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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伯倫特此刻就在薊州!他手里有一種藥,前年我受傷,化了淤膿,也已周身發(fā)熱,神智不清。太醫(yī)們要割rou要刮骨的,當時有人冒險舉薦了他,就是他的藥救了我一命。若非如此,皇父怎會許他進宮做了咱們的師傅呢!” 林偵不是沒有想到過西醫(yī),只是他早在剛與伯倫特相交之時就已經(jīng)討論過此時西醫(yī)的發(fā)展,距離現(xiàn)代醫(yī)學最早的突破還有至少一百多年的距離,并不比中醫(yī)藥學高明多少,甚至還差了許多。 此時聽奕楓說,林偵雖然覺得嬌貴的王子也許并不知道他當時的傷情,尤其是聽到伯倫特借此進宮,被人夸大其詞來推崇他也不是不可能,可心里卻依然存了一絲疑惑,問道,“什么藥?” “這個,西洋名字我是記不住了,可是我記得后來聽伯倫特說是什么酸什么水。” 林偵蹙了眉,“酸水?是水狀的?” “不不,是粉劑。不是酸水,是……”奕楓很努力地想著那個艱澀的字眼,“水什么酸?說是從樹皮里煉出來的?!?/br> 林偵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握了奕楓,“水楊酸??是不是水楊酸??那樹皮是不是柳樹皮??” “對對對!”奕楓大喜,“就是水楊酸!就是柳樹皮??!七哥你知道?” 天哪?。×謧捎X得自己簡直是蠢到了極點!只知道在與伯倫特討論時了解到治好康熙大帝的奎寧片此時還沒有研制出來,從奎寧片到阿司匹林,有足足一百年的進程。卻萬萬沒想到,這個萬惡的空間,竟然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奎寧作用的時候已經(jīng)從柳樹皮中提煉出了水楊酸,這是阿司匹林,這是阿司匹林?。?! “奕楓!多謝你!多謝你??!” “我這就去,我這就去,我馬上走!”林偵說著轉身就往房中去,一步跨進去又出來,奕楓見他口中泛了哆嗦,無頭蒼蠅似的,趕緊拉住他,“七哥!你不能去,得我去!” “嗯?這是為何?” “七哥你有所不知,那藥劑伯倫特從西洋只帶了兩小瓶來,價值堪比黃金,金貴得很。你若說給沐芽,他必是不能給你。且他下藥之前還給我做了些什么驗試,一是怕中毒,二說是此藥因人而異,不見得頂用。這一回,他人不在此地,豈肯隨意醫(yī)治?若說是我受傷,恐怕還能說得過去。” 林偵心里明白這不是青霉素根本不需要做試驗,伯倫特說的這兩條極可能是怕一旦藥不起作用,皇子殿下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吃罪不起,提前打個掩護。不過,奕楓的話倒是提醒了他,想要從伯倫特手中弄藥,必須是說這極受寵的皇子受傷,而且,想讓他在隆德帝面前閉嘴,也必須是皇子親自去求的面子才足夠大。 林偵道,“既如此,更得我去!” “嗯?” “既然是你受傷,怎么可能是你親自去?!?/br> “哦,對對對,”奕楓才覺自己也有些昏了頭,“這倒是的?!?/br> “好!” 林偵回頭看了看房中,轉身,奕楓把自己身上雨蓑解下來給林偵穿好,“七哥,薊州近,一夜足夠來回,騎我的馬去,快去快回!” “嗯,奕楓,我若是天亮回不來,讓三姐他們先等著?!?/br> “好!” “若是皇父叫我……” “你放心,有我呢!” “嗯!” …… 看著林偵消失在雨幕中,奕楓轉回身,面對著那虛掩的門,怔怔地在廊下站了一會兒,抬手想去推,又縮了回來。 都是他不省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受罪。想起兩年前他因著傷口化膿起了高熱,那疼,疼得渾身像要炸了一樣,根本就動不了。他這么個大男人尚且如此,更況是這么個嬌嫩的小丫頭…… 不覺就狠狠握了拳,骨節(jié)握得咯咯響。 她在信里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為何想回樹上,就是不想做奴婢丫頭么,他怎的就是記不?。??總是在她跟前兒逞主子的威風!從水芳樓到水心榭,這么遠的路,雨里她也不知是怎么挪過來的。想起自己等在房中,安安逸逸的還嫌她慢、還覺焦心,真真是紈袴膏粱! 想起小丫頭被逼得臉色蒼白,一個字一個字罵得他狠,當著人,他這皇子的面子如何下得來?恨不得即刻捏碎了她!可后來才覺著,她罵得輕,似他這等急赤白臉不知體恤之人,合該著被罵?。?/br> 想起她輕聲喚“奕楓”,真真是……辜負了她…… 越想越惱恨,越想心里也越熱,若是……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真是不知該如何過往后的日子…… 手不覺就又扶上木門,輕輕地,輕輕地推開…… 小屋里點著燭燈,靜靜的橘色的光。她蜷縮在被筒里,小腦袋埋在被中,只枕了枕頭的一半,頭歪著依偎著這半邊。 奕楓看著那形狀,估摸著這邊該是七哥吧?心里不覺就寡落落的…… 當著瑾瑋的面,七哥一拳就打了上來,為了一個小婢女絲毫不顧及什么皇子顏面、什么手足情重。眼看著她落在他懷中,一剎那,奕楓覺得,她像是見到親人的娃娃,忽然間就垮了所有的堅強。 做哥哥,當如是吧…… 走到床邊,奕楓輕輕地坐下,抬手把被角略往下掖了掖。搭了濕手巾的臉越發(fā)顯得小小的,燒得通紅,頭低著,小嘴嘟嘟的。奕楓記得自己受傷時只覺得渾身都冒火,干得厲害,嘴唇爆皮掙血。可她燒得這么厲害,小嘴雖說也有血痕,倒還好??茨歉邘咨?,一盅清水里頭沾著藥紗,想來是七哥一直在照料著。 正看著,昏睡中的人不自覺地抿了抿。奕楓猶豫了一下,撿起水盅,沾了沾藥紗,俯身,小心翼翼地點向她唇瓣上。剛碰上,軟軟的,心一哆嗦,手跟著就抖,水沾得又太多,順著她的下巴就流了下來。 奕楓趕忙用手背去蹭,力氣用得有些大,小腦袋跟著一低,額頭上的濕巾掉了下來,正好撲在她鼻子上。 哎呀!奕楓忙去放水盅,一下子磕在桌沿兒上,水花四濺。顧不得,手忙腳亂地去抓那濕巾。將將從她臉上撿起來,絨絨的睫毛顫了顫,她睜開了眼睛。 溫柔的燭光里,兩人四目相對…… 手里握著濕巾,這么近,奕楓心里通通得像擂鼓一般,一動不敢動。 好怕又惹惱了她,怕她一生氣動了自己的傷,可瞧了一會兒,她像不認得他似的,guntang的小臉上一雙極平靜的眼睛。奕楓看著看著,有些傷心,擱了濕巾,低著頭往門外去。 “我渴……” 腳步猛地站住,奕楓忙轉回身,“哦哦,等著,???” 急急地桌上拿了水盅,沾了兩下藥紗,俯身,輕輕地涂在她唇邊。這一回他很小心很小心,水沾得將將好,飽飽的水珠浸在她的唇瓣上,嫩嫩的,還不會流下來。 他很仔細地沾著,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