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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我多有不便,我娘在身邊,我復(fù)原得定也快些。” 紀(jì)如卿未再多言,自行轉(zhuǎn)著輪椅離去,安小瑾忽然叫住他。 “公子……” 紀(jì)如卿停下回眸,靜待她的下文。 安小瑾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對他笑道,“手腕上的傷讓衛(wèi)大哥重新替你包扎一下,如此才會好得快,每三日便要放一次血,雙手雙腳輪換也不過九日的愈合時間?!?/br> 紀(jì)如卿眉間又是一跳,薄唇微微動了動,終是沒說什么,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離去,一直守在門外的衛(wèi)離替她將門拉攏合上。 安小瑾掙扎著起身去拿了寢衣,將一身臟破且已半濕透著涼意的衣裳換下,又換了床上被沾濕的被褥后才安心躺下沉沉睡去。 而另一廂,紀(jì)如卿半倚在床頭,盯著自己的手腕發(fā)愣,腦中浮現(xiàn)方才小姑娘的叮囑,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 “衛(wèi)離,重新替我包扎一下?!?/br> 翌日正午醒來,睜眼便瞧見坐在床邊對著她默默抹淚的貞娘。 “娘……我無礙,您別哭了?!背跣训穆曇魩е蓾?,嘶啞不已,腦袋也昏沉沉的,渾身酸軟乏力。 貞娘趕忙擦了淚,俯身將她扶坐起身,又探手撫上她的額頭。 “大夫來瞧過,說你受涼染了風(fēng)寒,身子時冷時熱,少不了要受些罪,還有你的腳這幾日是無法著地的。”哽咽著說完,貞娘又忍不住落了淚。 拿了帕子抹著淚,貞娘自責(zé)不已。 “瑾兒,是娘自私才害得你如此,原本你……”話到一半?yún)s再無勇氣繼續(xù),眼中盡是心疼、愧疚。 安小瑾伸出手握住她的,開解道,“娘,此次受傷是我大意所致,向您保證絕不會再有下回,我已長大了,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也能照顧娘了?!?/br> 貞娘含淚抬手撫上她的頭,感懷道,“娘的瑾兒長成大姑娘了,也不知還能陪娘多久,娘只盼日后你還記著娘?!?/br> 今日的貞娘言行舉止著實有些奇怪,安小瑾心中不安愈濃。 “娘,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對上她關(guān)切的目光,貞娘努力扯出一抹笑,“無事,不過是想著再過幾載,瑾兒便要出嫁,到時就不能像如今這樣陪在娘身邊了,心里不舍?!?/br> 十多歲嫁人……安小瑾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十多歲還是個孩子便要嫁人生子,萬惡的早婚制度,坑得她想破口大罵。 當(dāng)然,也僅限于在心里暗罵,面上卻是一副羞赧不已的模樣,小聲咕噥道,“我才十一歲,出嫁尚早,我想一輩子陪著娘、照顧娘?!?/br> “哪有姑娘家一輩子陪在娘身邊的,到了年紀(jì)都要出嫁,日后相夫教子?!必懩锲铺闉樾?,愛憐地揉揉她的腦袋。 安小瑾撅嘴道,“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日后即便要嫁也只嫁給與自己兩情相悅之人,若是單憑媒妁之言便硬將兩個毫無感情基礎(chǔ)的人綁在一起,那還不如剃了頭發(fā)上山做姑子來的自在?!?/br> 貞娘好氣又好笑,嗔怪瞪她一眼。 “莫要胡言亂語,若被旁人聽了去還當(dāng)你是個小瘋子呢,往后誰還敢娶你?!?/br> “不娶更好,我一輩子陪著娘?!卑残¤÷暦瘩g,嘻哈笑著往貞娘懷里撲去,軟膩膩地撒嬌道,“娘還說我呢,爹都去世這么久了,您還不是獨(dú)自一人辛苦將我拉扯大?!?/br> 貞娘忽然僵住,半晌無言。 安小瑾察覺異樣,抬頭望去,只當(dāng)她放不下亡夫,勸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您還放不下爹,想來你們感情極好,但您還年輕,總要為自己打算一番才是?!?/br> 瞧著貞娘也不過二十五六的模樣,在安小瑾的認(rèn)知里,二十五六可不正是年華正好么?而貞娘卻早早守了寡。 貞娘看著眼前這張純真的小臉,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恍惚,抬手撫上稚嫩的面頰,似是自言自語道,“娘做錯事卻苦了你了,你本不該受這些苦的,可是娘舍不得你?!?/br> 這下安小瑾是徹底確定了,貞娘有事瞞著她,還不是一般的小事。 ‘你本不該受這些苦’這話她已不是頭一回聽貞娘說。 “娘,您有事瞞著我。”她已然很肯定。 貞娘松開手,別開眼,默了許久才含淚道,“瑾兒并非娘親生,也不是安家的孩子,是娘做錯了,可娘是真的舍不得你,更無顏面去面對你的親生父母,他們于我有恩,我卻做了恩將仇報之事。” 轟的一聲,安小瑾只覺頭頂驚雷炸響,大盆狗血毫無預(yù)兆便向她潑來。 這……簡直是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了。 “娘,你說什么?”即使接受狗血的能力已較強(qiáng)了,但此事落在自己頭上,多少還是震驚的。 貞娘流淚回眸,哽咽道,“你本官宦人家出身的千金,出生便是錦衣玉食的,是娘生了歹意將你抱走,跟著娘顛沛流離吃苦受難,那時你才三歲,如今已過去八載,娘舍不得你但也日夜受著良心譴責(zé),你的母親待我如親妹,我卻受人挑撥做了這罪無可恕之事?!?/br> 原來真不是說笑。 雖難以接受,但安小瑾卻是不得不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他們可曾來找過我?”若是還如前世一般父母待她寡恩涼薄,不認(rèn)也罷。 貞娘淚眼朦朧看她,點(diǎn)頭道,“這么多年來一直未放棄找你,只是前幾年你父親處境艱難,無法大張旗鼓派人找尋,只得暗中派人打探,你母親多年來郁郁寡歡,身子也越發(fā)不好了,是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br> 一覺醒來便要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眼前這個滿懷愧疚的女子是她一睜眼便喚了娘之人,也真將她當(dāng)作自己的母親。 被迫與親生父母分離于她蘇錦而言無關(guān)緊要,對安小瑾卻是最不公平的,本該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卻被迫忍受與家人離散的顛沛之苦,迫于生計上山挖藥喪了命。 “我的生父是何人?”她也意外自己竟能如此平靜地問出來。 貞娘擦拭了眼角的淚珠,如實道,“你的父親正是鎮(zhèn)守淇陽關(guān)的蘇明浩蘇將軍,是蘇家的二爺,蘇家是百年世家,你的祖父還是如今在位的陛下的伴讀,更是皇子公主們的老師,只是后來因朝堂紛爭牽連,蘇家被貶,除了當(dāng)時已成為淮安王妃的你的小姑姑外,蘇家舉家遷出京,去了淇陽關(guān)安家,蘇家雖有兩子,但你大伯只善舞文弄墨,支撐蘇家的重?fù)?dān)便由你父親挑起?!?/br> 沉靜地消化了片刻,安小瑾總算是平復(fù)了心緒。 “娘,事已至此,你為何不將這個秘密保守一輩子?” 貞娘愧疚搖頭,“我落難時得你父親相救,與你的母女之情是偷來的,我已錯過一回,還將錯就錯這么多年,三年前淮安王妃意外離世后,你祖父悲痛過度,身子便垮了,而你的母親多年來已抑郁成疾,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