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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過了多久,司空月才像是終于接受了現(xiàn)實,回過神來,撫著懷中人冰冷的手,緩緩道:“初瑤,回去吧?!?/br> 君初瑤微微一愣。 “是為師錯了,這些年……是為師錯了?!?/br> 她鼻子一酸,“師父?!?/br> “回去吧,初瑤,逆施逆沙行,你們便能回去了?!?/br> “那您呢,師父?” 司空月慘笑一聲,“我留在這里陪你母妃一會?!?/br> 君初瑤不會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卻也自覺無力阻止,只得點了點頭。 “初瑤,待你出了幻境,可能會被嚇著,便算是為師對不住你們吧?!彼嘈Φ?,“逆沙行逆施后,曾經(jīng)逆轉(zhuǎn)的時光會再前行一次,也就是說,你們?nèi)ゲ坏绞旰罅?,而只能去到十六年后的十六年后?!?/br> 君初瑤瞠目看向自屏風(fēng)后出來的容燁,卻見他平靜笑了笑,“十六年后?那便去看看君將軍的杰作吧?!?/br> 司空月最終抱著箜樂自斷了筋脈,君初瑤不愿他人闖入看見這一幕,卻也想成全這兩人,最終決定一把火燒了花朝殿。 做完這些,她站在韶王宮外,回頭看了熊熊火光一眼,嘆了口氣,“天命難違?!?/br> 天命難違,即便重來一次,母妃還是死在了花朝殿,而花朝殿還是毀在了一場大火里。 容燁看她一眼,“走吧?!?/br> …… 逆沙九式倒施,物換星移,再睜眼,面前是車水馬龍的長寧城。君初瑤和容燁當街站著,因為格格不入的服飾顯得突兀而變扭,惹得百姓們紛紛側(cè)目。 “十六年后的長寧,何至于連衣飾差別都如此之大?” 容燁眼望著生機勃勃的長寧,含笑道:“我若沒猜錯的話,是天下一統(tǒng)了?!?/br> 君初瑤一愣,確實,若不是天下一統(tǒng),梁國改革制度,又怎會有如此情狀? 她忍不住攔住一位上街買菜的大嬸,“這位大嬸,小女子初來乍到,想向您請教此間何處?” 那大嬸奇怪地看她一眼,又奇怪地看了看她身側(cè)的男子,“這是京城啊?!?/br> “京城?可是長寧城?” “長寧?”那大嬸翻著白眼想了想,“哦,是,不過那是十年前的叫法了?!?/br> “謝謝您,大嬸?!?/br> 君初瑤問完了話,回頭見容燁似乎頗有些不大滿意的樣子,問道:“看來,十年前便天下一統(tǒng)了,你這梁國世子可是不甘心?” 容燁瞥她一眼,“有何可不甘心的?終歸是我容氏的基業(yè),也有我打下的一半江山。我不過是覺得,六年太久了些罷了。”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倘若是你,需要花幾年?” “多不過三年?!?/br> 君初瑤笑著去拉他的手,忽聞身后茶樓一記快板聲,一個老頭高聲道:“要說當年那梁國世子啊,可真是一大傳奇人物!” 兩人皆是一愣,回過頭去。 這世上已沒了君初瑤,可梁國世子卻是存在的,兩人因此都有些好奇史記究竟是如何記載的,便轉(zhuǎn)身進了茶樓,聽說書人講故事去了。 這一聽才明白過來,一切關(guān)于君初瑤的東西全都消失了,而梁國世子終生未娶,十六年前喪身谷里,時年二十四。 如今梁國的繼承人是容煬和君硯藍的嫡子。十六年前,容煬逼宮篡位失敗,和君硯藍一起逃出了宮,卻最終遇刺。君硯藍畢竟有了容煬的骨rou,梁王感念其真心悔過,又因容燁和容煬先后身死,急須一名繼承人,便將她接回了王宮。 將軍府庶出子君辰因平亂有功,被授予了國公的爵位,一年后娶了梁王后嫡女容泠為妻。同年,祁國為向梁國示好,令月華公主下嫁給了靖安大將軍君項寒。 這兩對,都是后來京城里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聽完這些,君初瑤感慨萬千,“倒是皆大歡喜,只是……為何歷史竟還是這個走向?” 容燁笑了笑,似乎也沒有答案,只好答:“大約真是命吧?!?/br> 兩人自茶樓走出,遠遠看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和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一道牽著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在街市上,腳下步子皆是一停。 容燁看了看沉默的君初瑤,“去吧?!?/br> 她點點頭,知道容燁不想被人認出,便自己走上前去??烧娴搅巳思腋皵r了人家的路,卻根本不曉得該說些什么。 月華看她的神色有些疑惑,“這位姑娘?” 君初瑤看了看她身旁的君項寒,眼眶一熱險些瑤落下淚來,強自忍了,緩緩道:“抱歉,是我認錯人了?!?/br> 月華笑了笑,看了看她的衣飾,“姑娘可是從外地來的?你生得好看,初來京城可要小心些才是。”她說著掏出一個錢袋子,“姑娘既是錯認了我與我夫君,想來是因為我們與你的故人有幾分相似,這些銀兩你拿著,當作盤纏吧?!?/br> 她愣了愣,似乎猶豫該不該伸出手去。 君項寒見她這副模樣也笑了笑,“是我與內(nèi)人的一點心意,姑娘收下吧。” 她點點頭,強忍內(nèi)心酸楚,垂頭看了看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蹲下身來,“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似乎不大愛親近陌生人,朝爹娘身后躲去,倒是月華低頭道:“寒月,jiejie問你話呢?” 她這才怯怯抬起眼來,“jiejie,我叫君寒月?!?/br> 君初瑤在聽見這個名字時終于落下淚來,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怎么了,幾乎是倉皇而逃。 君項寒,月華,君寒月。 沒有了她,終歸成全了哥哥的幸福。 她想,她是喜極而泣的。 君寒月看著她的背影奇怪道:“爹爹,娘親,這個jiejie好奇怪啊,她為什么哭?” 月華眼看著君初瑤跑遠,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倒是君項寒答了?!霸S是想起了什么傷心的事吧?!?/br> “項寒,”月華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他,“你可覺著……這姑娘似乎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