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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恐高和恐水這兩大癥狀此時加在一起就不是一加一這么簡單了,她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小腿也控制不住的抖動起來。 柔嘉是個心細的姑娘,她察覺到安如的異狀,面露微笑地朝她喊道:“安如,快些下來,我們接著你呢!” 后面已有人在催促她,而柔嘉的鼓勵也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學著柔嘉一點一點坐在船沿邊上,閉著眼睛往下一跳。 鴻漸很識趣地走到柔嘉身邊,將空出來的位置讓給辛楣,他說:“辛楣,我手上提著東西騰不出手,你接住安如?!?/br> 辛楣見他手上確實提著行李箱子,點點頭,做好接人的準備。 柔嘉給了鴻漸一個意趣的眼神,鴻漸昂首聳肩,臉上的笑卻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溢出來。 一旁背對著他們辛楣是無緣見到兩人的打趣。 安如雙腳觸地的那一瞬間,因為巨大的沖擊力,麻癢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大腦,眼前一陣發(fā)黑。 船只在這巨大的震動間晃了起來,總之是沒有踩在大地上安穩(wěn)踏實的。好在辛楣妥實地扶著她的手,才沒在左搖右晃中跌跤。 他手上的溫度灼人,比太陽曬在皮膚上的溫度還要guntang些,恍惚間讓她想起了一年前同辛楣的那一次初見,那時候他的手也是guntang的嚇人的。 安如晃了晃腦袋,目光漸漸能夠聚焦,她抬頭剛好能觸及那雙幽深的眸子,只一瞬,兩人都有些不自然扭過頭去。 辛楣送開了握住她胳膊的手,然后打眼朝四周望去,他似是松了一口氣說:“好了,除了李顧二人,咱們人都到齊了,總歸還有一會就能上岸稍作休整?!?/br> 小船在水中艱難向前行駛著,好一會總算到岸上去了。他們一個個連接上岸之后,沒一會好幾輛日軍的轟·炸機就在天空之上盤旋著。 幾人心思都提到嗓子眼去了,尤其還在水中的那一葉扁舟更是成了箭靶子。不過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此時他們可不比船上的諸君安全多少,因為他們盛的那艘船是日本的盟友意大利的財產。所以料想不會受到威脅,可他們在岸上的人就沒有這層保障了。 為免在露天地方成為目標,所以幾人都極力找個掩體躲藏一陣??傊@地方亂成一鍋粥,安如心知他們不會遇到危險,但當飛機在上空時時威脅他們的時候,誰又能真正放下心來。 好在過一會飛機總算開走了,沒有遭到轟·炸,沒有人員傷亡,總之皆大歡喜。顧李二人也總算提心吊膽上了岸。 李梅亭朝眾人抱怨了番剛剛的兇險程度,言語里不乏有邀功之意,說是他二人替他們承了一次險,辛楣和鴻漸冷笑著不愿搭理他,柔嘉用肘輕碰了安如,滿眼盡帶揶揄之色,安如同她笑。只顧爾謙將李梅亭奉承了一遍,總歸各人懷著千百心思,但明面上還算和諧。 之后找了間旅社,一眾人便相約出去吃頓飯,這頓飯吃得不算愉快,至少柔嘉安如是這這么覺得的,蓋因為李梅停喝多了酒,說了許多不甚好聽的話。 一天的奔波勞累之后,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間休息去了,按慣例,辛楣鴻漸一間房,安如柔嘉一間,李顧二人一間。 晚上,這小鎮(zhèn)上便安靜了下來,只聽見嘻嘻索索的蟬鳴蛙叫聲。辛楣和鴻漸二人還未睡覺,兩人聊著天。 鴻漸打趣辛楣道:“辛楣,你今天可真是沖作了好幾回英雄?!?/br> 辛楣橫他一眼,“又說胡話,我做了什么英雄。” “英雄救美的英雄可不也算是英雄嗎” 辛楣道:“這英雄你想當讓你當就是,說什么風涼話。明兒個我制造個機會,讓你也當一回孫小姐的英雄,你可就開心了。” “這和孫小姐有什么關系?” 辛楣沒理她,徑自踱步到窗邊,將穿戶打開,只一墻之隔就是安如和柔嘉的房間。月色照人,辛楣神情自有一番孤高。 當鴻漸以為辛楣不再理會他的時候,辛楣開口道:“孫小姐對你可有些意思,我看的出來?!?/br> 鴻漸當即回嘴道:“胡說八道,沒有證據的話,你這是在毀孫小姐清譽。” “只你我二人知道,又沒有其他人,怎么算毀孫小姐清譽,你若不信明天自去問孫小姐就是?!?/br> 鴻漸圓目微瞪,覺得辛楣好壞。這事哪里是能夠問的,他若真問了,他相信孫小姐絕不會承認,只會讓孫小姐以為他犯了癔癥,實在丟臉。 他心中將辛楣問候了幾聲,恨恨道:“孫小姐絕不會對我有什么意思,我看反倒是你對許小姐存了心思。被我發(fā)現了所以惱羞成怒地轉移話題?!?/br> 辛楣冷笑:“笑話,我若對許小姐存了心思,那唐曉芙對你該是情深義重?!?/br> “你……”,鴻漸氣得跳腳,卻奈何不得他。 安如看柔嘉耳朵貼在墻上神色專注,她問道:“柔嘉,干什么呢!” 柔嘉笑意盈盈的臉漲得通紅了一片,她踢了一下墻角,坐在茶桌前生著悶氣,原是想從茶杯里倒水出來下下火,可看到茶杯里臟兮兮的全是茶垢,便熄了心思復將茶杯放下。 她對坐在床上看書的安如道:“趙辛楣好沒道理,在背地里造我謠,說我對方先生有意思。這人不是個好人,安如你以后要仔細提防他?!?/br> 原來這房間隔音效果不好,只隔了一堵墻,柔嘉剛聽到辛楣編排自己的那段話,所以氣得不行。她對辛楣的印象更是糟糕透頂了。 安如翻頁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輕輕揭過,她在看的書頁那里折了個頁,然后覆上書本將其放在枕頭底下。 下了床,走到柔嘉身邊坐下,她好笑地道:“柔嘉別生氣,為了他們不實的言論而氣到自己可一點都不劃算,若是真心有不忿,我們今后找機會收拾他們替你出氣?!?/br> 柔嘉一直覺得安如脾氣太好,好像天大的事她都能保持著心平氣和,卻沒想到,她竟然也有如此任性的時候。 剛剛的氣悶也都煙消云散了,她咬著唇想,以后千萬要替安如提防著趙辛楣。 第二天一早,又要動身啟程,只是安如總覺得空氣中彌散的尷尬怎么也驅散不走,柔嘉不愿理辛楣和鴻漸她能理解,只是不知為何辛楣和鴻漸對她們的態(tài)度也不似昨天那么熱情了。 雨夜 他們一路的奔波并未停止下來,走了一天,晚上雇轎子繼續(xù)趕路。 天要起變化了,果然晚上下起了雨,夜雨密密麻麻地落下來,不留半點間隙。黑沉沉的夜,望不盡前路。 時而會有雨絲不安分的斜打進轎子里來,冷得安如打了個寒顫。此情此景,她有些自嘲,還真是過了二十多年大小姐的生活,就忘了生活的艱辛與不易了。 果然應了那句老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上輩子出生于農村,苦活累活都曾