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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小就在兄弟中顯得有幾分嬌縱。 只是這兩人遇到四爺,就遇上了克星。 四爺是被孝懿仁皇后養(yǎng)大的,作為當(dāng)時后宮位分最高同時又是最得寵的人,不管是宜妃還是溫僖貴妃,在孝懿仁皇后面前都得低頭。因孝懿仁皇后的緣故,四爺又常常見康熙,還是康熙親自啟蒙,心中自有一股傲氣,對九爺十爺在宮中上躥下跳,欺負(fù)弟弟看不過眼,出手幫了十三爺幾回?;蛟S是敏妃當(dāng)年就住在永寧宮偏殿的緣故,后來十三爺常常跟在四爺身后跑來跑去,四爺因不得親近同母胞弟,漸漸將這個異母弟弟也放在了心里。眼見他眼巴巴看著九爺拿出來的長命鎖,干脆把自己的給了他。 人到中年,回憶起少時往事,中間又是另一番滋味。四爺此時再看這塊長命鎖,想到幼時病中孝懿仁皇后的徹夜守候依舊佟家從宮外送進來的玩物器具,不由唏噓。 “弘昊,隆科多已死,佟家……”四爺頓了一下,又看了看手里的長命鎖,道:“到底是國戚。” 蘇景瞟了一眼十三爺,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陡然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不動聲色道:“兒子明白了?!?/br> 四爺嗯了一聲,又道:“萬歲那兒,你也要勸一勸,佟家,在萬歲心里份量是不同的?!?/br> 在您心里,也是不同的罷。否則何至于見著一個長命鎖便觸景生情呢?要知道您之前還想再逼一逼佟國維,將佟家留在漢軍旗的那點東西逼出來呢。 不過既然四爺放手,兵權(quán)又是蘇景現(xiàn)在不能要也不想要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多話。再說他想要的,已經(jīng)從李四兒那里得手了。 蘇景從四爺手里接過長命鎖,沒有仔細(xì)打量,順勢轉(zhuǎn)了話題,道:“我聽說弘暉近日心緒不佳?!?/br> 提到弘暉,四爺沉了臉,淡淡道:“他眼下,是連我這阿瑪都恨上了?!?/br> “四哥何出此言,弘暉是個好孩子。”十三爺說話的時候還朝蘇景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蘇景面色平和甚至朝他露出一絲微笑,十三爺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心虛的扭過頭,訥訥道:“您是為弘暉性命著想,等過些日子,弘暉自然會明白?!?/br> 四爺卻冷笑,坐回書桌后,望著十三爺?shù)溃骸跋鹊盟~娘想明白?!?/br> 天天有人在耳邊說你阿瑪看重庶出長子,所以不肯盡力救你,又如何能想的明白呢? 十三爺立即就知道烏喇那拉氏背后在富察氏耳邊抱怨的事情被四爺知道了。他雖感念廢太子時烏喇那拉氏對自己府中妻妾兒女的照應(yīng),但他更明白,當(dāng)初烏喇那拉氏肯如此,還是因聽從四爺吩咐的緣故。 十三爺張口想要解釋,卻發(fā)現(xiàn)不知該手甚么? 難道要將富察氏去探望后說的‘四嫂對弘昊,恨不能生食其rou’的原話說出來? “罷了,弘暉到今天這步,我這當(dāng)阿瑪?shù)囊膊⒎菦]有過錯?!彼臓斎嗔巳嗝夹模疽獠幌朐偬岽耸?。 年少夫妻,四爺從未想過有一日烏喇那拉氏竟會叫他為難到這等地步。 烏喇那拉氏如今,顯然已走到死胡同,寧肯一頭撞在墻上弄得頭破血流都不肯改變心意。放任下去,她會做出甚么事,四爺不敢去想??梢?,又該如何管呢? 皇家沒有休妻的說法,即便能休,弘暉眼下的情形,要是再將烏喇那拉氏休棄乃至……弘暉只怕真就活不下去了。