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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想起另一事兒來,壓低了點聲音與司展顏說: “*概也想到了這一層,正讓葉子落查誰幫她阻擋下不利言語的人,這是要讓他查到,還是不要?” 要,有一種做法;不要,便是另一種做法。 花宵覺得該問清楚,這種收尾的活計,素來他做得很是得心應手。 司展顏沉吟片刻道:“不必掩著,她想知道便讓她知道吧,即便我們不讓葉子落查到,她也能想到,讓葉子落查一查不過是為了證實一番罷了?!?/br> “十七倒是查案查上癮了,什么都想證實一番?!被ㄏそ菊诡伒?,“對了,我查過了,樓家在佳味齋血案案發(fā)的前后,都不曾伸過半點手,都是林家在獨挑大梁,樓從芝與林士珍這門親也是懸得很,樓家未曾做下任何承諾,就是樓家家主與林家族長兩個老頭兒在郊外林家莊子上密談了一下晌!” 兩老頭兒這事做得極其隱密,主要是樓家家主樓寬提的議,林家族長林國安沒異議地從命。 “京中知道這件事兒的人多不多?”司展顏問。 “不多,也就那么幾家?!被ㄏ緛硪膊恢肋@件事兒,是得了司展顏提醒,他方去徹查的。 以往在洪沙縣磨練出來的追蹤本領在這件事兒上面,可謂發(fā)揮得淋漓盡致,讓他自個很是滿意,這回他都無需動用他父親的勢力就查到了。 當然這事兒也不能讓他家里的老頭曉得,要不然約莫能打斷他一條腿兒! 他就不明白了。 當年司展顏被送往千山萬里之外的洪沙小縣,父親是同意年紀小小的他跟著在司展顏左右的。 可此次回京,他父親對此的態(tài)度很明顯已然轉變,且這轉變也轉變得很大。 司展顏道:“這就是樓家主的高明之處了?!?/br> 無需司展顏說明,花宵也能明白司展顏話中的那個意思: “樓家主素是個狡詐重利的,也不知此次鼓動林家給陰家使絆子,是不是……” 花宵言猶未盡,司展顏卻是聽得明白。 他思忖著,半晌沒作聲。 誰都知道京城里的陰司兩家是世仇,說是死敵也不為過。 樓家這樣鼓動林家給陰家女找麻煩,給陰家臉上抹黑,到底是不是沖著依附司家來的,現(xiàn)今的他尚無法全然得知。 他不過是司家的五爺,上面還有四個嫡親的兄長,司家少主的位子再怎么排也排不到他頭上來,他本也無意于這個位子。 可自從認識了她,慢慢喜歡上了她,再得知她竟是陰家女,遲早都得回燕京陰家時,他便不禁開始想。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月華居 想倘若他能坐上這個位子,那他就有機會也有權力改變陰司兩家的敵對現(xiàn)狀。 為此,自回京他一直都在努力著,努力到連他大哥二哥看他的眼神兒都變了。 花宵見司展顏陷入了沉思,半晌沒開口,他自個倒了酒一杯接一杯喝了,喝掉了一壺,又讓人送來兩壺,他指著兩壺酒道: “你也別多想了,這些日子……你心中所想,我大約能明白些,你大哥二哥的人已頻頻在注意你的動向,雖然被你的人擋了阻了,在外面你尚還能擋一擋阻一阻,可在司家……你又能阻擋多少?” 司展顏聞言抬眼瞧著花宵。 他所做之事從未瞞過花宵,就連司家人完全不知曉的事兒,花宵也大都知道。 他是真把花宵當做真兄弟看待,比他家中或嫡或庶的兄弟還要親近上許多。 他大哥甚至總說花宵就是他的影子,他到哪兒,花宵便會跟到哪兒。 這話說得不錯,就連當十年前他避走千萬里之外,在洪沙縣中外居十年,花宵也一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邊。 后來司伯因病逝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便幾乎轉到花宵手里。 花宵是兄弟,是家人,是可以付之生死的知已。 他自回京,那么點心思也沒瞞著花宵,花宵看得明白,嘴上雖有時會嘀咕兩句,但行事上卻從來都是他說一,花宵便絕不會做二。 他明白,花宵會勸他,會借著秦慕香來嘀咕幾句,不過是想讓他多加思慮。 因為他與花宵都深刻明白,他自回京選擇踏上的這一條路,是一條布滿荊棘且一踏上便再無回頭路的險道。 最后路的盡頭,不是生,便是死。 “我大哥二哥都已瞧出點苗頭,畢竟我自回京在父親面前的表現(xiàn)實在明顯,這一點我也沒想瞞著?!彼菊诡伒?,“本來我與三哥四哥一樣,皆是無意于司家少主這個位子,至于我那唯一的庶弟……六弟他年紀雖還未及冠,可他自小聰慧,他姨娘也是個聰明人,母子倆是從未想過這個位子,從前我不想,三哥四哥支持我,如今我想,我也想得到三哥四哥的支持?!?/br> 所以他得表明了。 他得讓司家里的所有人知道,他司家五爺也想爭一爭司家少主的位子,將來待他父親這個司家家主退下來,便是他接任成為新一代司家家主。 司家與葉家一樣,少主之位素來是立賢,從不會只立嫡立長。 倘若足夠堪以大任,便是司字庶出的子弟,也能爭一爭這個位子,反之,便是占了嫡占了長那也是枉然。 花宵是知道司家三爺四爺?shù)?,那兩位畢竟是與司展顏同胞的兄弟,自小便與司展顏親近,極為疼愛他們這個五弟。 那個司展顏要遠走他鄉(xiāng)久居的時候,他跟在司展顏后面上了大車坐進車廂,打開車上的小窗戶往外瞧的時候,直到大車跑出老遠,他還能看到司家三爺四爺那臉上哭得通紅腫脹的雙眼。 本來能出遠門的他原是很雀躍的,但那會兒他伸長脖子往車窗往外看時,頓時也覺得頗為傷感。 等到看不到,他端正坐回車廂里,往那時十歲的司展顏臉上一瞧,也是淚痕猶在。 那會兒他便覺得,司展顏與司家三爺四爺?shù)母星檎婧茫上羌抑歇氉?,并無兄弟,也沒這樣深厚的兄弟情。 但想著想著,也是看著司展顏那張明明很傷感卻故作老成沉穩(wěn)的俊臉,他便下了決心,長他一歲的司展顏往后便是他的兄長,嫡嫡親的大哥! 想起小時的那一場司展顏被逼得不得不遠離家鄉(xiāng)的事兒,花宵的眼睛便覺是有點澀澀的,借著起身走到窗臺邊去,他抬手幾未可察地擦了擦: “你大哥與你二哥為了這個位子爭了十年了,自你離京,到你回京,他們就沒停過紛爭,倘若真只是良性的竟爭,倒也罷了,可我自回京無意聽說與刻意打探得來的消息,盡都說明那兩位可都已不顧兄弟同胞之情!” “我父親不管,我母親終歸是繼室,大哥二哥是先嫡母所出,母親有些事兒有些話兒,皆是不大好做不大好說?!彼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