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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啥也沒聽到。 兩人端起茶杯輕碰了下,雙雙閑情地吃起茶來,兩雙眼更是重新落在樓下黑市武行大門,聽著隱約傳出來的鼎沸人聲。 吃過半壺茶的時間,黑子便跑上樓來稟說: “林家三爺先出武行后門出去,再是方敏恩的師傅也跟著出去,再是方敏恩被兩個長隨抬著出了后門,大明跑來告小的一聲,便已快跑跟了上去!” 陰十七問了句:“林士風是走著出武行后門的?” 黑子點頭:“是,走得很是輕巧!” 看來林士風還不愧為武舉人,這身手較之方敏恩,簡單不知高上多少倍。 陰十七瞧向曾品正:“小心!” 曾品正鄭重地點頭:“十七姐放心,不會有事,更不會誤事!” 這天夜里,京城發(fā)生了另一件大事,風傳整個京城,擾得京城在這個夜里沒幾個人能真正睡得熟的。 陰十七除外。 自如愿聽到林士風被方敏恩師傅老郭打得廢了一條右腿后,她便安心地歇下了,睡得安穩(wěn)又極熟。 陰啟巖與陰峻派人到驕園探知陰十七已然上床睡下之后,兩人在內(nèi)書房除了半宿。 其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他們陰家的小姐果真沒一個是草包的,此次借刀殺人便做得很是不錯。 憂的是做為他們陰家的小姐,不管哪一代,都注定不會有平順安遂的人生,注定坎坷,滿路荊棘,闖不闖得過,全得靠身為陰家女自已。 陰啟巖嘆息:“上一代陰家女是我們陰家的太祖姑奶奶,也是燕昭皇帝的圣賢皇后,外人只知那一代陰家榮寵無限,卻看不到太祖姑奶奶她老人家的苦楚!” “父親,關于太祖姑奶奶的事情,兒知得不多,但也知道太祖姑奶奶當年倘若不是為了陰家,約莫也不會入宮當上中宮之主,兒怕……”陰峻滿面憂色,“兒怕十七會步上太祖姑奶奶的后塵?!?/br> 在林家倘真被陰十七以手段還擊并順利大挫林家之后,這一代陰家女勢必又在京城掀起大風大浪。 本來自陰十七回京,京城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世家大族,皆大睜著雙眼看這一代陰家女的能耐,其中以皇家為甚。 “我們陰家較之前數(shù)代,如今已是落魄許多,榮寵盡無,風光不在,我們陰家在太祖姑奶奶薨后留下密旨,那密旨早被我們陰家太祖毀了,內(nèi)容大意是陰家口口相傳,大意是……”陰啟巖停了下來,一臉凝重。 陰峻緊盯著陰啟巖,隨著父親臉上那抹凝重,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陰啟巖接下說:“大意是,下一代陰家女嫁給哪一家都好,就是不能嫁入皇家?!?/br> 陰峻遲疑著開口:“那……司家……” “不行!”陰啟巖一下子自扶手圈里霍然站起,橫眉怒目:“當年太祖姑奶奶在中宮孤獨凄苦,便有大半是司家造就!” 陰峻垂下眼:“是,兒失言了?!?/br> 方敏恩沒了兩顆門牙,說話都露風,胸口被重擊,嚴重淤傷一大片,連大夫看了都連連搖頭說: “九少爺這傷不輕,得靜養(yǎng),最好躺在床上靜養(yǎng)個三五月,手肘腿肚的傷處也是不輕,最少半個月不能沾水,不然怕有后患……” 聽著大夫一字一句地細細交代,又看著床榻上自家小兒那疼得斜眼裂嘴的模樣,方家三爺?shù)男木拖袷窃诘窝?,沒一處是不疼的。 方家老爺那處還瞞著,方家三爺下了死令,得死死瞞著。 一則是此時這般晚了,老人家睡一覺不容易,憂了怕再睡不下。 二則,也是最重要的,方家三爺怕父親如他一般,見到方敏恩這模凄慘模樣的時候會恨不得替小兒受,父親年紀大了,又是最疼這個最小的嫡親孫兒,他怕父親會受不住病倒。 方家這會兒連夜燈火通明,就方家老爺院子暗著,闔府上下經(jīng)過方家老爺院子附近時,俱都是靜悄悄地不敢有半點聲響。 林家比方家更甚,不僅燈火亮如白晝,闔府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無論外院還是內(nèi)宅,皆人聲沸騰。 滿京城林家能請上的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大夫皆被請進了林府,全聚在林士風院子里。 不下十位大夫坐在林士風寢屋隔壁臨時收拾出來權(quán)當會診場所的廂房里,個個不是愁眉苦臉地束手無策,便是萬分嚴肅地探討完全不是法子的法子。 林國安與林士炎端坐其中,一個滿臉痛心,一個眉頭緊皺,皆靜默無言地聽著大夫們你一句我一句地來來去去。 上一刻是你一句的提出最佳最適宜的治療方案,下一刻是我一句的否決了上一刻的治療方案,探討到最后,便是什么法子也無法成為最佳治療方案。 再交待了眾位大夫一定要想出法子治好林士風被廢的右腿,林士炎請林國安出了廂房,兩人緩步出了屋里,迎著寒冷的夜色站在夜幕之下。 林士炎道:“父親,這事兒不簡單?!?/br> 林國安身為一族之長,想到料到的不會比林士炎少: “先前你說陰家小姐已得到林掌柜死前藏起來的那樣東西?” “是?!绷质垦椎?,“不管那樣東西是什么,據(jù)這兩日京衙未上我們林家門的狀況來看,那樣東西大約對我們林家也沒什么致命的威脅,不過是讓秦府尹略懷疑到我們頭上?!?/br> “這事兒從一開始,只要有心人探究一二,便都能知道我們林家是替京城眾家試探陰家小姐實力的先鋒?!绷謬残闹泻苁遣话玻疤热舸舜螖×?,我們不僅得不到樓家的支持,勢必也得得罪陰家,更在陰家小姐心里埋下一根刺,只要有機會,陰家不會放過我們?!?/br> 經(jīng)林國安一提,林士炎想到了陰家小廝遠到南京一事: “陰家已經(jīng)動手了?!?/br> 林國安終歸年長許多,經(jīng)的風浪要比林士炎多且復雜,但論看事情本質(zhì),卻沒比林士炎看得更長遠更深層,疑道: “陰家已經(jīng)動手?你是指南京那邊?” “是,父親。”林士炎知道陰家父子于此次佳味齋血案,是半點也沒插手,全然讓陰驕一個人折騰安排:“真要論起來,其實也算不得是陰家動的手,畢竟陰家家主與少主一直是袖手旁觀,僅僅只是陰家小姐動的手,且不說南京那邊,陰家小姐有什么打算,就說三弟現(xiàn)如今的狀況……” 林國安再糊涂,這會兒也能明白林士炎的意思,他看著嫡長子,眼里透著深深的悔意: “先前是我糊涂了,那會兒你阻止我,我卻說你膽小怕事……如今想來,你才是對的,為父實不該答應樓家做這馬前卒?!?/br> 林士炎搖頭道:“現(xiàn)在說這些已沒什么用了,父親,現(xiàn)今還是要保住三弟為要?!?/br> 林國安痛心道:“你三弟一條腿廢了,你剛才也聽那些大夫說了,即便能治好,也無法再像從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