏爾寒光乍現(xiàn),穿透暗夜,像一道閃電從天劈裂,凜凜的寒意,不備之下直逼喉中,嗅到那鐵腥的甜味,死亡的味道…… 沐芽怔怔地看著,中華劍術(shù),奪魂攝魄,耳中竟然有了雄渾的樂聲,酣暢淋漓、熱血沸騰,眼前的他變成飛舞的線條,沐芽的心通通直跳,手心握出了汗,此刻,想要筆!!想讓他活在自己的筆下…… 作者有話要說: 哥:開撩。 九:我也開撩。 哥:撩你妹! 九:我也撩你妹!╮(╯_╰)╭ 謝謝親愛滴道,雷雷收到! ☆、月夜小竇娥 沐芽有個毛病,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會忘了周遭所有的存在,包括前情后故,此刻看著眼前的美妙絕倫,衣袂飄飄,剛才他解題時的渣樣子就此忘得一干二凈,像從沒發(fā)生過一樣,眼里心里都只有一個字:好帥。 帥到無以復(fù)加。 奕楓練完一套劍術(shù),緩緩收攏,看著那發(fā)呆的人兒,第一次見小月牙瞪得圓圓的,原來也不是小眼睛么。走到她身旁,“怎樣?” 小丫頭像沒聽著似的,奕楓不耐,拉長音兒,“問你呢,我的劍,怎樣啊?” 沐芽這才回神,白衣男神這么近,從天而降又帶著一身凡人的熱燥汗氣,真實得讓人恍惚,沐芽頓時覺得喉嚨發(fā)干,輕輕咽了一口,“……嗯。” 月光下小臉竟然泛了淡淡的紅暈,奕楓挑了眉,“‘嗯’?就是個‘嗯’?” “我,我不會夸武功?!?/br> “你就不會說:主子您真是豐神俊朗、劍術(shù)天下第一么?” 她驚訝得張開了小嘴,呶了呶,笑了。 奕楓沒理她,轉(zhuǎn)身坐在了竹椅上。沐芽忙從暖盅里倒了一杯熱熱的普洱遞過去,奕楓接了,抿了一口。 夜深了,天上的月牙兒倒仿佛越發(fā)低了下來,壓在廊檐兒上。他長長的腿搭著,伸得很展,偶爾抿一口茶,靜靜地坐著。沐芽歪頭看著,不知怎的,這空蕩蕩的院落里,好像那壓得人透不過氣的尊卑有序一時的模糊了許多。 “……殿下,” “嗯,” “你的那個……翠玉清盞砸碎了?!辈恍枰淖阌職猓贿^說出來聲兒還是小。 “誰砸的?” “我洗完茶碗,沒來得及擦地,……磚地濕,滑倒了范全兒,砸了茶盤。” “這么說,還是你的錯兒?!?/br> 身邊沒了動靜,奕楓扭頭,那雙小月牙圓圓地看著他,很是虔誠。他笑了,扭回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笨重的石墩上,抿了口茶,好一會兒,低低的語聲喚道,“沐芽,” “是,” “我問你話,你好生答?!?/br> “是?!?/br> “敢扯謊糊弄我,我今兒就打死你?!?/br> “……是?!?/br> “正月十六那晚,你在司衣司么?” 輕聲一句,沐芽心里咯噔一下,周圍的夜、暖暖的茶香忽然就冷了下來,該來的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