再說還有三格格,烏喇那拉氏可恨,兒女卻是無辜。烏喇那拉氏又不是妾,不能無緣無故把人拘禁在家中,更不能隨便就剝奪她手中的權(quán)利,否則他豈非成了隆科多那樣的人。 蘇景站在邊上,親眼看見四爺神色疲憊,眼中甚至透出一絲無措,便明白四爺對烏喇那拉氏如今果然是束手無策了。 原本他是想去看看弘暉的,但這會兒,他忽然發(fā)現(xiàn)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他想想道:“阿瑪,天色不早,兒子這就回宮了?!?/br> 果然四爺沒有挽留,更甚的是還有一種迫不及待,顧不上今日因十三爺在此還有許多事沒來得及與長子商量,聽蘇景請辭,忙忙道:“你回宮去罷,好好服侍萬歲?!彼臓斂戳艘谎厶K景,仍是添了一句,“不必?fù)?dān)心弘暉?!?/br> 給四爺十三爺行過禮,蘇景便走了。 得知蘇景已經(jīng)回宮,從弘暉屋里出來的烏喇那拉氏的兜頭便將一碗guntang的參茶潑在面前的丫鬟身上。 “主子面前,嚷嚷甚么!”蘇嬤嬤呵斥了兩句那被燙的直哭的小丫鬟,朝邊上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將那名半邊臉都冒出水泡的小丫鬟給拖走了。 烏喇那拉氏脾氣一天比一天壞,這兩日更是一從弘暉屋里出來就要發(fā)作人,連蘇嬤嬤都挨了兩次排頭,這會兒看見烏喇那拉氏動怒,蘇嬤嬤勸都不敢勸,跟其他人一樣站在邊上屏氣凝神,唯恐哪里又將烏喇那拉氏給招惹了。 烏喇那拉氏卻是一個人坐著越想越憤怒。 她的弘暉成了廢人,弘昊那個本不該活下來的孽種呢?天天在乾清宮的偏殿里呆著,與萬歲同進同出!王府有他的院子,宮里有他的寢殿,還有一座單獨的貝勒府! 而他的富貴,還不止于此,也許有一日,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不,若自己的弘暉不行,那么,那個孽種也休想! 烏喇那拉氏狠狠攥緊拳頭,道:“都出去?!?/br> 滿屋服侍的人如聞大赦,全然不似平日一樣還想留在烏喇那拉氏跟前服侍當(dāng)貼心人,爭先恐后出了屋子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 此等情形落入眼中,烏喇那拉氏不由又是冷笑,“瞧瞧,我還是這王府正經(jīng)的當(dāng)家福晉,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狗奴才,都不愿意留在正院服侍了。更別說弘暉那兒,蘇嬤嬤,你記住了,每日隔一個時辰就去弘暉那里看看,誰敢不上心,盡管拖出來!” 蘇嬤嬤其實是硬著頭皮留下來的,對烏喇那拉氏再忠心,她還是看重自己的性命。只是到這會兒,除了她,還有誰呢?烏喇那拉氏身邊總不能不留人罷。 只是她現(xiàn)在一聽烏喇那拉氏把人攆走,頭皮就發(fā)麻。 果然烏喇那拉氏一開口就是尖酸刻薄,這倒罷了,雖說這兩日從弘暉那里拖走的丫鬟個個都水靈靈的才十來歲,她有時候都不忍,但比較起來,她寧愿烏喇那拉氏是囑咐她這個。 誰知才暗暗松一口氣,蘇嬤嬤又聽烏喇那拉氏道:“讓人去槐花胡同傳話,就說之前他們的提議,我答應(yīng)了?!?/br> “福晉!”蘇嬤嬤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慌不迭道:“不成不成啊,這事兒萬萬不成,這要是被王爺知道了,您……” “我如何!”烏喇那拉氏暴怒道:“大不了王爺拿走我這條命就是了!與其今后要看一個庶子的臉色,我不如死了!”她陰沉沉的笑,“我們就看看那孽種的命,到底有多硬!” 蘇嬤嬤還是不敢,她跪在地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