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來?” “孫兒將這三萬兩茶葉挑出來說,其一是您并沒有用這么多茶葉,那兩百斤的茶葉去哪兒了?其二,便是您就算喝了兩百斤的茶,俱孫兒所知,哪怕是最貴的玉雪龍團,一斤價錢也不過五十兩。既如此,兩百斤茶葉頂多在一萬兩,如何會有三萬兩的支出?”蘇景沒再往下說了。 但他后面說的話已經(jīng)把梁九功嚇出了一身冷汗。而康熙,笑容收斂,端起面前的茶盅看了看,最終扔在御案上,潑出的茶湯灑在一封奏折上,康熙順著目光一望,正是如今掌管內(nèi)務(wù)府的八阿哥上的請安折子。 康熙眼中怒色隱現(xiàn),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好一個八賢王啊?!痹倏刺K景,哼道:“你倒是與你阿瑪親近。”聯(lián)想到四兒子與八兒子哪怕是住在隔壁也從來不睦,康熙不免有些失望,難道剛認(rèn)回的孫子也要參與黨爭? 蘇景面對康熙的怒氣,反而笑了,“汗瑪法何出此言呢。孫兒以為,這三萬兩一月的茶葉開支只怕在八叔掌管內(nèi)務(wù)府之前便有了,這,不能算是八叔的過錯?!?/br> “你是說你八叔無錯?”就算是康熙,都被蘇景這幾次三番的轉(zhuǎn)折給弄得糊涂了。 “八叔自然有錯,只是孫兒認(rèn)為八叔錯在不通事物經(jīng)濟而已。”蘇景唇角微彎,帶著讓人一看就舒服的笑,“八叔出身皇室,哪怕有汗瑪法的苦心教導(dǎo),與朝政大事頗有手腕,但孫兒以為,和內(nèi)務(wù)府包衣打交道,八叔卻難免被糊弄。就算八叔讓人打聽市價,可只要下面的人回稟,道貢品要從中再挑最好,再報內(nèi)有損耗,八叔總不能一個個去找皇商查驗。孫兒以為,既然一輩子都有人送雞蛋吃,那么自然不會知道下蛋的雞長什么樣?!?/br> “一輩子都有人送雞蛋吃,就不會知道下蛋的雞長什么樣。”康熙仔細(xì)品了品這話,竟然覺得其中蘊含無數(shù)道理,最后嘆道:“正如都看著這錦繡山河好,誰又知道朕當(dāng)初繼位時的艱辛?!?/br> 除鰲拜,除三藩,到最后連最親近的太皇太后都不支持,但仍然讓朕做成了。朕夙興夜寐,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江山不穩(wěn),精心教養(yǎng)太子,教養(yǎng)皇阿哥,指望他們一個做明君,其余當(dāng)賢王,然而這些兒子沒經(jīng)歷過那些波瀾詭譎,個個只當(dāng)這皇位好,全然體會不到朕的難處! 康熙的話連蘇景都不好接。幸好康熙也不是讓人接話,嘆后對蘇景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你要知道,內(nèi)務(wù)府弊端已久,你八叔雖一心想做賢王,卻也未必沒有難以下手的緣故。你果真要去內(nèi)務(wù)府么?” 蘇景明白這是康熙在暗示其中的阻力和難度。他昂然抬頭,對康熙道:“孫兒以為,事難不難,須先去做,若連決心都沒有,便必然失敗。再者……”蘇景忽然一笑,“汗瑪法,孫兒姓愛新覺羅,是您的孫子,這天下都是愛新覺羅家的奴才,難道他們還敢將孫兒如何不成!” “好!”康熙一拍御案,大喝道:“好一個姓愛新覺羅!沒錯,你是主子,他們是奴才,便是無錯,你要懲戒幾個奴才,誰又敢如何!” 康熙雖一心要當(dāng)仁君,卻不希望兒子孫子為人心對大臣都一意低頭拉攏。