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非常合適，不細(xì)看，帽子底下就是一個瘦小的小太監(jiān)。沐芽很不喜歡裝扮成小太監(jiān)，可是自從那天后，他總想帶著她，沐芽便答應(yīng)下來，順著他，哄他開心，別說是小太監(jiān)，扮小狗也可以，彌補一點點的內(nèi)疚。

    此刻校場上已經(jīng)鳴金收兵，打了一個多時辰，九皇子與右翊衛(wèi)中郎將吳昭馬上聯(lián)手打敗了一隊驍勇的騎兵，很激烈，五人被他斬劍劈下馬。

    校臺后，沐芽候著他更衣，他一臉又是汗又是土，一身熱騰騰的汗氣。奕楓一邊解袍子一邊把臉湊過來，沐芽濕了手巾給他擦汗，他愜意得很，“怎樣？將才？”

    “你們都騎著馬，翻得塵土飛揚的，我根本看不清哪個是哪個?！?/br>
    “看到人落馬么？”

    “嗯，倒是能看清那個。”

    “都是我劈下去的?！鞭葪餍Γ皯?zhàn)場上便是如此，多是在馬上，真要到了我也落了馬，情勢就危機了?！?/br>
    “今兒怎的想起來練騎兵？”

    “胡人馬上戰(zhàn)術(shù)十分強悍，我中原兵士深受其苦。我往后要駐守邊疆，不多練騎術(shù)怎么行?！?/br>
    “你不在京城么？要去守邊疆？”

    “留在京城有何意思？像三哥一樣每日朝上與那些清官、貪官勾心斗角，還是像五哥一樣每天聽個曲兒、作個詩，賦閑一生？哪有領(lǐng)兵戍邊痛快！”

    意氣風(fēng)發(fā)、豪氣沖天，擦干凈的臉龐英氣十足，沐芽歪頭看，笑了，奕楓挑眉，“怎的？怕跟著我吃苦，不肯去么？”

    沐芽愣了一下，搖搖頭，“哦，沒有，我就是……沒去過西北?！?/br>
    奕楓笑了，抬手輕輕捏捏她，“這才像話，還敢不跟著我么！”

    拿出預(yù)備好的外袍伺候他穿上，奕楓低頭，她迭起腳把他的紫金冠解下來，手指給他攏攏頭發(fā)，重戴好。

    出門上馬，奕楓要托她上去，沐芽不肯，目光向周圍的兵士瞥瞥，奕楓這才覺出不妥?；首优c小太監(jiān)同乘一騎已是逾矩，再要把“他”護(hù)在胸前就要引人側(cè)目了。奕楓便先行上馬，沐芽踩了上馬凳，很努力爬了上來，攬了他的腰。

    拱手跟吳昭辭別，驅(qū)馬離開。出了校場大門，奕楓回頭看著那毛絨絨的小月牙兒，“走，今兒咱們?nèi)コ钥緍ou，讓你先嘗嘗西北的味道?！?/br>
    她抿嘴兒笑，“好?！?/br>
    ……

    這一頓烤rou吃的不時不晌，沐芽沒吃下多少，不過煙熏火燎地在街邊大嚼讓人想起了現(xiàn)代的時候背著哥哥去吃夜市燒烤，被抓回來上了一趟食品衛(wèi)生課，偷偷做壞事的感覺，很開心。

    再看那嬌生慣養(yǎng)的皇子，雖然筋骨被打磨得十分剛硬，可他的腸胃卻還是十分精致嬌嫩，做不到大口rou大碗酒，吃起來還要切小塊，被那攤主側(cè)目鄙夷，沐芽就在一旁嗤嗤笑他：還大將軍呢，往后上陣殺敵也得跟兩個丫鬟伺候才好。他立刻抬手想揉搓她，手到半空又停下，終究咬咬牙，狠狠白了她一眼！

    吃完烤rou，兩人牽著馬一路走一路消化食兒，熙熙攘攘的街道擠來擠去，像以前過年的廟會，沐芽還大著膽子要了一串糖葫蘆，奕楓嫌臟，可還是買了給她。沐芽一邊啃一邊看街上古老的民生百態(tài)，聽稀奇百怪的叫賣吆喝，比在宮里磕頭伺候主子有意思多了。

