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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zhí)t(yī)?”四爺在書房站定,冷笑一聲,推開要來服侍他更衣的婢女,將放在圣旨的匣子拿出來摸了摸上面刻著的紋路,淡淡道:“你帶著這匣子,隨本王去正院?!?/br> 住在東院的李氏,從聽說四爺出宮回府后去了正院開始,就一遍遍的遣人在外頭聽消息。 這會兒整座京城都像是坐在火山上,更別提雍親王府,李氏也不敢過分,只是這回弘昐僥幸才逃得性命,回府的時候因為力竭,整整發(fā)了一日的高燒,將李氏嚇得不輕。李氏雖拿不準到底是不是烏喇那拉氏要動手,但她與烏喇那拉氏相爭多年,覺著此事必然是與烏喇那拉氏有瓜葛的。思及前塵往事,李氏真是恨不能沖到正院去將烏喇那拉氏活撕了,哪怕最后自己償命呢,至少幾個兒女的安危有了保障。 但烏喇那拉氏被王府侍衛(wèi)接回府中后,就受了刺客驚嚇,四爺還派了好手守在正院外,盡管四爺后來一直在宮中,可李氏也不敢跟四爺?shù)挠H信侍衛(wèi)對上去硬闖正院。這兩日一直抓心撓肝的,這會兒又如何忍得住。 可她等啊等,等到月上西斜,沒等到烏喇那拉氏繼續(xù)暴病的消息,卻等到一個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答案。 “你,你,你說甚么,你再說一遍?!崩钍弦皇謸卧谧郎希纱笱劬ν矍皝砘胤A消息的丫鬟。 別說李氏不信,打探消息的丫鬟也不信,可由不得她不信。 “側(cè)福晉,是真的,王爺將福晉給休了,而且,而且聽說王爺連萬歲恩準的圣旨都帶回了王府?!?/br> “休了,休了……”李氏兩眼發(fā)直,喃喃重復(fù)幾遍,沖上去拽著丫鬟的衣襟,“福晉真被休了?” “嗯?!毖诀咧刂匾稽c頭,臉上猶帶著幾分驚嚇,“不僅是休了,奴婢還,還聽說……” “聽說甚么?”李氏捏著帕子,緊張的追問。 丫鬟往前行了兩步,聲若蚊蚋道:“奴婢聽說王爺下令,立即將福晉送到刑部!” “刑部?” 這簡直比之前聽說烏喇那拉氏被休更讓李氏吃驚,她陡然拔高音量,“你沒弄錯,不是宗人府,是刑部?” 宗人府關(guān)押處置宗室,說是關(guān)押,但宗人府的處置和牢房,那跟刑部可是大大的不同,至少比刑部那種地方要好多了。 李氏生父只是個小小的縣令,不是甚么著姓大族出身,她對關(guān)押罪犯的牢房,比一般女眷更清楚。 “是刑部,奴婢也以為聽錯了,可蘇公公說,既然已經(jīng)不是福晉,自然是沒資格去宗人府的。” 聽完丫鬟這一番話,李氏先是悶了片刻,接著便拍著桌子大笑,“烏喇那拉氏,你也有今日,你怕是以為王爺這次為了臉面,頂多賜你一個自盡罷,誰想到……我倒要瞧瞧,等你成了罪人,比奴才都不如,你那一兒一女,又會如何?你烏喇那拉家,又會如何!” 說著說著,李氏臉上的狠色卻又慢慢收了起來,摸著自己已然衰老的面頰低聲道:“說到底,還是我生的孩子不得王爺?shù)男??!?/br> 所以當年她的孩子接二連三被暗算,以致兄弟幾個都不算壯實,弘昐弘昀還幾次差點夭折,可王爺心知肚明,就是不開口,依舊讓烏喇那拉氏風(fēng)風(fēng)光光做著嫡福晉,依舊將弘暉當作這王府的繼承人栽培。 這一回,她原本以為王爺同樣會如此行事,誰讓弘昐與那位大阿哥最終都熬過來了,可沒想到…… 一想到自己生的兒子連命都沒親兄弟寶貴,李氏真不是該喜烏喇那拉氏對蘇景的動手,還是該怒烏喇那拉氏對蘇景的動手了。 “額娘?!焙霑S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前,靜靜走過來用帕子替李氏擦了擦眼角掛著的一滴淚珠。 “你怎么出來了?”見著弘昐,李氏大驚,推著他往回走,“快回去躺著,回去躺著,大夫不是叮囑過,讓你躺著好好歇幾天,可別又見了風(fēng)?!?/br> 弘昐順從的被李氏往回趕。他正在病中,又是這般時刻,李氏顧不得其它,將弘昐小時候住著的院子收拾出來讓他住了方便探視,這會兒回到那小小的廂房,弘昐按照李氏的意思躺在床上,看到李氏與聞訊而來的弘昀還有其其格忙前忙后,腦海中不知為何就想起兩日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刻。 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同父異母,甚至沒有一起長大的兄長,為了保住他的性命,硬生生讓箭射了個對穿。 接過李氏遞上的溫水喝了兩口,弘昐壓下喉嚨中的癢意問道:“額娘,嫡額娘,是不是被休了?” 李氏一愣,目光在屋中服侍的下人里梭巡一圈,沒好氣道:“你還管那狠心的毒婦叫甚么嫡額娘,打你們小時候,她就黑心肝,這回又……”停了停,李氏接著道:“罷了,別提這種晦氣的事兒,你好好休息就是?!?/br> 弘昐卻沒聽話的住口,他緩緩道:“所以,這次的事,果真與嫡額娘有關(guān)?” 作者有話要說: 寫著寫著睡著了,剛醒,爬起來更了。。。。回去繼續(xù)睡覺,大家晚安 ☆、第89章 清圣宗 想到當日驚險,弘昐猶如處在噩夢中, “為殺大哥, 她,竟和那樣的人聯(lián)手?!?/br> 事關(guān)天地會, 又無活口。故此雖抽絲剝繭查到些情形,康熙卻下旨嚴令下面的人不許胡言亂語。弘昐親身經(jīng)歷刺殺, 知道當日危急,他自然不會以為烏喇那拉氏手下能養(yǎng)出那樣窮兇極惡悍不畏死的刺客。 此時再一聽烏喇那拉氏被四爺明著休棄, 還要送去刑部, 他立即知道這幾日自己的猜測沒錯。那些刺客,根本就不是甚么親王妃的手下, 更不是烏喇那拉家養(yǎng)的出來的人。 “可她, 為甚么?”弘昐想不明白。 為地位?她已經(jīng)是親王福晉。 為爵位?弘暉已經(jīng)癱了。 為富貴?王府有的, 從來她都是頭一個享受。 又或許, 是為了阿瑪。 可正院空寂已久,這些年她從未有過動作。 那, 到底是為了甚么! 弘昐是真的想不明白。 “弘昐?!币姷絻鹤友壑心秋@而易見的脆弱與茫然,李氏心頭一痛,摸了摸兒子的鬢角,柔聲道:“你別想那么多, 她,本來就恨咱們?!?/br> “額娘,我只是,只是不信竟有人會恨大哥到如此地步, 大哥對咱們,盡心盡力?!焙霑S哆嗦著有些蒼白的唇道。 身為女子,也是二十來年的對手仇人,李氏恐怕是最了解烏喇那拉氏的人了。她嘆息道:“她要的,不是盡心盡力。”又嗔怪道:“你還擔心你大哥,人家養(yǎng)在宮里,萬歲守著,太后記掛著,你阿瑪一日六七次往宮里跑,整個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讓困在宮里,你呢,連個正經(jīng)的太醫(yī)都沒得請,還擔心人家。” “額娘!”弘昐臉刷的落下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