他的確是仁君,可對不忠之臣何曾心慈手軟,他枷過明珠,關(guān)過索額圖,也將支持太子的東宮舊臣釘在墻上示眾,使之哀嚎三日方才活活痛死!于上位者,光有懷柔之心,卻無霹靂手段,如何震懾四方? 可惜他的八兒子,執(zhí)迷于賢王二字,難道以為諸大臣稱頌,他就會立他當(dāng)太子不成?這豈非成天子被大臣脅迫! 龍顏大悅的康熙當(dāng)即下旨,令多羅貝勒,皇孫弘昊與八阿哥同理內(nèi)務(wù)府。 宮外的九爺收到消息,一氣又摔了一地的碎瓷,接著跑到八爺府上去了。 “一個十幾歲的毛娃娃,又是賜住宮中,又是封貝勒,又是賜府邸,如今更好,咱們一堆兄弟還巴望著到哪兒找份活干,人家已經(jīng)許任意入宮,令掌管內(nèi)務(wù)府了!”一氣說完,九爺端起面前的酒杯干了,接著冷笑,“老爺子這是不認(rèn)兒子,只要孫子了?” 從聽到消息就沒開過口的八爺這才罵了一句,“九弟慎言,這話豈是你能說的?” 顯然很失落的十爺夾了一筷子花生米,哼哼道:“有啥不能說的,咱們還混吃等死呢,侄子輩的倒是先出頭了?!睂⒖曜右环牛瑩u頭道:“真不知道老四是怎么教的兒子,我家弘暄,一年看不著,老爺子都不會問一聲?!?/br> “說的好像老爺子問過哪個孫子似的。”九爺悶頭又是一杯酒,道:“就是太zigong里那幾個,整日賜這賜那,老十你信不信,這會兒叫老爺子問他們書念到哪兒,多大歲數(shù),除了弘晰能把著點,其余老爺子一個都鬧不明白?!闭f著說著一拍桌,“半道認(rèn)回來的,老四倒是放心,這就放出來跟咱們作對了!他就不怕……” “老九!”八爺打斷他的話,一貫溫和的臉上透出幾分怒色,聲音發(fā)沉的斥道:“你喝醉了?!?/br> “我沒喝醉!”九爺梗著脖子不肯認(rèn)。 “你就是醉了?!笔疇斶@會兒也醒過神。都說他憨,要他說他九哥比他還蠢呢,甚么話一禿嚕都往外說,發(fā)發(fā)牢sao就算了,質(zhì)疑侄子的血統(tǒng),那是老爺子親自查證,又當(dāng)著宗令宗親的面滴血驗親過的,太后還道人生的像已故的太皇太后呢,你這會兒再說不是皇家血脈,不把上上下下一片的人都給得罪了。 “九哥,你可別瞎說啊,這孫子才認(rèn)回來,老爺子稀罕著呢。聽說太后娘娘也疼他,為要出宮的事情,還與汗阿瑪生了場氣。”太后娘娘是不管事兒,但真發(fā)作起來,誰都要避讓三分。要不自己干嘛這么容忍府里那個惡婆娘,還不就因為她是蒙古來的,姓博爾濟吉特。十爺腹誹了兩句,又勸,“再說你忘了老四那脾氣,護短的要命,就是當(dāng)年你剃了他狗的毛,他都攆著你追了半個皇宮,這會兒你說他兒子不是親的,叫他知道,不跟你拼命才怪?!崩纤目粗莻€正經(jīng)人,玩起陰的才叫要命,沒事兒老十一點不想去招惹。 “我說了又怎的?!本艩斊鋵嵭睦镉悬c怕了,但嘴上不肯服輸,這么吼了一句,喪氣道:“八哥,你得說句話啊,不能讓個黃毛小子押在咱們兄弟頭上?!?/br> 人家管理內(nèi)務(wù)府就叫壓在咱們頭上了啊?那壓在咱兄弟頭上的人多了,還有過包衣出身的奴才呢! 十爺聽了這話嘀咕了一句,被九爺一瞪,干脆悶頭吃菜。 對九爺?shù)谋г?,八爺只是笑笑,他手里捏著酒杯輕輕轉(zhuǎn)動,緩緩道:“既然侄兒有心,做叔叔的好好教導(dǎo)就是?!?/br> ☆、清圣宗 原本欽天監(jiān)擇定八月初九是個好日子,但太后舍不得蘇景,與康熙說定,過了八月十五再讓蘇景搬出宮,于是最終挑了八月二十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