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被判送往邊疆,女為軍妓,男為軍倌,以盡其容顏之用。 圣旨一下,舉世皆知。 沈大學(xué)士的“罪狀”也在民間廣為流傳,起初有人不信,也有人搖擺不定,但在權(quán)貴們派出去的偽裝成普通百姓的手下們一手好嘴皮的潑污水下,搖擺不定的人很快站到了反沈大學(xué)士的陣營中。 對沈大學(xué)士的人品心存信任的人,也在周圍大環(huán)境大背景的“熏陶”下,想象了沈大學(xué)士的罪狀。 至此,沈大學(xué)士的名聲徹底毀了。 連帶著他的一對兒女也被人誤認(rèn)為人品不正,還對他們被流放邊疆的事拍手稱快。 一路上,不住有人在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吐痰,扔雞蛋和爛菜葉。 看著四周民眾像看惹人厭惡的蒼蠅似的看著她和弟弟的眼神和他們一直沒有停歇過的雙唇,從未經(jīng)歷過這些的沈清莎一度處于崩潰邊緣,受被押在囚車?yán)镉H眼看到父母親和熟識婢女人頭落地,血淋淋掛在城墻上的影響,也受世人口中不堪的父親和沈府影響。 以前清正廉潔,文文弱弱卻依舊高大威猛的父親形象,仿佛在一點(diǎn)點(diǎn)坍塌。 沈清莎頂著滿身狼狽,緊抿著唇,雙眼通紅,眸中的淚花幾要奪眶而出,卻又被她生生忍住。 每忍一次,心情仿佛就愈發(fā)沉重,懷疑也越來越深。 甚至,萌發(fā)出了死志。 只是她從來不敢放肆地哭一場,因?yàn)樗虑闆r本就不太好的弟弟聽到了會崩潰。 更不敢真的死去。 她不敢想象,她死了,弟弟該如何。 可誰知,又一次到達(dá)崩潰邊緣時,反倒是弟弟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雖然沙啞疲倦,卻還是平日里的溫和聲音,只是這溫和里又帶上了股不容置疑的堅(jiān)定,說道:“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現(xiàn)在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漢了,我沒用,做不了什么,只有肩膀能借你靠靠?!?/br> 隨后,還有只手從后伸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比此前還要簡定,道:“世人說得再難聽又如何,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這一點(diǎn),沒有誰比我們更清楚,我們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他!” “父母親和我沈家一眾人含冤而死,我們身為子女,只要存在一絲生機(jī),就該抓取過來,以便以后為父母親,為沈家平反!不要忘了,父親說過,尋死,那是懦夫的行為,不是我沈家人的行為!” 沈清莎怔怔轉(zhuǎn)頭,入目的就是雙唇破皮,兩眼血絲,衣衫襤褸,頭頂爛菜葉和臭雞蛋的沈清湛。 加上那柔柔弱弱皮包骨似的小身板,看著分明比他和她一樣狼狽,年齡也比她小,眼神中的堅(jiān)定卻像極了父親。 像到她幾乎要以為,父親又回來了。 可那樣的稚容,又分明是她年僅十一的弟弟。 她看著弟弟的臉,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下一瞬直接變成了嚎啕大哭,心也在那一瞬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硬。 第116章 不如玩玩 聞聲趕來的官兵罵罵咧咧,執(zhí)起鞭子就朝沈家姐弟身上狠狠抽去。 彼時,距離流放出京,已有一段時間。 兩姐弟都被折磨得身體孱弱,鞭子一觸碰到他們身上,就將他倆抽得跌落在了地上。 本就已經(jīng)顯得襤褸的衣服也直接被抽破了開,更有一道道血痕大咧咧地展現(xiàn)在破衣縫隙之間,光是看著就覺得疼。 兩姐弟卻哼都沒哼,只互望著對方,眼神專注,似有什么東西緩緩流過。 那官兵他們認(rèn)識,名叫王大,以前還在他們沈府做過家丁,只因品行不正,又擅自哄騙府中女眷,害得小姑娘懷了身孕無處可靠,羞憤跳井。 父親一怒,手一揮,杖責(zé)二十,又叫人扭送了他去官府,打算叫他吃上大半輩子牢飯,免得日后又禍害了別的姑娘。 不想,他們沈府前腳剛倒,后腳王大就成了押送他們的官差,一路上還平白找了他們不少麻煩。 其間貓膩,任是誰都看得明白――這王大,可不就是陷害父親的那些人放出來的! 所以對他,兩姐弟從來就沒哼過一聲。 心底也明白,既然那些人叫了王大看著他們,自然不可能讓他們輕易死去。 畢竟,讓千金小姐千金少爺在軍營里當(dāng)軍妓小倌,再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看著他們墮落腐爛,那滋味可比在路上折磨死他們要好得多! 果然,王大打著打著打累了,又罵了幾句,在其他官兵敷衍似的勸說下,順勢朝兩姐弟吐了口唾沫,收起鞭子就去吃烤好的鳥rou了。 一邊吃,還一邊故意朝各位被流放邊疆的人劃拉劃拉,以流放者瞧著rou食不住吞咽的口水和畏畏縮縮的神情為樂。 也不知過了多久,官兵們終于吃完,打著嗝兒賭博玩耍了番,這才將劣質(zhì)口糧發(fā)放給了他們。 之前吵了他們玩耍興致的沈家姐弟則是沒了拿到口糧的機(jī)會。 這兩姐弟剛敞開心扉談明一切,精神食糧很是豐富著,奈何人是鐵飯是鋼,他倆又挨了頓鞭子,胃里不住咕嚕嚕地冒出酸水來,響聲老遠(yuǎn)都能聽見。 眼睛也不自覺地瞟向了坐在他們旁邊啃干糧的同流放者身上。 旁邊人看了,忙驚駭?shù)刈龀鲭p手互糧的模樣,身子也不住往旁縮,隨后就猛低下頭,火速將干糧往嘴里塞。 那模樣,生怕沈家姐弟要搶了他們吃的似的。 沈家姐弟一怔,眼底慢慢流露出失落來,很快,失落變成了自嘲,兩人均是搖了搖頭。 肚子里的咕咕聲卻是越發(fā)大了起來。 官兵們也瞧見了這一幕,哈哈大笑起來,先前那抽鞭子打他們的王大更是直接嘲諷道:“沈小姐,沈公子,想不到吧,平日里這些個個個以各種理由和你們說東西不夠吃讓你們分自己份給他們的人,到了你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連一口都舍不得分給你們吧?嘖嘖,好可憐??!” 王大假模假樣地感嘆著,在眾官差哈哈大笑的時候,從懷里抽出張薄餅就直接啃了起來。 沒咬兩口就獰笑著將剩下的薄餅扔到兩姐弟面前,伸腳重重一擰,直將薄餅踩得和石子粘在一起,又吐出口口水,指著它對兩姐弟道:“吶,老爺我可憐你們,吃了它!” 兩姐弟一聲不吭。 王大被駁了面子,氣急下,抽出鞭子又往他倆身上打去。 很快又被同行官兵拉住,附在耳邊不知說了什么,王大憤憤剜了他倆一眼,收了鞭子,大步走回篝火邊。 其他官差呸了聲,其中一個從包裹里掏出兩張薄餅和瓶藥粉,劈頭就往他倆臉上砸去。 薄餅很小,卻比其他流放者今晚分到的大上不止一圈。 看得不少人都紅了眼,目光一刻不停地落在薄餅上,口水咽下的咕嚕咕嚕聲此起彼伏,竟是一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