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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干。 “喝水么?”李二勤一眼就看出來他的“痛苦”。 阮銘先連連應聲:“要??!” 李二勤慢吞吞去包里拿水,指尖碰到還冒著水珠的礦泉水,涼涼的,原本是準備給容嗣的。 撇撇嘴,從包里拿出來:“給……” 手中的水突然被抽走了,她驚訝地抬頭。 容嗣站在她的身后,斜斜陽光從他頭頂照下來,汗?jié)窈蟮陌l(fā)梢仿佛掛了星光。 李二勤看著他輕松地擰開瓶蓋,然后仰頭一口氣喝掉半瓶水。 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阮銘先被這突然的一幕給整懵了,等容嗣把一整瓶水喝得差不多見底,他才出聲:“能不能留點給我?” 容嗣舉著礦泉水,用余光瞥他一眼,仰頭把剩下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阮銘先目瞪口呆。 還有同樣目瞪口呆的李二勤。 容嗣把瓶蓋擰回空了的塑料瓶,表情仍舊淡淡地:“不好意思,喝完了?!?/br> 李二勤:“……” 阮銘先笑,帶了挑釁的味道:“我有眼,看到了?!?/br> 容嗣直接無視,坐下,問李二勤:“不下去看看?” 李二勤拿過容嗣放在手邊的空瓶子,扔進包里:“這里挺好?!?/br> 容嗣沒再說什么。 安靜。 阮銘先左手撐地站起來:“李二勤,我走了?!?/br> “再見?!?/br> 阮銘先苦笑,這個人果然完全不會挽留:“要練習鉛球來找我。我是專家!” 李二勤:“再見?!?/br> 也算是一種婉轉(zhuǎn)的拒絕了吧。 等阮銘先走遠,容嗣仰頭靠著背后的臺階,和阮銘先剛坐下時如出一轍,都是累及的模樣。容嗣整個人仿佛從水里被撈出來,胸膛劇烈起伏著。 李二勤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容嗣有這么大的情緒起伏,好奇地直愣愣盯著。 容嗣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笑,悶悶地感覺是悶在胸口里:“看什么?” 李二勤連忙轉(zhuǎn)動眼珠朝上看:“天花板?!?/br> 可容嗣仍舊閉著眼,呼吸不再那么急促:“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 李二勤:“有灰?!?/br> 沒有再收到容嗣的回應。 李二勤收回往上看的視線,繼續(xù)去看容嗣??戳艘粫河X得臉上燒得厲害,又移開視線去看cao場。 新的一批學生跑在跑道上,五顏六色的運動服。跑道的周圍零零散散圍了幾群人,喊加油的還有慢慢跟著跑著送水的。跑道的另一邊有一群人在練習跳高,偶爾爆發(fā)出一陣雀躍的呼聲。 而李二勤身邊的少年,呼吸漸漸平緩,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 四月天微涼的風,還有頭頂幾公分的距離外一小片橙色的陽光。時光仿佛是繞著這一小片光斑靜靜地走,緩慢得沒有盡頭。 李二勤跟著躺下,脊椎硌在臺階上其實很不舒服,可是因為身邊躺的是容嗣,所以變得是一件完全可以忽略的事。 她還是忍不住側(cè)過頭去看他,看漸漸西下的夕陽一點一點將泛紅的光斑移到他的臉上。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嘴唇,完美的下頜骨曲線,還有越來越明顯的喉結(jié)。 ——欸。 ——容嗣。 ——喜歡你。 ——我喜歡你。 對于渺小如李二勤而言,這樣的比一般朋友更近的關系,這樣可以躺在容嗣的身邊默默得將喜歡在心里面說出來的機會,已經(jīng)是無比滿足的了。 滿足得像是偷吃一顆糖果,甜到心里。 *** 四月天微涼的風,到底還是太涼了。 容嗣同學感冒了。 出了一身汗之后,在通風條件太過良好的看臺睡著的結(jié)果,除了著涼大概也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容嗣早晨起來之后,始終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四肢都異常酸痛。他只當是前一天運動過度導致,也沒在意。 當彭子歌皺著眉問他:“阿嗣,你怎么鼻音這么重?”時,他也只當自己是一時鼻子不通氣。 上午的課上到一半,他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出虛汗,連握著筆的手都一直冒冷汗。 彭子歌余光發(fā)現(xiàn)容嗣似乎有些不對勁,等到他扭頭正眼去看容嗣,看到的是滿頭大汗一臉慘白的容嗣。 “臥槽!阿嗣!”他低呼:“你怎么回事?“ 彭子歌的聲音不小,很快引來了李二勤和蘇梓的注意力。 她倆一起回頭。 連她們都注意到了,容嗣卻沒聽到一般。 “阿嗣?”彭子歌又小聲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容嗣遲鈍而緩慢地轉(zhuǎn)過頭。 彭子歌皺眉:“你是不是不舒服?” 容嗣開口,鼻音更重,聲音沙?。骸班??!?/br> 彭子歌立刻舉手:“老師!” 正在講課的歷史老師停下板書:“怎么了?” “容嗣好像生病了?!?/br> 老師放下書本,從講臺桌走到容嗣身邊,觀察了容嗣的臉色之后,伸手去試探容嗣的額頭溫度。才剛觸上容嗣的額頭,就皺眉:“發(fā)燒了,彭子歌你把他送去醫(yī)務室吧?!?/br> 高燒。 李二勤和蘇梓中午一下課就直接跑到了醫(yī)務室。 容嗣還在打吊針,安靜地躺在醫(yī)務室旁邊的單人床上面。 蘇梓用氣音問一直在旁邊照顧的彭子歌:“容嗣怎么樣???” 彭子歌也小聲:“發(fā)燒,39度8?!?/br> 李二勤和蘇梓同時露出驚呆的表情。 李二勤:“燒這么高還堅持上課,是有多愛學習?” 蘇梓:“應該是沒意識到自己發(fā)燒了吧?” 李二勤更加吃驚:“自己發(fā)燒了都不知道?” 彭子歌和蘇梓同時無話可說。 三人也沒有別的可以幫上忙的,只能靜靜坐在床邊陪著容嗣。中途彭子歌出去買了面包回來,算作午餐。 容嗣最后一瓶點滴打完,彭子歌去找了醫(yī)務室的校醫(yī)過來拔針頭。 校醫(yī)邊拔針頭邊觀察眼巴巴等在旁邊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們,視線掃到李二勤的臉上,皺眉:“你是不是也在發(fā)燒?” “我?”李二勤指自己。 校醫(yī)拔掉針頭,把止血膠帶帖子容嗣手背上,對李二勤說:“對,就是你?!?/br> 李二勤搖頭:“沒有?!?/br> 校醫(yī)站起身,沒有多余的廢話:“過來跟我量體溫?!?/br> 幾分鐘之后,李二勤躺在了容嗣旁邊的床位上。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