    正看著，一個推茶湯鍋的小車被人群擠得失了把握，一下子斜撞過來，沐芽一愣，奕楓一把將她拉到身后，從此就沒再放手。他面上神色如常，手下握得很緊，沐芽被他握出了汗，有些不自在，想想很快就要回宮，便隨他去。

    回到宮里的時候正聽到角樓上的鐘聲，是傳晚膳的時候了。反正也不用再吃了，兩人悠悠哉哉往里走，迎面跑來一個人，定睛看正是平日貼身伺候奕楓的小太監(jiān)徐力，請個安就附在耳邊跟主子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

    “我知道了，你去吧?！?/br>
    徐力應(yīng)著跑遠(yuǎn)了，沐芽看奕楓蹙了眉，問道，“怎的了？”

    “一天到晚正經(jīng)東西沒有，就知道跟著伯倫特擺弄那些西洋玩意兒！我倒要看看他這回帶著瑾瑋要耍出什么花招來！”

    這一句好是咬牙，一聽說的就是哥哥，沐芽抿抿唇?jīng)]敢做聲。

    “走！咱們瞧瞧去?！?/br>
    “去哪兒?。俊?/br>
    他沒應(yīng)，已經(jīng)大步離開，沐芽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隨著他七拐八拐，沐芽努力在記憶力搜尋著地圖，一直走到了文華殿東側(cè)的兩座小偏殿。跟在奕楓身后，從旁邊的角門進(jìn)了一個小院中。夕陽將盡，一絲余輝照著寂靜的小院，石磚地上冒出的雜草像是剛被鋤過，翻出新土的痕跡。這是什么所在？怎么連個看門的都沒有？沐芽正猶豫，奕楓握了她的手就往臺階上去。

    繞到了殿后，奕楓拿出隨身的一個未開刃的小腰刀戳開了窗紙，往里瞧了瞧，隨之冷笑了一聲。

    “是什么？”沐芽問。

    “這里都是西洋泊來的東西，大都是伯倫特幾次帶來的，有幾件西洋的樂器。徐力說每天下晌七哥和瑾瑋都來，要在端陽節(jié)上用。我看無甚稀奇。”

    樂器？沐芽聽了來了興趣，“我瞧瞧。”她個子小，只能踩到門檻上，墊了腳尖，奕楓扶著她，沐芽看著昏暗的大殿里擺放的幾樣?xùn)|西，輕聲問，“知道他要用哪一件么？”

    “徐力說是個弦琴?！?/br>
    “哪個弦琴？”

    “最大的那個?！?/br>
    奕楓話音剛落，那門檻上的小丫頭就一腳沒踩穩(wěn)掉了下來，他笑，“怎的了？嚇著了？”

    沐芽咧咧嘴，“大提琴，那個最大的弦琴是大提琴。”

    “你認(rèn)得？”奕楓問得并不意外，樹上的妖精見過什么都不稀奇。

    “端陽節(jié)你們都不用預(yù)備什么了，七殿下一定贏?！备绺鐝男W(xué)琴，軍校樂團(tuán)里的大提琴手，每次登臺必然引來花癡無數(shù)。御花園沒有擴音設(shè)備，這樣低沉婉轉(zhuǎn)的琴音絕對是個必殺器，既然他帶著瑾瑋，那瑾瑋肯定也是用的西洋琴譜，古箏和大提琴，中西合璧搭配的旋律哥哥一定會彩排到天衣無縫，哪里還給別人留余地？

    “真的？”

    聽他追問，沐芽很認(rèn)真地點點頭，“嗯。我聽過一次，天籟之音。”

    “哼！”

    奕楓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此櫫嗣?，沐芽走過去碰碰他，“怎的了？你非要贏么？這兩回考試都是你贏了，讓他贏一回好了。”

    “我哪里是非要贏他，可這一遭當(dāng)真要緊呢！”

    “為何？”

    “我想往軍營里去，去年提過一次，皇父不允。今年再提，皇父雖說沒應(yīng)下，可到底沒駁了我。想去，就得給皇父看看我的功夫精進(jìn)，皇父是不會相信那些底下人奉承我的話。可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我哪里請得動？好容易盼到了端陽節(jié)家宴，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