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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唐家的兒子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5

分卷閱讀75

    聲中落下圍幕。醫(yī)院正式解禁,醫(yī)務(wù)人員與病患陸續(xù)返家。新聞報刊對前線醫(yī)務(wù)人員辛勤工作,進行了大幅度的表彰。面對贊美,唐哲提不起勁,滿心的空白彌漫著蒼涼、空虛,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疲憊感腐蝕他的剛毅。笑容不見了,連帶那絲明媚也消失在微風中。

    回B市前,唐哲帶著大白遺信來他的靈堂。

    靈堂內(nèi)堆滿白玫瑰,寥寂的環(huán)境格外顯眼。蠟燭,高香,冥紙的燒焦味與清淡的花香混為一體,鼻腔聞得很難受,大伙穿著一身黑,沉默不語地垂頭低泣。

    我看到大白mama的眼淚,回憶隨即浮現(xiàn)大白的笑臉。為何上天要帶走他?人活得好好的,連死后也要守候大伙。在病毒面前,我曾經(jīng)以為人是可以戰(zhàn)勝的,原來我錯了,老天要你走,你就馬上得離開,一刻也不能緩下,生命無償,我一直追求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胡瑛

    唐哲回家后,我感到不妥。往日的唐哲沉著、冷靜,俊秀的臉上不時掛著明媚的笑容,如今的他,整天沉默寡言,那副臉容酷似萬年冰川,很冷漠,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有時候半晚時分,他會起床走到書房去,一個人坐到天亮,房間光線晦暗,那點光還是月亮透過落地玻璃窗灑進來的。

    他臉色慘白,死人一樣,沒有半點血氣,平日那股靈動的白,如溫玉般濕潤、透亮,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日子久了,他的生理機能開始下降。吃不下食物,只要一口也會吐得翻江倒海,最可怕的,是胃液倒流與肌rou疼痛,生理疼痛折磨著他,讓他不能正常生活、工作。

    他面黃肌瘦,合身的襯衫、褲子穿上身上,空出了大半個身子,都能捋風了。我望著他瘦削的臉,心很痛很痛,像被刀子割rou般痛。我寧愿受苦的人是我,上天為什么要選擇一個醫(yī)生承受這般折磨。

    “我想回家” 唐哲躺在我懷里說

    “好,我們回家”

    我收拾了行李,與唐哲搬進唐家去。

    唐家人很疼心,唐爸爸老淚橫臉,抱著唐哲哭了許久,唐哲像死人般沒有反應(yīng)。那雙深邃的眼簾再也找不到閃亮點,平靜得如一攤死水,抑郁彌漫著他的身與心。

    某天,唐哲向我迎面扔了一杯裝有涼水的玻璃杯。玻璃杯與我擦肩而過,沒傷著我。清脆地‘呯’一聲,玻璃碎裂地板面,水不經(jīng)意地四處散開。

    我趕緊收拾,玻璃很碎,我一小塊一小塊地小心撿起來。

    “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唐哲狂怒地大喊,額上泌出一層細細的汗珠,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抑郁左右行動神經(jīng),這一刻,他徹底變了個人,他開始哭,開始狂,卻怎樣也停不下來。

    我裝作沒有聽見,繼續(xù)撿。應(yīng)該怎么辦?我不斷地問自己。

    半夜,我聽到碎碎的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唐哲站在外邊。雙目無助地望著我,似乎要把我看透爛。他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像一個丟掉玩具的小孩,他伸出雙手,緊緊地環(huán)抱著我。濕熱的眼淚濡濕了脖子肌膚,我輕柔地撫摸他的黑發(fā),濃密柔順的觸感讓人懷念、感動。

    唐哲哭著說“你去哪?我找不到你”

    我忍住眼內(nèi)滾動的淚水,不讓它往下流,安慰道“沒事,我一直在這”

    我致電給英國的mama,要求她給我與唐哲安排居住事宜。在唐哲出生的城市繼續(xù)待著,我覺得會給唐哲的病帶來麻煩,不管是人為的,還是環(huán)境的,都一樣讓人頭痛不已。

    我想給他最好的,他會明白的。

    “唐爸爸唐mama,我想帶唐哲去英國治病,在那里我們會住上一段日子” 我對著倆老說。

    唐家父母心里有一萬個不舍,不舍總歸不舍,老么的病一定要治,而且必須要治好。

    送機那天,唐爸爸從衣袋掏出一只玉鐲子。鐲子由紅色繡花布包裹,一層一層嚴密得很。

    “唐家每位媳婦,我與唐mama都給買了一只玉鐲子” 唐爸爸遞給到我手里,說。

    鼻子涌上酸刺感,晶瑩淚花從眼角不停地冒出,我感動地說“謝謝,爸媽”

    “一路平安,下機后給家里捎個信息” 唐mama說

    “我們會的” 我回道。

    飛機響起轟隆隆的引擎聲,一瞬間,飛向翱翔碧藍天際間。

    英國生活的日子里,唐哲在我與家人的悉心照顧下,抑郁日漸好起來。往日,俊郎的笑容回來了,那一縷明媚燦爛的陽光,也一并歸來。

    他堅強地走出象牙塔,活著、笑著回到大伙身邊。

    那天,橘黃色的夕陽一縷縷地撒在他身上,渾身亮起金黃光束,像一個小太陽,又像一棵向日葵,他如往常一樣漂亮得無語論比。

    “回家了” 唐哲握住我的手,倆人肩并肩地漫步林蔭大道間。

    這一年,我與唐哲信了基督,與教友們虔誠地接受了主的洗禮。信仰主導(dǎo)人性,引領(lǐng)信念,唐哲放寬執(zhí)念,開始坦然接受治療,藥物與信仰,雙管齊下,日子久了,他奇跡般好來起,他的頑強克服了生理障礙。

    在英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唐哲胃液倒流少了,飯能一點一點地吃上幾口,肌rou不時酸痛也一并逐漸消失。

    “會好的”唐哲許諾道。

    是的,我們會好的,大伙也一樣,也好好的。

    兩年后,我與唐哲回到國內(nèi)探親。

    唐家

    “老么倆口子回家,老公,房間打掃好了嗎?” 唐mama問。

    “孫子在老么房間搞清潔,待會我去看看” 唐爸爸回道。

    房間里,三個小孩正忙著,有的收拾棉被,有的打掃地板,有的擦東西,三個小伙子一本正經(jīng)的,搞得頭頭是道。

    高個子叫小杰,小個子叫小慕,不高不矮叫小樂,三個大男孩聚在一塊經(jīng)常樂哈哈。小慕與小樂平日見么叔,一向通過電腦視頻,有時候,唐哲向仨個送禮物也是通過國際快遞,所以對于這次能當面見唐哲,倆個小孩頭興奮不已,其實,小孩們似乎更想念唐哲與胡瑛的‘糖衣炮彈’。

    ‘叮咚’

    “老唐,快去開門” 唐mama在廚房里喊。

    “行,老伴,我這就去” 老唐走去大門時,三個小孫子團團圍上前,拉著他的手,隨他一塊走到大門處。

    “爸,我們回來了” 唐哲一手抱著小嬰兒,一手握著胡瑛的手,微笑說道。

    幸福美好滿滿地彌漫唐家人之間,唐家父母辛苦一輩子沒求上大富大貴,看著繞膝的孫子們那臉掛著滿滿的歡笑,天底下哪里還有這樣的美好,倆佬知足地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