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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本就咳嗽,還連著幾日抬這炭來?!?/br> 小丫鬟癟著嘴要哭不哭道:“是,是賈管事說的,這天快凍過了,府里備的炭都用得七七八八,沒防著天兒又轉冷,就那么些紅羅炭,要先給老爺夫人還有少爺用?!?/br> “他說就成了,你們……”夕照恨鐵不成鋼伸手去戳小丫鬟的額頭。 見此情景,一直坐在窗邊抄佛經的納喇絳雪將手中的羊毫玉管筆小心放下,輕聲道:“好了夕照,你明知是怎么回事,不要為難她們?!?/br> 夕照僵了僵,吩咐兩個小丫鬟,“去把炭盆搬來,想法子挑些煙塵沒那么大的點上,放……”她本想說放姑娘腳邊上,一轉眼看到納喇絳雪又捂嘴在輕輕咳嗽,轉而道:“就放在簾子那兒,好歹叫姑娘借借熱乎氣。” “姑娘,再這么下去可如何了得,今日您的藥又是涼了才送來。明明您身子沒好,夫人還每日讓您抄這么多佛經?!毖壑锌粗歉o幾的墨條,夕照喉嚨都硬了,“連這墨都算計著給您,抄不夠又說您心不誠,夫人這分明是想要趁機……” “我好好的,你哭甚么?”納喇絳雪臉上一點難過之色都沒有,像是外面并沒有大內侍衛(wèi)在看守,她并沒有明明救了人卻反而被百般質疑,讓人苛待一樣。 “可是總不能一直這么下去,最開始老爺還過來與您說說話,也許姨娘在外頭瞅瞅您,這兩日連屋子門都不讓您出了。府里的大夫也不來給您診脈,就連送來的藥,都從每日三碗變成現在的一碗,還是涼的?!毕φ蘸喼笔菨M腹的不平,絮絮道:“明明您放火燒山是救了那位端貝勒,立了大功,皇上還……” “夠了!” 聽她說的越來越不像話,納喇絳雪忙何止她,正色道:“夕照,你是不是想讓額娘和我真的都活不下去,不顧及我,也不顧及你爹娘大哥了?” 其實方才夕照就是一時嘴快,等到醒過神自己也嚇得不輕,跪在地上白著臉道:“姑娘,奴婢知錯了?!?/br> “起來?!奔{喇絳雪走到窗前看了看,發(fā)現沒有太監(jiān)正好在附近,這才松了一口氣?;厣砜粗φ諈柹粶p,“你往后可記住,不能再胡說。” “奴婢明白?!?/br> 納喇絳雪情知她是關心自己,沒有再罵她,回到桌前繼續(xù)抄佛經。 她當然知道這是嫡母有意趁機折磨自己??烧l讓她卷到這等大事中,只好認命。 夕照說她立功卻受了委屈,她反而真心感激如今的萬歲是位圣明天子,否則她此時怕是與姨娘弟弟都沒了性命。 關乎行刺龍孫之事,她們這些好端端在街上閑逛的女眷,是為何要突然追上去,又救了雍親王府的三阿哥的,還能成功放火示警? 算起來許多都是巧合,可這種事,不是甚么巧合與好運就能搪塞過去。 只盼望那位端貝勒早些醒過來,否則何家怕是要滿門人頭落地,自己和額娘,也少不得要被牽連進去。 納喇絳雪心中發(fā)沉,提著的筆停在半空,墨汁滴落,染亂一片雪白。 外面忽傳來喧囂聲,像是有人在急速走動。 納喇絳雪忙示意夕照去看看。 夕照抖著手開了門,迎面貼上來一張笑臉。 “哎喲,夕照姑娘啊,快,快請你們姑娘出來,貝勒爺讓人來給你們姑娘送東西了。” 平日趾高氣昂,有時候還動手動腳的人忽然換了張笑臉,夕照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那太監(jiān)見夕照不動彈,覺得夕照說不定是嫉恨他們前幾天的刁難,心頭有些不樂意。 不過太監(jiān)是甚么,太監(jiān)就是遇上得勢的,被打了右臉還歡歡喜喜把左臉湊上去不要臉的人。 于是笑的越發(fā)添了幾分諂媚,討好道:“納喇姑娘可是身子仍有些抱恙,要不小人去外頭說說,讓外頭送東西的嬤嬤進來?!?/br> 夕照這才回過神,認定自己沒聽錯,慌亂擺了擺手道:“我這就去請姑娘?!彪S即唰的關上門。 那太監(jiān)差點被門夾了鼻子也不敢說甚么,反而揉了揉臉,打定主意待會等人出來的時候要笑的更誠心誠意一些。 “端貝勒讓人來送東西?”納喇絳雪臉上帶著絲微訝,“你是不是聽錯了。” 夕照將腦袋搖的飛快,“沒有,奴婢絕對沒有弄錯,就算奴婢耳朵聽錯了,眼睛也不會看錯,姑娘您是沒瞧見,外頭守門那太監(jiān)的一張臉,笑的全是褶子?!?/br> 納喇絳雪略一沉吟,放下筆道:“快,給我更衣?!?/br> 雖說來的是幾個奴才,但不管是宮里還是王府來的,都是有品級的人,況且他們來,是代表端貝勒,代表皇家,自然不能有半分怠慢,讓人抓住把柄。 為了讓臉色顯得好看些,納喇絳雪特意讓夕照找了盒胭脂。 約莫半盞茶功夫,收拾妥當,納喇絳雪在守門太監(jiān)殷勤的領路下,去耿氏那兒見到兩名從宮里出來的嬤嬤。 原本蘇景的意思,是讓石榮從端貝勒府安排體面的管事去一趟納喇府。 他昏迷后醒來幾次,得知是納喇絳雪放火燒山,才終于引起京中注意,察覺到那不太明顯的狼煙,進而有阿克敦帶兵馬及時趕來。按常理來說,納喇絳雪此次算是立了大功,可蘇景前世今生都不是普通人,他太清楚上位者的心思。原本納喇絳雪與何妙蘭為何會突然要去普寧寺,就有許多說不清楚的東西。 加上帝王天性多疑…… 至于揆敘,會不會護住自己的女兒,蘇景實在不能信。連面對耿氏之時,為了權利,揆敘都可以放棄自己唯一的兒子,女兒,又算甚么? 看在種種緣由上,蘇景想保一保納喇絳雪,只是石榮出宮辦差時,出了些偏差。 康熙這些日子一直有些草木皆兵,他甚至連宮中的御前侍衛(wèi)都有些不信了。當然,他不認為這些人敢弒君,可若為家族,為投效的主子,這些人未必沒有膽量謀害正虛弱的皇孫。 所以康熙放過石榮石華,在震怒又經過蘇景求情之后,順水推舟饒了這些人,令他們徹夜輪班守候,如此,自然不虞這些人敢再不盡心盡力。 原本蘇景一直安安分分的養(yǎng)傷,連刺客背后的事情都沒過多打聽過,康熙心下還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此事隱隱約約有線索指向自己別的兒子。不過正如蘇景所料,康熙實在不愿相信自己的兒子,為了皇位,竟能和反賊聯手,所以康熙將一些線索壓了下來,也因此,他將更多的怒火傾斜到烏喇那拉氏頭上,一定要讓烏喇那拉氏按律處置,而不肯給其一個體面的死法,哪怕為此折損皇家的顏面。不過說到底,即便烏喇那拉氏落罪,不過就是民間議論一二,其實并不會有多嚴重的后果。 為此,康熙覺著對自己的愛孫,還是有幾分歉疚。得知石榮領了蘇景的令要出宮,按著習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