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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再對誰露出這樣的語氣神情呢? 過了很久,陸琛才聽見自己開口:“起來吧,我送你回去?!?/br> 楚洛搖頭,“不麻煩你了,我能自己開車回去。” 陸琛看著她,“你現在這個樣子,怎么自己開車?” 也許是顧及到肚子里的孩子,楚洛似乎被他說動,最終點了點頭,“好吧?!?/br> 楚洛先走出去,陸琛落后半步,轉頭看留在原地的宋渝。 宋渝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惴惴不安:“陸先生……” 陸琛看著她,神色復雜:“宋渝,你的聰明不要用在這種地方,也不要再被我發(fā)現你用這種方式來接近她?!?/br> 宋渝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說不出話來。 陸琛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到了樓下,陸琛對楚洛說:“車鑰匙給我,我讓司機幫你把車開回去?!?/br> 楚洛在包里翻了一陣,然后將鑰匙遞給他,“謝謝。” 陸琛看見她手上的結婚戒指,一時出神,楚洛察覺到,但也沒有說話,只是將手停在那里,等著他接過鑰匙。 不知過了多久,陸琛終于接過鑰匙,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轉身便往外走去。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目的地,楚洛道了聲謝,然后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陸琛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車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又重新安靜下來了。 陸琛沒有立即發(fā)動車子,而是隔著擋風玻璃,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 過去的這些年,他一直都站在原地,看著她一步步走遠,直至最后,她終于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一如此刻。 車里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氣,陸琛萬分熟悉,那是一款香水,愛馬仕的橘采星光,有一年圣誕節(jié)他送給楚洛,她很喜歡,后來每年冬天都用這一款香水。 無端端,陸琛突然想起很多前塵舊事來。 剛和她在一起的那年,她才十五歲,還是一團孩子氣。 陸琛起初是真的只把她當meimei,他向來較同齡人要早熟許多,她又是在家人羽翼保護下不知風雨,比尋常十五歲女孩要更加幼稚許多。 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動心的呢?陸琛也記不清了,只是隔了十多年,他仍能記得當初發(fā)現她和寧緒假扮情侶時的憤怒與無措。 她還實在太小,陸琛原本想要等她再長大一些,可從旁窺探的人太多,他終于還是回應她的愛意。 后來他們是怎樣的呢? 陸琛要出國念大學,她便也跟了去國外念高中。 從她的十五歲到二十三歲,從他的十七歲到二十五歲。 他們在一起八年,從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分開過。 陸琛想起過去的那八年里,他們之間唯一的一次爭吵,還是在分手前。 那一次,家里的一只烏龜死了,楚洛十分傷心,那是一只巴西紅耳龜,她初中時就開始養(yǎng),到烏龜死的時候,已經養(yǎng)了將近十年了。 起先陸琛還能好聲好氣安慰她,可她足足哭了一個星期,眼睛都哭得通紅紅腫。 陸琛終于十分不耐煩地吼了她:“楚洛,你他媽到底有完沒完?你還打算哭多久?” 之前他從沒這樣吼過她,驚懼之下,楚洛連哭都忘了,只是睜著大眼睛,眼里還是盈眶的淚水。 她就那樣呆呆地看著他。 他那時是什么感覺呢? 煩,只覺得煩。 在一起那么久,陸琛從未對女友覺得厭煩,可在那一刻,他覺得她煩透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能哭那么久。 只不過是死一只烏龜,她就這么傷心,如果死了個把人,她又打算怎么樣呢? 可后來還是他道歉:“對不起,我最近壓力有些大,不該對你發(fā)脾氣。” 她被他圈在懷里,也紅著眼睛開口:“……我也有錯。我不該一直哭,惹得你心煩。” 她其實很乖,不嬌縱也不任性,但陸琛最后還是同她分手了。 后來他同蘇曼青結婚,逼她打掉孩子,楚洛真是恨毒了他。 那時他能從她的眼里看到無盡的怨恨,像淬了毒的刀鋒一般。 愛的反面是什么? 是恨嗎? --- 回到醫(yī)院,樊江寧果然已經吃完了晚飯,楚洛將巧克力蛋糕放在進門處,然后走到病床邊,捧住他的臉親了親,像夸孩子一樣,“好乖?!?/br> 頓一頓她又說:“我買了巧克力蛋糕回來,你待會兒可以吃半塊。” “好。”樊江寧握住她的手,“以后天氣不好就不要出去了,我很擔心你?!?/br> “我都這么大個人了?!背遴凉值目此谎?,“你們總把我當小孩?!?/br> 樊江寧看她一眼,含笑道:“小孩才有圣誕禮物,把眼睛閉上?!?/br> 楚洛乖乖閉上眼睛,等了幾秒,然后聽見他說:“可以睜開了?!?/br> 楚洛睜開眼睛,卻發(fā)現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星半點光亮從窗簾間隙中透過來。 樊江寧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亮,他握住楚洛的手,輕聲道:“抬頭看?!?/br> 楚洛抬頭往天花板處看去,看見天花板上星點斑斕,赫然正是一副浩瀚的星云圖。 樊江寧摟住她,略顯懊惱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來:“可惜現在不能陪你出城看星星了?!?/br> 楚洛愣了好幾秒,這才笑起來:“天這么冷,誰要出城看星星?在房間里就能看到多好呀。” 樊江寧極力使自己的聲音歡快起來,“你上次沒有告訴我織女星是哪顆。不過我自己找到了,看,是不是那顆?天琴座。” 說著他的手往天花板上一處指了指。 楚洛沒有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只是輕聲說:“牛郎和織女的故事,我很不喜歡?!?/br> 她轉過頭,在一片黑暗中,注視著樊江寧亮晶晶的眸子。 “江寧,我想要圓滿一點,就是那種電影里最俗氣的大團圓。這樣的結局,我覺得很好?!?/br> 楚洛并沒有立即將懷孕的事情告訴樊江寧。 樊江寧是在十二月初開始住院化療的,剛才醫(yī)生說孩子目前五到六周,盡管知道孩子是在他化療之前有的,但楚洛仍不確定這個孩子是否可以留下。 第二天一早,她去醫(yī)院的婦產科掛號,卻在樓下碰見了哥哥楚昀。 她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楚昀說:“來看看你們。你去干什么?” 楚洛想了想,便將懷孕的事情告訴他了。 楚昀倒并不顯得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沉聲道:“我陪你去?!?/br> 在外面等待楚洛檢查時,楚昀打電話將樊江寧的主治醫(yī)師邢醫(yī)生也叫了過來。 產科醫(yī)生說:“胎兒五周大,目前看來發(fā)育良好,沒有什么問題?!?/br> 楚洛松一口氣,又將目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