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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這位大娘一家,就嫌棄姐弟倆晦氣,克父克母的,于是雖只是一墻之隔,卻從未曾有過往來。 故而大娘一家其實也并不曉得多少苗寡婦姐弟倆的事情,只知道個大概。 而這個大概,陰十七抓到了一個重點: “大娘,你說朱松的右腿在兩年前不小心瘸了?” 大娘點頭道:“對!就是在朱松溺亡于柳河里的前……一個月左右吧! 因著事情過去兩年余,大娘也記得有些模糊了。 再加上大娘一家子不喜打聽人是非,何況這隔壁苗寡婦家還是向來被他們一家子認(rèn)為晦氣的姐弟倆,于是大娘一家子也不大清楚姐弟倆的事情。 大娘雖說出了朱松在兩年前溺亡前一個月左右前突然瘸了右腿,但她卻再也說不出是什么原因,問了家里的其他人,也俱是一個搖頭說不知道。 至于朱松的jiejie苗寡婦朱蘭,大娘雖不知道多少關(guān)于苗寡婦的事情,但她向陰十七說道了一個人,說這個人與苗寡婦交情甚好,連苗寡婦未嫁時所繡的繡品都是由這個人牽線搭橋拿到縣里去賣的! 這個人叫——苗惠。 陰十七先出了隔壁苗寡婦娘家,與展顏說道隔壁大娘所提供的線索之后,兩人便出門直接往這個苗惠家去。 苗惠家住得與葉氏宗祠還蠻近的,不過隔了兩條巷子。 到苗惠家時,苗惠不在,她的夫君倒是在的,正在哄著娃兒睡覺。 展顏與陰十七的登門令苗惠的夫君有些措手不及,驚倒是沒驚著,陰十七覺得,他純粹就是沒有料到差爺居然會找上他的家門。 待苗惠的夫君將娃兒哄睡下,與展顏、陰十七坐到堂屋里攀談一會后,兩人方知苗惠是到她jiejie家去了。 而苗惠的jiejie,竟然就是苗鐵的妻子,叫苗賢。 兩人只好邊與苗惠的夫君聊著,邊等著苗惠。 苗寡婦娘家與苗惠家離得頗遠(yuǎn),但因著苗寡婦的繡活都是在苗惠的牽線搭橋下賣出去的,于是兩家走動也算勤,甚至比那些與苗寡婦沾親帶故的親戚還要親厚些。 苗寡婦的事情因著終歸是女子家的事情,苗惠的夫君向來了解不深,但是朱松他知道一些事情。 而朱松為何瘸了右腿的起因,苗惠夫君正好曉得一些。 事情得從苗寡婦父母親雙雙亡故說起。 自那個時候起,苗寡婦姐弟倆年幼,尚無自力更生的能力,本來大家伙都以為苗寡婦家的那些帶著點血緣關(guān)系的親戚會幫襯一二,甚至干脆收養(yǎng)了苗寡婦姐弟倆。 但未曾想,那幾戶所謂的親戚卻紛紛推讓,嘴里還說著不干不凈的話。 苗惠的夫君回憶道:“那會話說得可難聽了!說什么朱蘭、朱松姐弟倆是災(zāi)星,命中帶克,??松磉吶说?!” 于是,誰不但沒接濟下當(dāng)時年幼的苗寡婦姐弟倆,反而落井下石,將那些誅心的話喧揚得鄰近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 一下子,本有一兩戶有心想收留苗寡婦姐弟倆的人家也臨陣退了縮,說道什么就怕災(zāi)星之言是真的,到時惹得一身腥,皆怕到最后弄得與苗寡婦父母親一般早早故亡。 如此一攪和,苗寡婦姐弟倆只得相依為命,兩人呆在父母留下來的房舍里吃著余糧,直到斷了食物。 終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見不得姐弟倆被活活餓死。 于是邊葉村村長帶了頭,苗寡婦姐弟倆還是住在他們自已的家里,但每日村子里的人家輪流著拿一些食物出來給苗寡婦姐弟倆。 陰十七嘆道:“那還好,總算沒餓著?!?/br> 苗惠的夫君嗤笑一聲:“總是別人家的孩子,人心又總是難測,哪里真有自如便衣食無憂的?!” 村長帶頭,村民也有響應(yīng)。 但那大都是受于村長的壓力之下,并不真心,每回拿出來的食物不是半壞了便是臟兮兮難以入口的,所幸苗寡婦堅強,朱松也懂事,兩人皆仍笑著接過每一回得來的食物,還一個勁地彎腰道謝。 食物有了,但衣衫卻是個難題。 苗寡婦姐弟倆年幼,皆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雖吃得不甚好,但也沒算沒被餓死,于是這身體一日一日地長,衣裳卻沒有大的可換。 收了幾戶真心實意接濟姐弟倆的人家的幾件衣衫,每回苗寡婦皆是拆了重做了給朱松穿著,有余下的則自已也東縫西接地做了一件,若沒余下的便繼續(xù)穿著打赤了半條胳膊與半條小腿的短衫短褲。 不合身的衣衫總歸還是衣衫,苗寡婦沒有嫌棄地繼續(xù)穿著。 當(dāng)然,那也是別無選擇的無可奈何。 有一回冬天下午,苗寡婦還是穿得甚少。 她在冬天的日頭下,在院子里打了井水洗衣衫,即便臉蛋被凍紅,雙手被凍僵,她還是努力小心地洗著朱松難的一件厚實些的衣袍。 這個時候院門突然被人撞開,是邊葉村出名的混混流氓苗品。 朱松去田里拔草還未回來,家里只剩苗寡婦一個弱女子在家。 苗品跌跌撞撞進了院子,苗寡婦驚得站了起來。 彼時她才十五歲,雙手雖因著長年干活而粗糙不已,但身上的肌膚卻像是不受外力的磨損般,天生白皙水嫩。 苗品醉眼朦朧,十五歲的苗寡婦在他眼里,那就是一朵花骨般的美麗花兒。 他邁著醉步撲向苗寡婦。 展顏問:“后來呢?誰救了苗寡婦?” 聽到這里,陰十七剛想罵這個問題,展顏已然先她一步問了出來。 苗惠的夫君詫異地看向展顏。 很奇怪的,旁人皆對差爺有一定的驚悚,他卻不會,全然的都是尊敬,不驚也不慌,像極見多了世面的縣里人,不像一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村莊稼漢。 苗惠的夫君道:“后來朱松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兩人進院子的時候,苗品正壓在朱蘭身上,那會朱松便像急紅了眼的牛,撞過去便將苗品撞得跌向一旁,不巧又一頭撞到了屋檐下的柱子上,頓時苗品頭破血流……” 那時憑著一股狠勁與恨意,朱松無所畏懼,事后見苗品被他撞得頭被撞破了,血流了一地,還昏死了過去。 畢竟只是十三歲未成年少年,見到這樣事關(guān)人命的血腥場景,朱松慌了! 苗寡婦在起身整理好被扯開的衣衫后,見到苗品一動未動地躺在院子墻下,她也是驚得愣在了原地。 后來還是與朱松同到家里來的那個人處理了這件事情。 苗品并沒有死,但卻因著苗寡婦姐弟倆無依無靠,他的父母叔伯又是沒一個是好東西的,于是找起了楂來。 他們站在苗寡婦娘家院門前,大聲嚷嘛著說要姐弟倆賠上百兩銀子,他們方可罷休,否則便要收了苗寡婦姐弟倆靠以遮風(fēng)擋雨的房舍。 陰十七氣憤道:“真是沒了王法了!他們以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